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豁出來了。行,小的們,封街堵路!給我圍起來。」朱純臣也不傻,在這天子腳下,什麼人都有,保不齊霍維華給他準備什麼驚喜。最後鬧出什麼事來這個不說,要是被人抓住了證據確鑿,鬧到了皇上那里可是要吃虧的。
「國公這樣可是有失體統了,就不怕下官上殿參你一本。」霍維華一看這陣勢,那準備的御史看樣子得被揪出來了,做一下最後的努力,激一激。
「小官兒,誰參誰還不好說呢!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先給封起來,把障眼的人都擋住了,給你來個甕中捉鱉手到擒來,慢慢騰騰的玩死你,叫你牛氣?有冤無證,你能奈我分毫?
「堂堂一個成國公,在這里指使豪奴封街堵路,成何體統!?」‘正巧’幾個朝廷的監檢院御使和二個六科給事中這時候打這路過,看到了這一幕,上來對成國公發難。沒辦法,再不出來那些豪奴就過來趕了。
「霍維華,你好無恥!」勛貴外戚最討厭的就是這些言官了,一個個窮橫窮橫的,逮誰咬誰。言官更多是為了反對而反對,明朝中高級官員不被言官彈劾過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而勛貴外戚被他們抓住了就往皇上那里告,這事可是最來名聲的——不畏權貴,告倒了勛貴當然是名聲大顯,以後的官運就來了;告不倒也沒關系,扎實的打個好基礎,一樣會有一大幫人力挺自己。朱純臣當然討厭這種‘小人’的行徑,但現在對方的出現卻不得不讓他有所顧忌。
「各位御史,你們來了正好評評理,他霍維華憑著在西山上蓄養兵馬,竟然把本公在西山的礦工扣壓了七百多人,如此行徑,居心叵測與謀反無異,本國公正要拿了他去皇上那邊理論。」朱純臣罵完了霍維華,轉向御使們說,總的有些說方吧,不能硬來,那就扣帽子吧。
「成國公此言差矣,霍家如何敢在西山蓄養兵馬,這是絕對的污告!而國公嘴里的礦工,卻是到霍家礦上搶劫的土匪,下官還以為是打著成國公的名義來招搖撞騙來著,如今看來情況更為復雜了。」霍維華待御史們走近,先拱手招呼一下,然後不慌不忙的說。
「任你口吐蓮花,也無法抵賴,」打口水仗,成國公哪里是這些文人的對手,氣的直發抖。
「國公爺、霍大人,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去御前打官司就是,」
「是啊,到了皇上面前辯個是非曲直,」
「蓄養兵馬,這在大明還真沒見識過,這事關系非小,還是請皇上聖裁吧。」御史言官們當然起哄架秧子,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這看熱鬧的可不怕局大。
「國公爺,這些言官應該是姓霍的早就準備好的,做套給我們鑽,不能上當啊。」這時朱純臣的管家朱溫貼過來提醒著。
「霍維華,休要囂張,惹了本國公,事情一時半會不會完的,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朱純臣一听,是啊,早不來晚不來,這要是不封街,他們還不會站出來,擺明了是來看我動手,以後好參我一本,不能上當。
就這樣朱純臣打也不能打了,砸也沒法砸了,帶著一幫人去了「走,去順天府衙門。」
「多謝各位傾力相助,霍謀有禮了。」雖然沒有達到‘終極目的’,但這次與成國公之間的交鋒,顯然也是勝了。
「霍大人客氣了,勛貴仗勢欺人在京城已經是屢見不鮮,霍大人還是官身就如此對待,下邊的黎民百姓所受之荼毒就可想而知了。」
「霍大人如果需要,吾輩當啟奏皇上,參他一本,」
「是啊,霍大人不畏權勢勇抗國公,此乃文人之骨氣,吾輩怎能不挺身而出。」
一群言官把成國公給嚇跑了,這心情也是相當的激動,這樣的場子是他們最喜歡站的,不僅得了霍維華的好處,落個大人情,而且名聲方面更是大顯,說出去也爽氣。
霍維華當然得知情知義,把一群踫巧遇到的御史言官們都請到了府中,好生的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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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府,劉志選早已得到了風聲,這事來的也太快了。和皇上談完之後,他就沒有了任何的退路,只能死死的為皇上防守、為皇上沖鋒陷陣。
成國公到了順天府後,劉志選先是躲、躲不開了就變著法的推月兌,這讓朱純臣很是不爽,吐了劉志選一臉,派人把順天府巡撫劉詔叫到了順天府,讓他派兵去捉霍啟飛那幫人。
巡撫劉詔從家里被‘請’了過來,當然樂意賣這個面子給成國公,兩邊的地位懸殊太大了,不幫國公還能幫那個小官不成?看這陣勢,霍維華這次是逃不了丟官罷職的結果了。官場上整人的方法多了去了,最直接的就是彈劾,最有用的就是京察。這些對于勛貴來說c o作一下並不費什麼勁。
劉詔本來就因‘義賣’一事對劉志選很是反感,當堂下令劉志選立即派人前去,結果劉志選出人意料的不答應,理由就是人家霍啟飛那邊有合法的采礦文書,而成國公沒有,也沒有給朝廷交過一文錢的稅收,這樣的事情更不能偏听偏信一個私自采礦人的。
這理由頓時把成國公給氣瘋了,合著劉志選的意思是霍家佔著法了,他這邊是非法的,吃虧了那是白吃,順天府沒理由去管。氣的差點沒大耳光抽劉志選,這個面子駁的也太干脆了吧?
