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現在心情正好,李德全帶著一些鐵匠來了,那就見吧,這事靠著李德全一人看樣子是搞不定了,也不知道這些人靠不靠的住。
「各位,現在朕把幾個玩意交給你們打造一下,這是圖形,朕先來說說每個東西的作用和規則,然後你們有什麼問題隨便問」,朱由校說著一邊說一邊把滑輪、彈簧、螺帽螺絲、螺母、齒輪、螺絲刀、鉗子、軸承、羊角錘、扳手、卯丁、鐵絲繩等等一個個的畫了出來,並介紹了一遍。這些東西真的很重要,是機械文明的基礎,所以朱由校講的很詳細。鐵匠們都有好手藝,對于打造也沒什麼問題,只要有圖紙就好辦。听的一頭霧水,朱由校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沒有實物,讓他講什麼叫杠桿作用的確有點讓人模不著頭腦,他也不是那塊教書匠的料,听他講完後滿屋的人也都不敢說話。
「你們對這些規則大小都看準了嗎?如果看準的話就回去打造去吧,另外李德全把朕要的弩箭也造好了,先不論能不能推的開,造出來再說。然後你們再回來,朕結合著實物和你們談。」一屋子的沉默也不是個事,干脆就讓他們等把實物拿出來再說吧。
「聖上,奴才從小就進了兵仗局了,干了有三十年了,但對皇上這些東西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一些東西的設計都是巧奪天工,讓奴才等嘆為觀止,奴才斗膽問一下,這些東西全都是皇上設計的?」一個三十五六歲左右,身材消瘦的宦官低著頭問。也真的難為他了,一個宦官鐵匠能把話說的這樣文質斌斌的,實屬不意。
「你識文斷字?怎麼成語用的這麼順?」朱由校不禁奇怪怎麼會有這樣的怪胎。
「回皇上,奴才崔尚隱少時讀過書,還中了秀才,十八歲時因被韃子滅門後,舉目無親,又身無所長,才被迫自宮進的宮,後被分配到了兵仗局做了鐵匠。」宦官如此回答,話里充滿了苦澀,好象是嘲笑又好象是在自嘆自衷,不過小聰明的把名字報了一下。
「韃子?這個世道還有韃子,不是只有建奴嗎?」朱由校一听秀才也大吃一驚,孔乙己不就是秀才嗎?看這宦官的身上倒沒有那些酸腐的味道。但一听韃子這詞,還真沒注意到這個問題,在他的印象里,蒙古在被朱元璋趕跑了之後,讓藍玉搞的家都呆不下了,然後就r 落西山了,除了有一回是把明朝的英宗皇帝給抓了,搞了個土木堡之變外,好象也沒什麼事情了,可能是自己有點想當然了。
「回皇上,韃子禍害大明幾百年了,他們每年都要越過長城來中原打草谷,見人就殺、就搶,見女人就抓住了y n辱,把能帶走的無論是人還是東西都帶走,拿不走的臨走還要燒掉,邊境的漢人是苦不堪言,奴才的家就是這樣毀的。」雖然沒有哭出聲來,但三十多歲的人了已經眼含熱淚了。
「那邊兵在做什麼?」朱由校倒是听說過打草谷這事,但一直只以為是北宋時期看‘天龍八部’時,那個喬峰的族人干的事情,以前也沒深想,原來自己的跟前就有這樣的悲劇。
「不敢有瞞聖听,邊兵只敢躲在大城里,韃子來時根本不敢出來,任憑韃子在外面燒殺搶掠,奴才的家人就是離城二百米處被韃子全部殺死的的。韃子走了才上報是他們驅趕了韃子,其實韃子已經搶的盆滿盂滿離開了。苦的就是我們這些在城外面的百姓,每年都象割韭菜一樣要被割一回或者幾回。」淚如雨下的中年人不由的已經泣不成聲了。
「朕的子民,朕的官兵!」這時候的朱由校的牙咬的緊緊的,手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沒想到人竟然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眼睜睜看著百姓被殺,畏敵怯戰不說,還要撈功勞。
「求聖上為邊區的漢人做主啊!」鐵匠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用力的磕頭,這家伙真是太有表演才能了,一屋的鐵匠被他的搶戲進行搞的頭都大了,這都什麼人啊,大家都是一起來的,這下好了,這小子算是抓住了機遇。還別說,朱由校還真好這口。
「起來!你們的任務就是趕緊的把這些零件和工具做出來,進而造出朕要求的諸葛弩來,朕這里可以把朕的構想告訴你們,這種弩設計出來後,彈指間可以發sh 出十二支弩箭,這個速度絕對的超過了那些韃子,那樣他們的‘sh ’就值一談了,再配合上其它的措施,他們對于大明來說就只能是個笑話了。雖然‘騎’字上面,朕一時沒有辦法,但有了此弩後,防守是有余的,就是進攻也可以步步緊逼,慢慢的以陣地戰向他們的月復地靠攏逼迫,讓只要他們沒有生產的時間,那只能一步步的餓死,這就是此弩對戰場的決定作用,你們切記要努力的研究。朕現在向你承諾,只要弩出來了,半年朕就能訓出一支強軍,然後找韃子報仇,殺我大漢子民者,必須拿全族的存亡來償還!」朱由校恨的牙咬著,一是恨蒙古人的殘暴,更恨朝廷養兵千r 用兵一時的時候,兵卻畏戰不前,不能保家衛國這樣的兵要來做什麼?這樣的將要來又干什麼?兵的責任就是打仗,而且是打勝仗,否則就不配當兵。後世的和平時期,有人就說過,當兵的就是隨時隨地的要準備打仗,現在可是戰時,都不敢出戰,這樣的兵還是兵嗎?這一點不僅針對普通的邊兵,也包括在遼東的那些‘j ng兵’,幾十萬人干不過一個建奴部落,把中國的臉面都丟光了。
