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尷尬的就是候恂了,把皇上惹火的是他,他是直接的當事人,皇上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話都放出來了,直接把事實擴大到了朝廷,這事他又能如何?螳臂當車去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話沒錯啊,朝廷也是皇上的,這話也沒錯啊?但有史以前還真沒有過任何一個皇上如此激烈表現過。
是皇上少不更事,說的氣話?說出如此武斷之語目的何在?一個九五之尊的皇上,如此口出妄言,隨意廢除朝廷,那肯定是朝廷的悲哀,或者是皇上的悲哀。因為君臣不和到了這種程度,這個國家也就完蛋了。候恂不敢出聲了,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皇上,老臣以為皇上銳意改革,乃功在當世,利在千秋之事,而且皇上親軍之戰斗力,與軍容軍紀俱是大明天兵之楷模,九過將士若有一邊有此戰力,大明亦不會被異族欺凌至此。若九邊俱改成如皇上親軍,且不管是否受朝廷管轄節制,總體而言,那首先是大明之福,大明百姓之福。況朝廷亦是皇上之朝廷,軍隊更是皇上之軍隊。故臣對皇上的軍隊精兵改革,十分贊成。」孫承宗站了出來,爭了半天了,爭的都是兵部的事情,這兵部的正主站了出來了也是理所當然的。
皇上的話太重了,事是這麼回事,但這話太剛、太滿、太烈了,這時候整個朝廷基本上是被皇上雷住了。‘保皇黨’不出來那肯定是不行的,這個原場得打,所以孫承宗站出來力挺皇上,首先表明了兵部的立場。
「皇上,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不僅能打仗、敢打仗,更要打勝仗。若此兵不足為用,皇上當然無須花費錢糧去養此等兵油子,徒費糧餉。撤了也是理所應當。而觀九邊之兵這十年來的表現。的確差強人意。用遼餉供養的遼東兵,打仗沒有什麼出彩之處,拿錢拿得倒是痛快,最終也成了叛徒。這種兵養之何用?反觀被皇上收編訓練重新組合之後的天應軍。則如此的生龍活虎戰力非凡。其中的道理已經不言自明。故老臣亦直持皇上,對于不能戰斗之兵,應該撤銷。令其退伍轉業。」
徐光啟這時也是站了出來,痛斥大明兵制的弊端。听了‘如果朕的朝廷不听朕的,花著朕的錢、或者朕子民的錢去養這幫廢物,朕也會不要這個朝廷!’這話,徐光啟感覺到了無比的刺耳,做為一國之君,善待臣工那是國家之幸,但若皇上不拿臣工當回事,那肯定是君臣不和社稷不穩的先兆了。徐光啟弄不明白,一直溫文爾雅的皇上,如此的不著邊際的來了這一句,這本來好好的談著軍隊弊端,且有著現實的天應軍成功轉型的例子在,這軍隊無論是誰的兵,說到底還是姓朱的。怎麼就能話鋒一轉來了這樣一句呢?這話好說不好听啊!太傷大眾了。但皇上既然話已經出口,做為自己肯定是要幫著皇上的,所以避開了別的話,直說了軍隊而已。
「皇上,朝廷之兵也好,皇上親兵也罷,其中心目的均是保國安民,拱衛我大明江山社稷。而九邊之中,每年因異族的擾邊,已經把邊牆附近的百姓害苦了,多少百姓被殺被掠,又有多少家園被燒毀,致使多少的家庭妻離子散,老無所養,幼無所依。那時大明的軍隊在何處?反而殺敵冒功之兵、劫掠百姓之兵卻是越來越多,以至出現了左良玉縱兵之案。故對于軍隊革新已經是勢在必行,臣贊同皇上之言。」薛鳳翔也站了出來,他現在已經是不招人‘喜歡’的人了,只有跟著皇上了,這一條道路是必須走下去的,無論對錯。好在當今皇上的確是大明中興的所在。
「臣等附議!」
、、、、、、一時之間,朝廷之上,很快這風向標轉了過來,帝黨的人向是力挺皇上,接著就是魏閹一黨,然後就是無黨派,再就是各個小山頭的了。這場爭論,已經有了勝負之分,挑戰者朱由校勝。
朱由校看著滿朝文武如此的捧場,也的確是朕心甚慰,這次的口放豪言,目的就是借著敲打候恂,同時給群臣來了一句,別以為朕離了你們就轉不開軸了。該你們管得事,你們去管,但別越了界。如今第一步宗室的大改革已經完成了,沒有人能擋住自己的腳步。而第二個大步子肯定就是軍隊的改革,這是勢在必行的,朝廷里有聲音可以,但如果成了阻礙,那就不要怪自己了。自己現在掌握著大明最強的部隊、經濟、人心,誰也阻擋不了自己。
