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這顆星球的英雄。」
獨狼看著陸仁,一張說不上好看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真誠,可惜,他面對的卻是陸仁,一個一心一意都在模仿楚軒的男人。
楚軒會吃他這一套嗎?顯然不會。
所以陸仁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道,「獨狼大人謬贊了,我們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我現在更關心的,是我們能和您進行哪一個層面的合作。」
獨狼臉色一僵,干笑了兩聲才說道,「說什麼合作,你們也是人類,我們現在可是有著共同的敵人。」
「是嗎?」
陸仁淡淡地掃了獨狼一眼,眼神里不言自明的意味卻是讓獨狼的笑聲再次戛然而止,苦笑了一下之後,獨狼終于松口了,「好吧,你們要什麼……」
輪回小隊不是為了拯救世界而來,這一點獨狼心里已經一清二楚,然而在陸仁醒來之前,人類和鐵血戰士一眾高層依然還是希望他能以英雄的名義和種族存亡的大義把陸仁這一群強悍的打手綁上他們的戰車,卻沒想到陸仁的眼光竟然如此之毒,連想都不用想就直接看破了他們的用意,順便也讓這些家伙企圖收編輪回小隊的打算還沒開始就徹底破產。
當然,其實就算陸仁沒看穿這一點,他們的企圖也照樣只能是白日做夢,主神的任務就像一把達摩克里斯之劍高懸在每個輪回隊員頭頂,試想誰又會為了一個過客世界的存亡去打生打死?
殺死怨血異形,才是他們來這個世界唯一的目的,那之後,雙方再無干系。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饒是以獨狼的強悍。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種老鼠拉龜無處下口的感覺,長嘆了一聲,他也只能回答道,「好吧,你們想怎麼合作?」
「我要怨血異形死。」
陸仁伸出一只手指,把床邊敲擊得「梆梆」作響,語氣里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只要是有助于最終完成這個目的,我和我的隊友們都不介意被你當槍使,前提是不能有生命危險。」
听到陸仁把「當槍使」這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話都明明白白地擺在了台面上。獨狼也不好再拐彎抹角,事實上,你讓一個鐵血戰士去學人類談判也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了,要不是獨狼和陸仁他們有著出生入死的共同戰火情誼,本身又是高層的一部分。那麼這個任務是無論如何也交托不到他手上的,所以。他也是開門見山地說道。
「沒問題,這家伙也是我們必殺的對象,你們願意出手真是再好不過,我們可以給你提供包括火力支援、補給、情報、設備在內的一切方便,甚至如果有必要,我還可以親自出手一次。不過你們也要幫我們一個忙……」
陸仁皺眉,「什麼忙?」
「你跟我來,我們去指揮中心。」
獨狼搖搖頭,「病房里可不是談論作戰計劃的好地方。就在上個月,基地里已經出現了新種類的寄生異形,這東西可以附在人體內,人能看見的,它們也能看見,人能听見的,它們也能听見,還能在合適的條件下通過復雜的信息素組合把這些截獲的情報傳遞出去,不能不防啊。」
柳依依聞言一驚,她也是被主神灌輸了很多知識的存在,自然知道基地里都被混進了異形的耳目,這樣的事情到底有多嚴重,立刻便道,「情況已經嚴峻到這個地步了?那有沒有可以控制人類的異形出現?」
「暫時還沒有。」獨狼搖搖頭,「不過根據我們的研究人員的推測,這種異形要是再進化,下一個形態就是短時間直接接管人體的行動了,並且,在最新的案例里,已經有這樣的苗頭出現。」
「這麼嚴重了……」
聞言陸仁和柳依依的臉色同時變得異常難看,要知道現在人類現在的外患已經強到了極致,萬一這種異形真的出現,那麼它們只需要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搞一點破壞,人類的滅族之禍可以說就在須臾之間了!
不過獨狼對此看起來倒是毫不擔心,他灑月兌地笑了笑,「這種事情想也沒用,要頭疼也該科技部的那幫窮酸去頭疼,我們專心戰斗就好,更何況我們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它們不暴露或許還好,但是現在既然暴露了,我們自然能想到反制的辦法。」
陸仁听了點點頭,確實,只有沒有暴露的底牌才叫底牌,一旦掀開了,那除非異形一方真的已經強勢到可怕,否則終究還是能夠破解的,戰場之道,奇兵雖然往往有奇效,但是真的決定勝負的最後還是雙方的大勢對比。
而現在,人類雖然在大勢上不佔優勢,但也遠遠沒到一敗涂地的地步,想靠一兩招奇兵就置人類于死地,陸仁反復思考之後得出的結論是……不可能!