巡撫劉詔也被這個大膽的手下氣的不行,但公堂之上也不能讓成國公這邊作出什麼過分的事來,忍著氣說︰「劉府丞,順天府管得就是轄區內的治安問題,現在有如此多的人參加了械斗,苦主來告,你卻置若罔聞,這就是你的為官之道?你就不怕本官參你一個玩忽職守尸位素餐,將你撤職查辦?」
「回巡撫,為官者,當為民做主秉公執法,現在立于堂前的,的確是非法采礦的礦主,雖然他貴為國公,但依然是一個非法采礦者。本官拿的是朝廷的銀子,順天府內所有的差役拿的也是朝廷俸祿,就要對得起這份俸祿。朝廷的銀子從哪里來?都是農戶商戶交納的,朝廷理所當然的要保護他們的權益不受侵犯。但非法采礦者,並沒有向朝廷交過稅,朝廷當然不可能讓拿著朝廷俸祿的順天府去管一個非法采礦者的事情。更何況發生糾紛的另一方卻是有朝廷文書的合法采礦者,那是要給朝廷交銀子的。如果去了那才是黑白顛倒、本末倒置。還請巡撫大從三思,也請國公諒解。」劉志選象說繞口令一樣把這話說完了,心里不由的暗恨皇上把這個得罪人的事交給自己,這下把自己的上司和成國公徹底的得罪了。
「狗官,你的意思是本國公的人被打被殺都是活該了?今天非打死你個狗官不可!」成國公听了半天總算是听明白劉志選的意思了,把他定x ng為了非法采礦者,不受朝廷保護。這下如何能讓他不氣的七竅生煙。
「大膽,大明立國三百年,還從未有過以交稅來定是否用兵保護的事情,劉志選,你如此巧言辯解一定是受了什麼好處,看來三十年在家苦讀,你還是沒有學會如何為官,等著听參吧。」雖然是巡撫之職,但職能也只是‘措處錢糧,調處賦役,整飭武備,撫安軍民’,‘巡撫主拊循,巡按主糾查’所以對付下邊官員並沒有象巡按一樣權利,直接把官員的官職給銷了,只能向朝廷彈劾。
「巡撫大人,下官只是就事論事,差役們拿著朝廷的銀子,當然為朝廷作事,如果采礦者有朝廷的手續,下官當然會派出差役辦差,但恰恰本案不是,故無法立案。國公爺的人被打被殺,那也是命該如此、咎由自取,與順天府何干?如果大人認為這是本官失職,而y 彈劾下官,下官無言可說。當然,如果那邊合法的礦主來順天府告成國公糾纏與他,並到那里尋釁滋事,下官倒會派出差役辦理。」劉志選擇倒也光棍,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倒不如豁出去來的大方,反正這些人給皇上作對,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
「狗官,本公倒要看看你能猖狂到幾時?」成國公氣的都快不行了,這平時連放屁都不敢放響的順天府府丞,如今竟然如此擺明了車馬給他對著干,這還了得?瞧那一副嘬死的樣子,一旦讓他丟官罷印,不把他整的y 仙y 死,還真對不起他那氣死人不抵命的表情。
「你好自為知吧。」巡撫也氣得直顫抖,還真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下屬,這樣無視自己的存在,不僅不能成國公面子,還把自己往死了得罪,這是依仗著前幾天義賣的威風在向自己示威呢?在官場上不進則退,他劉志選這上攀上皇上的高枝了,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這要是不把他打壓下去,自己這邊也沒得混了,只會成為官場之上的一個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