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二十四監 第546章夏蟲語冰

作者 ︰ 夢難成

大柵欄依然是「三縱九橫」的格局,「三縱」指的是煤市街、珠寶市街以及糧食店街;「九橫」指的是大柵欄的九條東西向的胡同。再在已經熱鬧非常人流如織,無論是購物的還是逛街的。商鋪兩面街都是,小販們到處的游蕩著。

看了半天朱由校只看到一個六必居醬園,原來六必居這麼牛,在明朝就有了?自己的同心源點心,以及烤鴨店也都屹立在內。想想自己也算是跨了幾個行業的大老板了,朱由校心中不由的自豪。想想放在後世,別說有如此大、多的門臉房了,就是在北京買套住房自己也買不起啊,兩口子月入四萬的都只能租房,不敢想買房的事情。現在自己在最繁華的街區有門市,這找誰說理去。爽!

到了寵物商店,這門店也太大了,是六必居的四倍,人家是四間,這里倒好十六間,在一個三個連在一起的牌樓上,大明寵物商店門個大門,每個樓上有二個大字,顯得是大氣非常。牌樓下方,沒有用石獅子,而是換成了各種寵物的石雕,將店鋪的宣傳體現出來。這個死太監也真敢掛牌子,連大明兩個字都掛了出來。這是你能掛的嗎?這是國號!回頭得讓他改了,名字自己也起不好,就來個多多寵物商店好了。

而牌樓後面每間的窗上邊都劃了圖匾掛上,有貓、狗、魚、鳥、鷹、蟲、猞猁、馬等,看這個大門臉。朱由校感到這三萬兩銀子沒白花啊,在如此寸土寸金的白金地帶有這麼大的商鋪,真是價了,而且這構思也巧妙。

看著不時的有學童跑進去看寵物,不僅想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時候就想養只狗,但父母是無論如何也不同意,因為住在筒子樓里,實在是太不方便了,所以朱由校每天放學的時候。總是跑到寵物商店里去看。倒是和這些小孩子是一樣的心思。

也有許多的人不時的從寵物商店里走了出來,最多的就是狗和貓了,可見生意興隆是不成問題的。一位沒見的小宦官在大門處迎了上來,︰「客官好。請問需要什麼玩意兒?小的給您引導。」

「有蟲嗎?」這可是實冬臘月。也不知道楊榮志會不會想到。

「客官您算是來著了。可著京城遍地找,誰都知道有夏蟲不語冰的,但到了這里。這話恐怕就不好使了,我們大掌櫃,專門制了暖房,就是來一個乾坤反轉,您里邊請。」小宦官不無驕傲的說道。

夏蟲不可以語冰,這是賞識性的東西,但後世早就打破了這個常規,本來朱由校是不抱什麼希望的,也就是隨便一問,沒想到卻得到了如此的回答。

帶著好奇之心,在小宦官的帶領之上穿堂過室,到了後院。在三間的大通房里,南方的一面牆直接就是大玻璃瓖嵌上去的,一進去,渾身就感到了熱,已經有幾拔顧客在里面了,但三間的通房並不顯得擁擠。

里面擺放著架子,上面掛滿了蟈蟈籠子,那邊的一個大架子上,則滿是蟈蟈罐子。房間里很吵,因為蟈蟈的叫聲太大了,蟈蟈也多。

「客官請看,這里是暖房,南面是用最貴的玻璃搭起來的,這可是皇上設計的大棚暖房,不過為了溫度高一些,在北面用了火牆,如此溫度就上來了。」小宦官口齒伶俐的把環境介紹了一遍。

朱由校則邊听邊去挑蟈蟈去了,因為前世是在河北生活的,所以朱由校平時玩的都是河北山區蟈蟈,哪里的蟈蟈產量大,以中小身量的草白(糙白)山青蟈蟈為多,間或有少量鐵蟈蟈與綠蟈蟈,河北省蟈蟈以易縣為主,名氣最大。

而北京人愛講究西大山和東大同的蟈蟈。燕蟈蟈最有名的是安子溝的大山蟈蟈,北京以產黑色大鐵蟈蟈著稱。

朱由校一邊挑著一邊問︰「那這時季的蟈蟈怎麼賣?」

「一般的就一兩銀子一只,極品比較貴,有好有幾十兩一只的,籠子上都有標價。」小宦官耐心的回答著。

「這麼貴?」看了半天,這里卻只有北京蟈蟈,沒有其它地方的。一听這個價格嚇了朱由校一跳,平常人家一個月的生活費了,可真不低了,看看籠子上,還真的有標價,大多是一兩一個的,但以上價格的可真不少。

「瞧客官說的,您是光看這一只蟈蟈的價格了,您呢沒看這暖房的投資、工人的挑費,平時的功夫,就這幾百支蟈蟈,可是死了上百萬支蟈蟈才剩下的,客官要想想這個費用,也就感覺不高了。為了這幾百支蟈蟈,能夠創造個夏蟲語冰的奇跡,掌櫃的費的好心思、小的們受的那罪,真是不足外人道哉。」小宦官巧舌如簧的說。

