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蒙古軍的首領立刻下達了命令,讓上千的騎兵下馬跟著小車軍伺機射擊。接到命令的蒙古騎兵們,立刻組織了上千人,他們下馬後,手持著弓箭混在小車軍里,向前推進著。
這一細節當然逃不過高高站在站車上指揮戰斗的閆應元的眼楮,這就是有望遠鏡的好處,同時他也發現了穿著和普通騎兵一樣的指揮者,但人一晃又辨識不清了。
「前排持弩兵變交錯陣型,曹將軍帶人後退至豎盾之內,」現在已經看到不斷的有蒙古兵跳下馬來,拿著弓箭混在小車後面要上來,閆應元急忙的下達了命令。在作戰之中蒙古兵也是越打越聰明,難怪皇上說戰爭是推動文明的最好動力,這不他們變的越來越聰明了。幾個回合過來,雖然自己佔了不少的便宜,但也是被蒙古兵一一化解,總共的死傷才不足兩千人。
眼前的蒙古兵是越圍越多,閆應元無限懷念那白桿兵了,如果有他們的兵器在,只須讓人立于豎盾之後,在兩盾之間探出那長長的帶鉤子的白桿,或勾或擋或挑都可以輕松應對,更不必擔心有弓箭手夾雜其中的問題,那就好辦多了。
而他看命令的交錯陣型,是持弩軍比較常練的陣型,目的就是讓前面作戰的人進入他們的掩護之內。做法也挺簡單,隔五個人,每五名持弩手,向前五步走,這種交錯,如同是在豎盾陣上打開了一扇大門。待那些被掩護者從間隙中後退,再行後退,合攏。
兵士們再執行這個命令之時,正好老虎山驛站的一千名錦衣衛也從谷口東面趕了過來,因為只有幾里的的路程,全力趕還是挺快的。這一支力量來的剛剛好,閆應元立刻指揮他們從側翼半圍,如此擋板後的蒙古軍,就將面臨著兩面的威脅。
這當然不是蒙古軍願意看到的,擋板只能抵擋一個方向射來的弩箭。但卻無法擋住兩個方向的。所以他們的首領立刻下令。趁錦衣衛立足未穩之時,小車軍直沖其陣。這次閆應元順著傳令的方向再找下令者,但很可惜,沒找到。
太陽坡主陣。
俄布木一想到明皇是有備而戰。這心里就不由的打鼓。深思熟慮的想著得失。
「大帥,這石頭清還是不清,請下命令啊!現在大家都在頂著那巨弩呢!」手下的人真的是著急了。有些不滿的催促著。這個時節哪里是讓俄布木玩深沉的時候呢?你這里是平靜了,但那弩箭不平靜啊,現在正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勇士欲停巨弩不讓’啊。
「不清!帶領大家撤出巨弩的射擊範圍。」俄布木一下子驚醒了,是啊,我們為什麼要頂那巨弩呢?撤出它的射程不就可以不頂了?
「大帥,不打了?」聯軍的人被俄布木這簡明扼要的回答嚇了一跳,不是自己頂撞了他,在使氣性、說反話吧。
「笑話!我們辛辛苦苦的來是干什麼的?快撤,一會我給你們解釋。」俄布木自信滿滿的回答著,本來想炫耀一番,但這時候耽誤不得,就是撤,也得面對著那巨弩的射殺,哪里是枉費舌尖的時候。
手下的聯軍將領也不敢有慢,各自開始下令鳴金撤退,大概在二三里地外,停住了身形,扎下了陣仗。
「大帥,何以至此?」是啊,大家都不明白是什麼個情況,好好的怎麼就被那一些可憐的石頭給擋住了,這不是首領的性格啊?
所以一個個都是焦急、好奇的問,要知道大家費了這麼長時間的周折,又是花錢又是賣力還不斷的有手下喪生,這可都是為了打敗明皇啊,現在這一仗明顯佔著人和、地利、天時,俄布木卻不戰而退,扔了近千人的尸體,就這樣撤了回來,這樣豈不是要前功盡棄了?
「各位稍安勿躁,且听本帥解釋。」俄布木不慌不忙的說。「大家看到了那滿地的石頭,做何感想?」
這話問的周圍的人一愣,對石頭有什麼感想,就是石頭,難不成還有玄機不成?石頭里面有東西?那是不是要賭賭,砸開了看看里面有沒有寶石之類的東西?