朱由校當然知道這句叫囂的話是多少意氣用事之嫌,一個皇帝的城府的確不應該說這樣的話。人與人之間或者皇上和大臣之間沒有必要搞的非正即負,如此的壁壘分明,但一些大臣,的確是過分了,不該伸手的地方總是想伸手,河套地區是自己一寸一寸的打下來的,竟然妄想從中分利,那以後的朝鮮、日本、澳大利亞、新西蘭等豈不仍然把手伸過來?能治理好了當然也行,但可惜的是他們還沒有這個本事。交給了他們,仍然又是另一個遼東、越南。
皇帝的威嚴又豈是他們能夠隨便的觸及的?朱由校把話說了出來就不怕他們反抗,自己要兵有兵、要百姓有百姓,暫時需要的就是高度的**集權,把大明強推到巔峰。大不了也弄一個‘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張大字報’,好好的整頓一下朝綱。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打算,這只是一個試探。好在這個試探性的‘攻擊’進一步確立了自己的威信,讓眾臣接著臣服。
看著大家‘討論’的差不多了,朱由校又拋出了重磅炸彈,全民教育。
這一听可是炸了窩了,大明朝初創之際,明太祖為了爭取到儒家士大夫們的支持,提出了接著用宋朝的‘君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政策,招攬生意,不來共治還是犯罪的。
那是因為文人的奇缺,才物以稀為貴的,但若是個人都能揮毫潑墨,寫個文章之類的,那文人還奇缺個屁?正象剛才皇上所說的,換個朝廷,來個整體的大變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若真的變成了現實,長此以往,文人這個階層估計也就消失了,因為大家都識文斷字了,只不過是有高有低而已,哪里又來的誰是文人,誰是武人之說呢?這是士大夫階層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士農工商兵,這個排序把士階層高高的排在了上面,人不兼官,官不兼事,農與農言力,士與士言行,工與工言巧,商與商言數。士就是高高在上的,有別與普通的階層。士為何排第一?因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立德于心,建功于世,宣德功于言,澤被後人。所以他們的層次比其它的人高的多,所受的待遇是高得高。
一旦所有的寒門子弟全部都被教成了文人階層,那文人也就不是文人了。但這個政策是皇上拿錢出來弘揚教育、教化百姓,這是好事中的好事。更重要的是沒花朝廷的一分錢,當然就是想花朝廷的,朝廷也沒有。相反,使得許多的沒有考中舉人、進士的文人有了一份體面的工作。大臣們無論多麼的打心里贊同還是心有不甘,這樣的事情也都無法提出阻止了。
朱由校的全民教育的確把群臣鎮住了,大手筆啊,皇上到底是皇上,一搞就是全國性的,驛站、壓水井、修路、水利工程,現在又來了一個全民教育,這氣魄的確不是常人敢想敢干的。群臣迅速的交頭接耳,討論著,全國僅縣級官府就是1427個縣,而往上的散州、直隸州、府、各省布政司也同樣不少,加起來不到二千個行政單位左右。撇開了舊有的縣學,要是一地設一個學校也就是二千個學校。學校建設、桌椅板凳、教師費用、日常花銷等等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這個不小一乘以二千,立刻也就變成了大數。而且皇上的話里還談到,一個地方的學校,建的不是茅草屋,而是最好的建築物。教學設備、運動設備還要齊全,這就表示要花更多的錢了。
「皇上此舉乃前無古人,太祖立國以來,一直就推行教化,開辦了學校無數,設置的各級教育官員也是不少,而州學縣學則每地都有,但和皇上如此範圍內的舉國辦學,面向的是所有的百姓,如此盛事,實為開天闢地第一人也。」張瑞圖也是寒門出身,但這個寒門卻只是相當窮了一些而已,真要是和最窮的百姓相比還是富裕多了,最起碼可以交起學費吧。
大明設置的教育工作者也是不少的,比如府設教授一人,訓導四人。州,學正一人,訓導三人。縣,教諭一人,訓導二人。
一听已經有人開始歌功頌德了,當然也就有人開始接著捧場了。這看似不可能的政策也就這樣定了下來,開始了具體實施人選的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