「听你這麼一說,還真挺費勁的。」挑了半天,朱由校終于找到一只,紅頭紫臉,紫紅脖項(紅前胸背板),褐紅月復背,粉紅肚皮,紫紅腿,紅須、金黃翅,前翅側區(俗稱膀牆),鮮綠色,布滿翡翠綠斑,個頭也較大,鳴聲響亮,強勁有力,前世朱由校在網上看過,這個品種叫紅褐蟈蟈,特點是長壽耐干旱,體色極美,實為罕見。

「可不是,客官您想,弄一只好點的玩意兒,請高手做個高檔一點的蟈蟈罐,大冬天的您帶著他走個親訪個友,串個門探個家之類,一邊揉著您的核桃,一邊和人聊著天呢,喲,這小寶貝在您懷里一叫,您那麼一掏出來,嗨,倍兒有面啊,有錢算什麼啊,咱得要個面不是?」小宦官那個貧啊,還別說,玩這東西的還真有個虛榮心。這也算是捉住了消費者的心思。

「田兄听听,這小伙計挺能說的,還真讓人動心。這支五兩的給我拿出來我看看,」仔細的把這只紅褐蟈蟈挑好了,一見標價五兩,朱由校也直接的說。

「客官您真有眼光,一看就是行家,這寬、高、嚴、深、厚、色以及這聲,您放心,拿出來肯定是一個樣。」小宦官一邊去把籠子摘了下來,一邊仔細的往外拿。

這時三二個顧客過來圍著看,雖然朱由校後面站著扈從,想推開,但讓朱由校給使眼色給制止了。買個蟈蟈有人看著評說,那是最有樂趣的了。

「楚公子,為何不放在里面,非要拿出來了?」田爾耕跟在後面看,也不太明白。

這里面的道道朱由校懂︰「田兄,挑選叫了的蟈蟈一定要把它從罐子或葫蘆里拿出來听,如果攤主不讓拿出來那麼你連買也別買,所謂真金不怕火煉。新月兌的蟈蟈要和叫了的蟈蟈分開養,也不可以打須,一般在半個月左右走音完畢就基本定音了,新月兌要挑蛤蟆音重的為好,不可以有雜音,也不可以只听開翅的前音,要听後音,看是否拉的開膀子,後音沒有雜音的為好,一般都是前邊幾聲叫的不錯後邊幾聲就批拉批拉的,那種不可以要,前音後音要一致。你看這只听那音,沒有絲毫的雜音,難怪比別的貴上了五倍價錢。」後世的時候,朱由校曾听過,有五千一只的叫做鐵皮的蟈蟈,若現在有的話,估計也會買過來。

「楚公子果然是個中高手啊。」田爾耕听的是一陣陣的驚嘆。

「好了,裝起來嗎?田兄還要一只嗎?」

「謝謝楚公子,在下倒不好此道。」

「這里能做蟈蟈罐嗎?」?

「有,您這邊請,這里有最好的葫蘆大師,專門訂制。」

說著提著引朱由校到了另外一間屋子。後面幾個圍觀的開始正式評論,那只被買走的極品。

蟈蟈罐的材料有很多,但朱由校以為還是以葫蘆的最舒服,收藏蟈蟈罐,也是收藏界的一大課題,這東西天天待在身上,經常用手搓,會變得黃亮色,相當漂亮、大氣。當然,若不太講究衛生的話,那顏色就會加點黑色,變成了黃黑亮了。

到了房間一看,一位老人帶著一個徒弟正在制作著,牆角堆著葫蘆,一個大櫃子上,擺滿了成品的蟈蟈罐。這些東西叫做「匏器」,即葫蘆器。

小伙計沖著老人說︰「範爺爺,有顧客來了,要套好蟈蟈罐。」

「公子好,請,先看看小老兒做的,」老人很客氣,放在了手中的葫蘆過來。

朱由校壺身上銘刻「國泰民安」的蟈蟈罐,放在手中覺得十分溫潤;再觀賞壺蓋上方的蒙芯,一看竟然是用琥珀雕琢而成,蒙芯的裝飾,雕工極為精致,是用一大塊琥珀,鏤雕了一張小孩騎魚的畫。工藝之精,令人嘆為觀止!

壺身上的「國泰民安」是行書,字體工整流暢,這是在瓠瓜成長到一定的階段,把陰刻文字之特制套模套在瓠瓜上,模上的字體或花樣也就印在瓜上了,這倒讓人領略到中藝的真功夫。蓋子是用紫壺蓋是用紫檀木制作,上面雕了一只小猴,相當可愛。

這東西不會便宜,看看上面的雕工,朱由校不僅的暗贊,小玩意大學問,做到如此精致,當屬不易。往懷中一放,大小正合適。一問價,十兩銀子,听得田爾耕直咋舌,太貴了。

回宮,但一出寵物商品,情況立刻就不同了,剛剛走到牌樓,一支強弩正奔而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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