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愚走了田爾耕立刻進來了,朱由校問他衛生署的事情。田爾耕急忙回報說已經開始打掃街面了。
朱由校又把挖下水道、建廁所和垃圾站這一系列的事情,交待了一邊,還讓田爾耕用筆一一記下。朱由校又專門談到,這些r 子扔到浣衣局的一些頭頭,比如說王體乾、李永貞、石元雅等都是有一些才能和人脈的,而且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物,因為他們在接人待物上都有一套,才最終走上了高位,所以同樂酒店或者是其他的經濟實體,都會需要這樣的人。但想再拿權拿錢就別想了,犯了錯誤是要懲罰的。但廢物還是有利用價值的,並舉了一些把他們放在酒店大堂干招待的例子。田爾耕對皇上這種想法只能拍手稱快了,就是他為了能讓王體乾給自己行個禮,也非得去同樂酒店消費一下不可。然後朱由校交待田爾耕,讓其下午盯著南宮那邊的訓練。
但這次田爾耕沒有象以往那樣,痛快的答應,而是面露難s ,似乎想著拒絕,朱由校看他y 言又止的樣子也挺奇怪,于是問他原因,田爾耕不好意思的說︰「臣不敢抗旨,但能不能明天再辦這件事情?」
「為什麼?」
「回聖上,臣的父親和微臣都看中了幾件今天義賣的物件,已經定好了今天午時去,所以懇請聖上能不能寬限一二,讓微臣買了東西再去。」田爾耕這個官當個可是相當的j ng明的,這個小把戲不著痕跡的把朱由校捧了一下,因為京城里沒有人不知道這次義賣是皇上提議拿出物品來推動的,無論結果有多大,這最大的功勞絕對是皇上的,追捧義賣就是變相的追捧皇上,但追捧你也得有資格不是,人家田爾耕就是少數有這種資格的人。
「哦,原來令尊也喜歡這些,好,那愛卿就去吧,」朱由校一愣,心里不由的高興了一下,終于听到了這個義賣的消息,還是自己旁邊的大臣去捧場的,當然樂見其成了。拉過地圖來又對田爾耕交待了一些注意事宜。特別是公廁建好後,仍然有當街便溺者,無論是誰當街戴枷示眾一r 。這對朱由校實在是太刺激了,這不是別的地方,這可是京城,是中國的面子,你向著面子解褲子開火,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對于牲畜的糞便則由馬夫自己套帶子或者自行處理,否則也是戴枷示眾一天,你丟了大明的面子,大明就讓你丟面子。
田爾耕走後六個皇店的人都來了,分別是寶和、和遠、順寧、福德、福吉、寶延六家「皇店」的六個‘掌櫃’。而王朝用是為寶和的總提督,管事張隆、齊棟、劉能、吳剛、宋平五人為其它號的管事,六店俱在戌府街,就是現在的東城燈市口東段路北,現名同福夾道。其實這個總提督以前是魏忠賢兼職的位置,只是忙不過來了,才交給的王朝用,因此這里邊的貓膩老魏是門清,一年里最大的好處當然也相應的落到了老魏的腰包。
六人進來之後就跪下行禮,朱由校讓他們分別把自己的名字職務介紹了一遍。他們的身份還不夠所以見皇上真的很少,所以比較緊張。朱由校讓他們起來後問︰「談談店里的生意,詳細一點。」
李朝用站出來說︰「每年販來貂皮約一萬余張,狐皮約六萬余張,平機布約八十萬匹,粗布約四十萬匹,棉花約六千包,定油、河油約四萬五千簍,荊油約三萬五千簍,燒酒約四萬簍,芝麻油約三萬石,草油約二千簍,南絲約五百馱,榆皮約三千馱,北絲約三萬斤,串布約十萬筒,江米約三萬五千石,夏布約二十萬匹,瓜子約一萬石,腌肉約二百車,紹興茶約一萬箱,松蘿約二千馱,雜皮約三萬余張,玉約五千斤,豬約五十萬口,羊約三十萬只。」
「就這些東西你們卻每年只給宮里幾萬兩銀子,你們覺得夠嗎?」朱由校听了這些數字都是幾萬幾萬的,還是個定數,而且查了以前的紀錄,每年交宮里的銀子也是定數。所以這樣一問。
