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r ,費師叔從西冷海回來,並沒有興沖沖地去煉器房,而是去找靖和真人聊天。真人對這個師弟了解得如同自己掌心的紋路。他知道這個師弟除了煉器、遇到難處或是進階的時候會找上自己,一般不會主動過來。加上這個師弟擯棄禮數,對自己定下的門規很是看不慣,故而很少來往。不過師兄弟四人從小就在一起同吃同住一起學藝,感情自然深厚,表面上冷言冷語,真是打起虎來,還是師兄弟幾個最靠譜。
但是費師弟此次前來找他並沒有任何原因,只是聊天喝茶,而且談話氣氛比國家元首見面還要和諧,這讓靖和心中疑心大起。
孔奇來到之後,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出,靖和一听對方是四人,更加疑心了。他找到李師伯商議對策,二人基本肯定,費師叔要麼被魔教收買,要麼已遭不測,而此時的師弟肯定是魔教之人喬裝打扮的。
二人不知道魔教什麼計劃,只得按兵不動,暗中戒備,靖和真人佯說閉關修煉,實則暗中觀察。這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李師伯一直盯著費師叔的舉動,見他白天不煉器,晚上倒去煉器房行動,很是不解,後來發現每r 都有弟子前去煉器房,而且從煉器房出來後,臉上盡是喜s ,經過幾天的監視,李師伯發現費師叔會給他們一人一個所謂的獸寶。
未免打草驚蛇,盡管他知道這個所謂獸寶並非善物,李師伯卻還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任由費師叔天天送。
那r 孔奇找到他,他裝作不經意地問起師弟的近況,孔奇竟然說費師叔衣服很干淨,這個消息對他而言太重要了!李師伯那時已百分之百地確定,他的這位費師弟是別人假扮而成。
他知道他的這位師弟從來都是不修邊幅,他還因此和自己吵過架,原因倒是很簡單,李師伯嫌棄他身上有股怪味,讓他洗澡洗衣服,費師叔卻有自己的的理由,說了一大堆讓人啼笑皆非的話,李師伯一句沒听,還是催他洗衣。費師叔當時就發飆了,若非有弟子在,兩個老頭說不定當時就掐起來了。從那以後李師伯再也沒說過他,當然,他也再沒看見過這個極品師弟穿干淨衣服。
所以當孔奇說起衣服的事情時,李師伯霎時心念電轉,思忖對策。
這晚,李師伯照例去山谷巡查,卻發現鳴鶴谷百里之外煞氣沖天,他知道定是魔眾動手的時間到了。
在他巡視谷外松樹林時,發現一人,李師伯不知道此人是誰,但可以肯定是外援無疑,他吃不準此人法力如何,也不敢輕舉妄動,不過李師伯現在已是法化三階的水準,幾乎可以藐視一切了,但他向來做事穩重,從不打無把握的仗。
李師伯月兌下道袍,換上樵夫的衣服,蹣跚走進松樹林。林中那人正坐在樹下自斟自飲,一臉的輕松。
李師伯隱匿身上的靈力,上前搭訕,道︰「這位小哥如此面生,怕不是這谷中修道之人吧?」
那人見是一個砍柴老頭,惡聲道︰「快滾開,死老頭!當心小爺殺了你!」
李師伯笑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那人听罷,抬起頭,想從他臉上讀出什麼來,李師伯已藏好靈力,面上又裝出一副老人模樣,此人雖然疑心,卻也不敢對凡人動手,萬一真是凡人,麻煩就大了。
此人沒有說話,李師伯又道︰「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你何必出言不遜,惡語傷人呢?」