想通了這一點,陸仁也不再糾結,異形再厲害,想要滅亡人類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到那個時候,他們要麼早就已經滅掉怨血異形回了主神空間,要麼就已經徹底戰死沙場,怎麼想,這件事都輪不到他們來操心。
然後,一旦專心瀏覽起路上的風光,陸仁立刻就發現了這座基地的不同。
和獵魔者世界里的情況類似,面對瘟疫一樣的異形,人類同樣只能使用巨城來進行防護,不過鑒于異形的血液酸性實在太強,所以這里的巨城都是用一種明快的白色材料作為主體,這種以陶瓷為基礎的新型復合材料,不僅強度極高,對于異形的酸性血液也是完克,而且,相比起獵魔者世界那經歷了幾個世紀的絕望和壓迫才產生的死氣沉沉不同,現在呈現在陸仁面前的,是人類和鐵血戰士無比的尊嚴和驕傲,你在街上隨便拉來一個人說異形,看到的絕不是絕望和恐懼,而是一種同仇敵愾的憤恨,在這種情緒的凝聚下,這里的人類城,武風極盛但卻少有內斗,所有人都是一門心思地苦練殺敵本領,只待有一天去報了那痛失親人和家園的一箭之仇。
「你們高手不少啊。」
在一處演武場的邊緣,陸仁駐足站定,他看著演武場里一名正在練習搏殺異形的鐵血戰士道,「你看,就是這一個戰士,足以抵得上我們中間的大部分人了。」
獨狼順著陸仁的視線看去,正好看到那名鐵血戰士一揮長矛,仿佛插魚一樣一下刺進了一頭異形的頭顱,然後猛地一旋身,一道寒光從他腰間彈出出,在空中瞬息劃過一條弧線,輕而易舉地抹了異形的脖子。
「這孩子是不錯。」
獨狼看著場中叉起異形頭顱仰天咆哮的鐵血戰士,嘴巴磨了磨,「但是我們缺乏可以一錘定音的高手,比如你。」
獨狼認真地看著陸仁的眼楮,「你的戰斗視頻我看過,別的不說,光是你在防御母皇卵時一招滅殺成百異形的那種名為怨氣的力量,我就望塵莫及。」
「我?」
陸仁指了指自己,張了張嘴,心里覺得真是滑稽,然而當他一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卻發現「高手」兩個字自己卻又是無論如何都擔得下來的,便干脆地搖搖頭,「我的怨氣被怨血異形完克。」
「那是特例。」
獨狼平靜地道,「世界上只有一頭怨血異形,就算撇開怨氣不談,你的其他能力也同樣相當厲害,尤其是最後拿出的那一台機甲。」
陸仁不信道,「這種純科技的東西,我可不信你們沒有。」
「這麼變態的,我們還真沒有。」
獨狼搖搖頭,還要再說什麼,卻看見一棟仿佛蛋殼一樣的建築出現在了三人眼前,他停下了將要出口的話努了努嘴,「看,指揮中心到了。」
「哦。」
陸仁點點頭,伸手一讓道,「請帶路,指揮中心這種地方,我可不希望沒人帶路結果被各種防御武器打成了篩子。」
沒想到此言一出,旁邊柳依依卻突然「咯咯咯」的嬌笑了起來,獨狼也是笑了笑解釋道,「你才醒來還不知道,在你昏睡的時候,基地已經把你們的權限都提到最高了,除了一些絕對機密的地方和私人區域不方便去之外,其他地方,你們都可以任意行走的。」
陸仁聞言沉吟了一下,低垂的眼瞼下突然閃過了一道驚人的亮光,旋即又消散于無形,依然保持著伸手的姿勢,
「不管怎樣,你是主人我是客,客隨主便。」
當下獨狼也不再客氣,點點頭一馬當先走進了指揮中心,鐵血戰士也確實沒有人類那麼多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相應的,一應繁文縟節也要少了不少,不少還是為了便于和人類交流才學習的。
眼看著獨狼的背影快要消失在了那一扇大門背後,陸仁還在抬頭仰望著這一座看似扁平其實高大非常的建築物,出神地不知道在想這些什麼,直到柳依依不滿地推了他一把,兩個人才一前一後地繼續前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