「奴才等不敢欺瞞。」六個人一听這話不對頭啊,急忙的跪了下來。三十五個皇莊的管事,皇上可是連問都沒問就把家抄了,雖然昨天被問及的許秉彝和杜永明完好無缺的從乾清宮走出去了,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可以沒事,簡在帝心,這個決定權完全在皇上的喜好了。皇店這種經營方式已經沿用了上百年了,慢慢的大家都把這種制度和上林苑、皇莊等一樣,就是承包責任制,每年交齊了承包款,再把其他的孝敬錢遞上去,剩下的收入都是自己的,但現在听皇上這個意思竟然對此分配發案大為不滿,這可不是好兆頭,皇莊的例子可活生生的擺著呢。
「朕查的一個皇莊每年才交給宮里三四千兩銀子,而他自己在五年之內賺了五六萬兩銀子還不包括宅子田地。你們最好自己交待貪污了多少錢,朕破例算你們自首,剛剛劉若愚也是自己抄了自己的家,朕已經許他進了司禮監。你們如果認為你們是清白的,朕派人先去抄家,抄不出來髒銀,那你們每人都提三級的職務,如果抄出來髒銀,那就到浣衣局待著吧。」朱由校想想自己被人當冤大頭就惱怒,所以說話也沒有什麼好氣,這些宦官借著自己的或者上任皇帝的名義強取豪奪,他們是發財了,打發一個小數給自己,自己還得給他們擔罵名,這叫什麼事!?越想氣越不順,表現在臉上當然是龍顏大怒的前兆了。
「回陛下,奴才這幾六年來倒是存了五萬多兩銀子和一所宅院,再無其它,這都是底下人的孝敬,當然也是他們貪污來的。請聖上降罪。」李朝用第一個受不了了,不是皇上的氣場還強,而是他太弱了,用氣若游絲來形容都是高抬他了。他平時可是真的不太伸手,因為那都是老魏的‘自留地’,自己只是代為保管,但底下給的也是不少,這要是抄出來,那這一輩子算是交待了,老老實實的交待了。
「奴才在里面賺了四萬兩銀子,」「五萬」「四萬」「五萬」「四萬。」
五個官事一看李朝用都摞了,急忙的說了出來,真讓抄出來那可不是小事。
「朕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把數字說對了,否則抄出來多過一千兩,就不算自首了。」朱由校哪里知道他們有沒有瞞天過海的,但先唬一下還是可以的,再說了正去抄的話,也只是撇撇嘴而已。
「奴才還有一千多兩金子沒算。」
「奴才也是,還有一些金子,估計得有五百多兩。」
「奴才還有字畫三箱。」幾個人沉默了一會,咬緊牙關又交待了一些。
「好大的膽子,在朕在這里還敢玩欺君的游戲,看來是真不想好了?來人,去抄了他們的家,」一見這六個宦官如此不老實,算是給臉不要了,朱由校氣的大聲的怒斥。
「皇上不要啊,奴才知錯了,」
「皇上鐃了我們吧。」
「怎麼?害怕了?朕可以給你們臉,但你們也得接著才是。自己重報數!機會只有一次,要知道抄家對于朕來說,並不算費事。」朱由校暗暗心喜,隨便的唬一唬還是比較有效果的,果然,這次還是象擠牙膏一樣,擠出了許多,本來就抱著的僥幸心理也被如此無恥的皇上給滅的差不多了。一個個把數字重新的仔細報了一遍,竟然又多了十萬之多。
「朕養著你們,給你們錢、管你們吃、管你們穿讓你們出去是給朕賺錢的,你們的所有惡行最後都是朕來挨罵。你們賺了錢卻只交給朕一個小頭,自己留著大頭,把朕當猴耍?拿了朕的給朕還回來、吃了朕的給朕吐出來,交出髒款,從今開始,老老實實的做生意,要和正常的生意人一樣,其它的手段就不要用了,更不能欺壓百姓,能做到嗎?」朱由校也想把這一幫人換掉,但手里的確沒有這方面的人才,這生意可不是那麼好做的,‘三年能學出一個手藝人,十年學不出一個買賣人’,這方面的人一時還真不好找,而且他們做著也熟悉,只要加強了監管力度,自然就沒事了,總不能因噎廢食不做生意吧。相信經此一事他們也會收斂的。
「奴才誓死效忠。」六個一夜回到解放前的皇店管事嚇壞了,這生與死也就是一線之間,看來皇上還是打算用他們的,總比扔到浣衣局強的多了。要知道宦官一旦無錢無權,那是相當的淒慘,如果一直就這樣也就罷了,但從高處掉下來那境地可就不是其它人能想象的了。還好現在只是失去了錢,而沒有丟了差事,否則光是其他人的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都能把他們陷于絕境。
諸位衣食父母,晚上好,打個招呼,道個問候,送個祝福。晚上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