此人的眼光落到李師伯腰間的斧頭上,再無懷疑,頓時凶相畢露,右手揮出,一道青光直sh 李師伯面門。
李師伯見他識破,又先出手,不禁殺心大起,見青光飛來,躲了過去,同時祭出腰間斧頭。
此人掌中青光大盛,一道道青光沖天而起,宛如青s 瀑布一般直擊李師伯而去,李師伯祭出法器,罩住周身,青光打在法器上叮當響個不停。
李師伯指揮斧頭砍向那人,那人也祭出一器,是個盾牌。斧頭砍到上面只是發出聲響,卻無法砍進去。李師伯見斧頭不頂事,祭出一柄三寸長的小劍,小劍霎時穿透盾牌,破了此人法力,直刺那人咽喉而去,那人避無可避,加之小劍如流星般迅速,一下刺中那人咽喉。剛一刺中,一束青光此人頭頂急速飛出向北去了。
李師伯知道那人舍棄軀殼,元神出竅了。
元神出竅後,如果七天之內沒有找到宿主,便自行消亡,無法再輪回。
李師伯望著青光飛去的方向,微微嘆口氣,上前將此人頭顱割下,回到谷中。
他找到靖和真人,說明情況,靖和忙向幾個門派發出訊息,請他們來圍剿魔教,此刻,魔眾怕是無人生還了。
文字雖長,李師伯說著卻簡練,三言兩語把事情交代個明白。
風平听他說到無人生還的時候,心如刀絞,這可全是他壇下j ng英啊!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教他如何向教主交代!本想在其他壇主面前露回臉,這下臉可露大了。
孟師伯問道︰「師兄,此人該如何處置?」
李師伯道︰「廢去他一身法力,關進後山。」
孔奇見倒在血泊之中的雲池師兄還在兀自抖動,便道︰「快救救雲池師兄吧。」
李師伯道︰「合該他有這個劫數,熬過去便沒事,我算他命不該絕,你不必驚慌。」
孔奇心道,你這是什麼邏輯啊,你算出來他沒事,就看著他流血不找醫生啊?
孔奇走到雲池身邊,見他身子發抖,雲池不斷顫聲說︰「我好冷。」
孟師伯來到雲池面前,蹲,號了一下脈,說道︰「這小子壯得像頭牛犢,沒什麼大礙。」說著,法力狂涌而出,輸向雲池身體,雲池不再喊冷,昏睡過去了。
孟師伯吩咐道︰「你將你師兄送回住處。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孔奇將壯得像小山似的雲池弄上鼎,飛到住處,給他蓋上被子,這才返回演武場。
李師伯正看著懸在空中的籠子里的眾人。
眾人面帶黑氣,眼楮血紅血紅的,不時撕扯著籠子上的罅隙,發出怪吼。
李師伯面帶苦笑,搖頭說︰「希望你們這次吸取教訓,以後練功要腳踏實地,不要急于求成。」
孔奇忽聞空中傳來破風之聲,舉頭望向天空。
只見有三三兩兩的人或坐法器或御風而行,李師伯見狀,喜道︰「道友來了,魔眾定是被全部殲滅了。」
天上人降到演武場,李孟二人上前迎接,喧嘩之聲大起。
孔奇在旁听個大意。
來人的大意是,你們鳴鶴谷這次功不可沒,在降妖除魔的道路上寫下濃重的一筆,還是你們計劃周密,厲害厲害;李孟二人大意是,雖然我們計劃周密,但是說不定不敵魔教眾人,若非道友們出手相助,今r 我鳴鶴谷定有大災,多謝多謝。
孔奇听得直打哈欠,車 轆話來回說,實在沒什麼意思。
眾人正親切會晤之時,又有二人從天而降,孔奇定楮一瞧,是兩個女的,一個少女,一個婦女。
那少女見到李師伯,上前拉住胳膊,親昵地把頭貼上去,說︰「爹,看見你沒事,苗兒就放心了。」
此女正是李師伯的女兒李苗可。
李師伯不接女兒話,反倒推開她,向她身後的那個婦女稽首施禮,道︰「梅師姐能來,實在是幸事,我這刁蠻女兒,勞您費心了!」
這番言語倒是出了孔奇意料,憑李師伯法化三階的法力,對此人如此恭敬,難不成這個其貌不揚的婦女已經進了幻化級?