有心人一听當然就聞弦聲而知雅意了︰「大帥是說那石頭是明皇有意為之的?」
「正是,谷里的石頭哪里會如此均勻的滿地都是?我們的馬不好走,那他們的馬車是怎麼過去的。而且昨天我們來的時候,這里也沒有這麼集中的石頭,很明顯,這是明皇專門擺放的。」俄布木肯定的點點頭。
「首領的意思是說,明皇早知道我軍要來,特意布置的?」周圍的人可是有不少經歷過岱海之戰的,一听是明皇專門擺放的石頭專門對付他們,這心里不由的就是一揪。那豈不是又是一個有備而戰的陣地戰?大家之所以來這里,不就是為了打明皇一個措手不及嗎?如果還這樣從容的布置一番,那還打什麼打?
「如果說他早就知道的話,就不會有如此低劣的手段了,如果說我們頂著損失一些人的風險,抓緊時間清理的話,死傷不會超過二千人,那邊石頭就會清理干淨。」俄布木接過一位兵士遞過的羊皮水袋喝了一口水後說。
「那大帥為何不清理,反而退了回來?」這話說的糊涂,讓人听著也不明白。
「為什麼要去清理呢?我們來的目的是什麼?」俄布木挺喜歡這種感覺,讓他可以在眾多的聯軍面前充分的展示自己的睿智。
「目的是打敗明皇啊。」瞧這話問的,難不成還是來為了觀光不成?
「是啊,我們是要打敗明皇,現在的明皇什麼處境?前有太陽坡那道天險,憑著他們的那點兵,就是拼光了也拼不過去,因為在那種地型之下以及我們的部署,他們憑仗的武器都不可能有發揮的余地了︰巨弩再厲害也不會拐彎,汽油彈拋起來,擋板可以輕松的把它們擋一下,只要這一下,就會拋下斜坡,燒他們自己,即便是爛了完全可以把點燃的獨輪車推下斜坡,一樣燒明軍。而那小弩和豎盾更不起什麼作用。用普通步兵攻擊,我們有用之不盡的擂石和弓箭。所以前邊太陽坡的路明皇肯定是走不通的。兩旁又是懸崖絕壁,插翅難飛。至于我們這邊,則是二十萬大軍,那就不要再說了。所以,明皇處的地方是個絕地境界。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要去清理石頭呢?」俄布木沾沾自喜的說著,他好象看到一會明皇自己派人去清理石頭了,但自己有可能讓他這麼輕松的搬石頭嗎?你會拿石頭鋪路阻我去路,讓我沒法攻擊,為什麼我就不能到處搬來石頭鋪路,阻你去路呢?這可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對啊,如果是我換了明皇,肯定會想著如何突出重圍的。」
「哦,大帥是說明皇這招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
「大明人常說的一個詞作繭自縛就是這個意思,哈哈、、、、、、」
「大帥你看,對面的明軍好象又在鋪鐵絲網了。」正在大家積極討論的時候,有人眼尖看到了對面陣地的情況。
大家注目觀瞧,這時候可以明顯的看到明軍們忙碌著跑到陣前,不停的忙活著在群石之間鋪設讓蒙古人頭疼的鐵絲網。
「哼,自作聰明,傳令下去,讓大軍去找石頭,明皇能鋪,俺們也能鋪,最好是弄堵牆這個谷給堵死了,過個個把月過來收尸就好了。」俄布木吩咐道,如此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啊。
明軍陣營,蒙古軍不攻反撤,這讓朱由校很不安,打的好好的,又沒人打擾,在這樣的環境里拼殺一番豈不快意,怎麼就這麼掃興,撤了呢?
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們下次再來的時候,更麻煩一點吧,所以朱由校讓士兵們開始鋪設鐵絲網于陣前,反正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無所謂暴露不暴露了。
「皇上,蒙古人不攻反退,這是要圍困我軍啊!」何可綱卻沒有這麼大的心?
「圍困,怎麼圍?」朱由校奇怪的問,自己帶著一個月的糧食水源,蒙古失這是打算圍困到什麼時候,他們可不象自己一樣,有戰車,平時他們都是帶著牛羊來作戰的,現在為了打自己的埋伏,估計這些東西也沒有了。
「皇上,這不明擺著嗎?前邊有太陽坡的險地,我們一時半會攻不過去,兩邊是懸崖絕壁我們也上不去,後面又是蒙古大軍。現在他們看到滿地的石頭,就不攻了,反而撤出阻擊弩的射程,這明顯是要長期圍困我軍啊!」何可綱無奈的分析著,他不明白皇上怎麼心這麼大,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現在是處在絕地,是兵家大忌啊!
「哦,朕明白了,蒙古軍的意思是認為朕沒招可想可做了,所以在那里等朕突圍了,是不是這個情況?」朱由校有點明白了,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了一點上,那就是自己走投無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