大面具師 【Part.17】新陽初升

作者 ︰ 林流毅

()Part.17新陽初升

很多時候我都會想一個問題,如果那天(指通歷2012年6月30r )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我是會喜歡之後平凡的生活,還是會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呢。——《「大面具師」朱赫的回憶錄》

「你是說我的仇人是皇族?」朱赫震驚地問。

「哼,不然你以為把你家族滅門的是誰。」紅衣蒙面人冷哼一聲。一提到索龍古斯皇族,他言語中似乎也是有著莫大的仇恨。

而朱赫卻又是更加震驚了,自己的家族,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家族,到底是干了什麼,居然會和當今大涼帝國的皇族有著直接的深仇大恨?

「你先把衣服穿上吧。」一個黑衣蒙面人走了過來,把一件大風衣扔在了朱赫的手上,朱赫也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都是一絲不掛啊!

之前朱赫從面具廠一路跑回來的時候佩戴的是向同事借的人馬面具,後來進入小雜院取下面具之後下半身就一直是光溜溜的,只有上半身穿著那件幾乎快到膝蓋的大T恤;後來戴上火焰面具之後,身上燃燒的火焰把衣服燒得j ng光,這下被紅衣蒙面人強行摘下了面具,身上就徹底地什麼也沒穿了。

「那…那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救我?」朱赫對祝衛愧疚不已,現在他學會了,對自己有著恩德的人一定要盡快知道他們是誰,並且及時地對他們表示感謝。

「我們是誰你現在還不必知道,知道了對你也沒什麼好處,我救你是因為我們有著相同的敵人,你要是想謝我們的話就省了吧,實際的行動比嘴皮子要實用得多。」紅衣蒙面人冷冷地說。

「這…」朱赫道謝的話硬生生給咽了下去。

「我再說說你接下來要干的事吧,小子,你可以選擇悲痛,每天都活在失去了家人的痛苦里面,喝酒、消沉,麻痹自己,然後有一天再次被皇族發現,被抓走,隨你的家人而去;你也可以選擇用仇恨做動力,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然後有一天,可以手刃皇族,為你的家人報仇。基本上你就只有這兩條路可以走了,你要是想隱姓埋名躲起來過一生,那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

「手刃皇族…這…這怎麼可能?」朱赫被紅衣蒙面人的話嚇了一大跳,對方可是皇族啊,整個帝國最有權勢的人,整個國家都是他們的,又該如何「手刃」他們?

「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主要是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和毅力去做。」紅衣蒙面人似乎把手刃皇族一事當作一件很平常的小事,完全沒有任何驚異的感覺,繼續冷靜地說道,「王渙來這里之前給市長打過了招呼,今天這里發生的事不會有人知道,而且王渙也沒有把發現了你的這件事上報,除了我們這世界上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三個人(即方勇、王渙、元堅)都已經死了,所以你在短時間內是安全的,你最好趁這些時間盡快讓自己強大,等你之後被追殺時可以有反擊的力量。」

「我…我該怎麼做?」朱赫明白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艱險的路了,無論自己願不願意。

「你有當面具師的天賦,你可以去學學制作面具,面具的力量可是很強大的。」

這句話好耳熟!朱赫突然想起,前些r 子自己在廠里當上正式車間組長的那天,韋廠長也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短短半個月,卻宛如隔世,今天一晚上的時間,朱赫就像是過了幾十年。

「地上這張面具是你們家族的象征,你現在還無法駕馭,不過等你一旦駕馭了這張面具,就代表著你已經有可以和皇族一戰的資本了。我很期待這一天。」紅衣蒙面人指著朱赫腳邊的那張火焰紋路的面具。

「這張面具…是什麼面具?」朱赫把面具撿了起來,楞楞地看著它,他對這張面具也是有著相當多的疑問,沒看錯的話,佩戴這張面具之後自己是變成了火焰,而不是任何一種動物!

根據「面具之父」馬頓•巴薩克提出的「現代面具理論」,世界上所有的面具都是動物面具,無論是一階、二階、三階,本質上都是由動物的基因作為能力制作的,佩戴上之後都會擁有其對應的動物特x ng。而這張火焰紋路的面具,佩戴之後卻並不是變身成為動物,而是沒有生命、沒有生物基因的「火焰」!這張面具已經完全超出了馬頓•巴薩克的面具理論。

「你的這張面具叫做火焰面具,是元素面具中的其中一種,j ng神力要求比較高,你自己得多練練才能使用它。」說完,紅衣蒙面人看著朱赫驚訝的神情又加了一句,「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朱赫愣在原地,今晚對他來說,接收的信息實在有點太多了。

「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以後路要怎麼走,全由你自己決定。我們是誰,等時機成熟你自然會知道,至于你自己的家族,你以後有時間可以去找找關于‘七大世家’的事。」紅衣蒙面人繼續說道,「最後再給你五分鐘,去和院子里的人告別,等一會兒我們要把他們的尸體全帶走。」

痛苦再度如ch o水般襲來,不過現在,朱赫除了痛苦以外,也有了決心,報仇的決心。

小雜院里每一個人都是因為自己而死的,朱赫對著每一具尸體磕頭謝罪,每磕一下,心里報仇的決心就更大了一點。

鄭爺爺、鄭n in i、張嬸、張瑤、周爺爺、周叔、周姨、小狗子、王哥、王嫂、羅叔、羅姨、小慧慧,以及大周、小林,還有一直默默守護自己的祝衛,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

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

「我們會把他們埋在南方的新屋村靠河的墓地里。」

新屋村,是新陽市南方的一個小村子的名字,村子不大也不小,只是已經沒有住多少人了,幾乎所有的青年人都已經去到了城市里,近的在新陽市,遠的在方州市甚至別的州,村里面剩下的大都是老人和小孩。

村里人的來往也不如幾十年前那樣密切了,大家都基本上只在自己家附近活動,因此當村西頭小河邊墓地里一夜之間多出了一座大墳時,村里也沒人知道。

朱赫那天晚上在蒙面人一行帶著大家的尸體離開後,一個人找了個小巷子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開始朝著南方的新屋村走去。他向同事借的人馬面具已經在昨晚的混亂中毀壞了,他的飛行面具則在之前作為交換換給了那個同事,現在朱赫身上只有祝衛給他的「火焰面具」和祝衛留下的二階「馬熊面具」。

他徒步走了小半天才來到新屋村,這個時候天s 已經是傍晚了,朱赫在河邊找到了那座新墳。

說是新墳,但其實那幫蒙面人有特意的舊化處理,墳上弄上了雜草,四周新挖的泥也給掩埋了一番,若是不仔細看,很難看出這是一座新墳。

墳里面埋著的,是整整十九個人的骨灰——小雜院十五人,祝衛一人,再加上王渙三人。這個時候朱赫突然想起,謝哥應該沒有死吧,昨晚他上夜班去了所以躲過了一劫。小雜院里,也就他一個幸存的人了。

朱赫在墳邊守了兩天三夜,渴了就喝旁邊河里的水,餓了就去附近偷摘村民的黃瓜或水果來吃。他一直坐在墳邊,不斷地對著墳墓低聲淺語,時而微笑,時而悲傷,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麼。

第三天早晨的時候,朱赫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他已經把心里的悲傷鎖上了,接下來,就要開始踏上漫長的復仇之路了。他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他已經不再彷徨,他要以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去面對整個索龍古斯皇族。

東方,一輪新陽正在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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