梅師姐笑道︰「苗兒生x ng善良聰慧,練功又肯吃苦,本道收了這樣一個關門弟子,也算是幸事。」
李師伯愛憐地看著女兒,又不想讓眾人看出自己的內心,故而板起臉故意道︰「苗兒,你若不听師父的吩咐,你師父舍不得教訓你,你爹爹我可是下得去重手!」
李苗可怎會不知慈父心腸,當下施禮道︰「苗兒一定謹遵爹爹吩咐。」
說完,忍不住先笑了,眾人也哈哈大笑,李師伯再也繃不住,也笑了出來。
李苗可看見父親身後的孔奇,問父親︰「爹爹,師叔又新收弟子了嗎?」
李師伯看孔奇一眼,向女兒道︰「他叫孔奇,心眼挺活泛的一個人,不錯。」
孔奇一听問到自己,大方地站出來,向李苗可施了一禮,說道︰「師姐你好,我叫孔奇。」
李苗可還了一禮,道︰「我叫李苗可。」
兩人看清對方。
李苗可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女孩子,但眉清目秀,眉眼之間盡是靈秀之氣,看起來很有味道。
李苗可看清孔奇之後也是心頭一動,此人長相看起來不是特別出眾,但身上卻有種說不清的東西,讓人不自主地對他產生好奇。
眾人敘了一會兒舊,就打算回去了,照例李孟二人一陣真誠地挽留,眾人也照例編出一大筐理由,雖然千奇百怪,但意思出奇地一致,就是要回去,李孟二人也听進去了,叮囑道友路上小心。
待眾人走畢,李苗可也拜別父親,盡管心內不舍。
就在李苗可正準備隨師父離開之時,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來到孔奇身邊,柔聲說道︰「孔奇師弟,我爹爹自己一個人好悶,你多陪陪他好不好?」
孔奇說:「放心吧師姐,我還有好多東西要向李師伯學呢,以後我若沒事就去找師伯聊天,你出門在外多注意身體,小心感冒,放假就常回家看看,找我玩啊。」
孔奇說完這番話忽然想到,這是他常常叮囑女朋友的話,不知道這個李苗可能听懂多少。
李苗可听了,心中也滿是感動,這小子這番話半真半假的,不過听著倒是挺舒服,李苗可感激地看了看孔奇,隨師父御風去了。
下面的事就好辦了。大體來說有三點,第一,要趕緊將費師叔救出來,得嚴刑拷打這個叫做風平的家伙,第二,得把眾弟子身上的魔毒祛除干淨,第三,得開個秘密的大型會議,邀請眾多正道商量一個絞殺魔教的辦法。
雲池師兄果然是個牛犢子,沒幾r 便活蹦亂跳了,可他一直對被刺傷這件事諱莫如深,死活不說誰干的。眾師弟眾口一詞,當時都被迷了心智,魔教實在可惡,將我們當槍使,但是我實在記不得當時做了什麼,大師兄,你不會說是我干的吧?
雲池為人寬厚仁義,知道師弟並非故意,只是受人迷惑指使,說出來反倒教凶手內疚,不如不說的好。
至于那個叫做風平的家伙,關進後山之後,無論如何逼問就是不肯招出實情,孟師伯氣得上火。
李師伯見師弟煩惱,就出個主意。
那r ,後山來了四個老頭——都是凡人——進了關押風平的牢中,四人二十四小時輪番對著風平誦讀《道德經》,不讓風平有一刻停歇。就在四人朗讀《道德經》的第四天,風平全招了,而且很徹底。
不可否認,李師伯這招太損了。
得到情報之後,李孟二人主動請纓要前去解救費師弟,靖和真人則有不同的看法,他認為兩位師兄去,太過勞師動眾,不如派弟子去,也好讓他們戴罪立功。
一听戴罪立功,眾人積極起來,拍著胸脯子保證把費師叔救出來。眾人吵了半天,靖和真人仔細觀察了半天,發現孔奇一直沒有吱聲,待眾人安靜下來之後,靖和真人才說︰「孔奇,這件事你去如何?」
孔奇心中暗罵,面上卻裝出高興的樣子,說︰「弟子遵命……只是,弟子一人過去,未免勢單力薄,弟子死不足惜,萬一在營救途中,費師叔二次受傷……可就麻煩了!您說對不?」
靖和真人似乎料到他會如此說,不待孔奇話落音,便道︰「那你再挑一個師兄和你一同去吧。」
孔奇目光掃過眾人,眾師兄眼中沒有了方才堅定的信心,有的只是閃爍不定,一個個不敢直視孔奇。
孔奇心道,既然大家都不願意去,挑上誰都不好,心中不禁猶疑不決。
就在孔奇左右為難之時,突听一人道︰「我和孔奇師弟一起去!請師父允許!」
靖和真人和眾弟子望向那人,此人站出隊,向真人深深施了一禮,然後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