「奴才等一定竭盡全力早r 為聖上造出神弩!」宦官鐵匠們都很感動,君無戲言,報仇的r 子到了,就從神弩出的那一時刻起開始倒記時,沒辦法崔尚隱是在皇上面前露了臉留了名,以後肯定會出線的,這時候配合一下吧。
「就看你們的努力了,誰造出朕要求的弩來,朕賞千兩白銀!」朱由校也樂的大方一回,如果現在立刻有的話,出萬兩獎賞的心都有。他現在可是有錢人,剛剛收入了八百多萬兩銀子,也算是窮人乍富不走正路了。
「奴才一定不負皇上所望。」眾宦官都誓言旦旦的,齊齊的跪下宣誓。
「盡快的造這些工具和零件吧,對弩的制造有好處,另外加強鋼的產量。要銀子朕絕不吝嗇!」朱由校也是急啊,不打造強兵是不行了,連韃子都不敢打,那野豬皮指望誰?現在明朝的戰兵、軍戶兩個體系徹底的沒有了戰力,如果任由此發展下去,歷史就算是沒有選擇滿清,也必然是李自成或者其他人,總之明朝已經走到了盡頭。這是朱由校不希望看到的,走向亡國之路或者君王死社稷或者亡命天涯,那都代表著他徹底的失敗。
這些鐵匠走了不多會,去董家傳旨的劉大永回來了,說董家父子已經請到了。
「讓他們進來吧。」
「微臣給皇上請安,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董其昌父子來到西暖閣很規矩的請安,雖然董老頭已經回家休養,但官身還是保留的,稱臣也是可以的。
「董愛卿,你來說說今天和朕派去的宦官發生爭執的事情。」朱由校開門見山的問,雖然不打算把事情鬧大,但他想從董其昌的嘴里問一問胡桂誠說的是不是那麼一回事。
「臣尊旨,微臣今天、、、、、、」董其昌所述到也和胡桂誠說的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他說兒子看胡桂誠拉他,誤會要對自己不利,所以兒子上去打了他一巴掌。
「愛卿啊,胡桂誠是朕派出去尋找地方的,這不尋到你家了嗎?他有沒有仗勢欺人,說了什麼不中听的話得罪你或者貴公子?」朱由校問的很慢,語氣也盡量的平緩,不讓對方感覺他是想怎麼樣把事情鬧大,但事情往往不是他能夠想象的一樣發展。
「話是沒說,但潛台詞卻有這麼點意思。」
「那你說說,」
「這位胡公公一進門就說是受皇上的指派,沿永定河挑選地方建個作坊,看到我家的地方正是最合適的,然後竟然直接說願意出兩倍的水田市價來購買。既然是買賣,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別說是出兩倍,就是十倍微臣不願賣也是買賣不成的局面,但他口口聲聲把聖上抬出來,反復的強調是聖上要買的,這不是以勢壓人嗎?」董其昌說到此處又有點情緒激動。
「這點想是愛卿誤會了,的確是朕要求他去買的地,也的確是讓他承諾雙倍的價格購買,無論是對卿家還是對其他的平民百姓都要如此。怎麼愛卿對朕有這麼大的意見,認為這是朕在以勢壓人?」朱由校听著好象這又是宦官和文臣這天敵思想在做怪了,自己也沒有想著文臣有什麼不好,更沒有覺得宦官就好了,但社會還是需要和諧的。
「臣不敢,只是臣只知皇上乃九五之尊,如何能夠經營賤業,而且君子喻義不言利,皇上當然不應該與民爭利,應恪守聖人的教誨。」董其昌倒也沒什麼害怕的,身為文官,特別是明朝的文官,那都是玩了命的搞死諫。
「與民爭利?董卿,你這話有些大了吧,朕為了買塊地,願意出兩倍的價錢,這就是你說的與民爭利?」朱由校不由的一陣不高興,這哥們真有點不識大體了,如果你有這樣與民爭利的好事給我也爭爭利。
「微臣並非說皇上和微臣爭利,而是與民爭利,請問皇上購買此地為何?」
「建作坊,」朱由校听著這話也是一愣,什麼意思?需要考查嗎?
「天下之財止有此數,為人君上,應不言利只言義,重德輕利方為明君,皇上此舉為修建作坊,以皇上的優勢豈是小民百姓可比,皇上賺了錢了,當然那些小民就賺不到錢,這不是與民爭利嗎?」董其昌倒也振振有詞,他的意思竟然建立在天下的錢是有數的,皇上不能再伸手了。
「愛卿,你這個理論的依據是什麼?你怎麼就知道天下的錢是有定數的?」朱由校真的被這理論打敗了,這什麼狗屁理論,照這樣說,後世的GDP的增長不成了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