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倒好,省了明天再沖鋒在冰在雪地的,那凍的滋味可不好。騷擾就不一定需要多少人,阿濟格雖然走了,明軍理所應當的開夜工,接著伐木。
這一夜本來想著,讓人拿著大鑼大鼓的,不時的跑到松樹林敲了一下,擾人清夢的阿濟格卻失望了。因為明軍這一夜要干工匠活。
「憲斗,明軍這連夜的開工,接著伐木頭,你看是為了哪樁?」黃台吉問自己的御用軍師範文程。
「皇上,微臣還是感覺,有三種可能,第一是明軍欲作大木筏,因為只有大木筏才可能將其船上的東西成功的運到岸上。第二是是想造爬犁,因為速度慢的話,從灘涂到港口這二十里路他們只能成為大金的靶子。第三有可能是要造攻城器械,畢竟那冰牆給他們造成相當的麻煩。」範文程想了一下說。
「憲斗分析的有理,如此明日朕要阿濟格將那一片松林給燒了,而且只要明軍看中的樹木,更要燒掉,讓他們無木可用。」黃台吉咬牙切齒的說。
「皇上高人高見,凡是對明軍有利的,就是對我大金不利的。」範文程這‘我大金’說的相當順暢,真是發自內心的,和以後說‘我大清’,說的一樣順當,就是不知道那位範文正公當年稱呼大宋,是不是也是一樣‘我大宋。’若是真有鬼神之說,範文程見了文正公,兩人一位‘我大宋’,一位‘我大清’。應該是壁壘森嚴吧。
「憲斗,明軍今日被老實的逼到了灘涂之上,一點沒有反抗,這完全不合常理,朕心中甚是不寧。」黃台吉隔了一會說。
「皇上說的臣也有同感,事有反常必有妖,明軍那邊如此低調,倒讓臣覺得他們必有陰謀。」範文程可有可無的說著,這樣的話簡直就是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裝b最好的方式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想干什麼。總之他們沒有腳力。這就是大金的優勢,傳旨給阿濟格,明晨帶上火油之物,一旦靠近那松木林。立即給燒了。距離大明要遠遠的。隨時隨地保持距離。」
「喳!」
第二天中午,伴仙山這邊的阿濟格又不慌不忙的開始靠近了,那邊小樹林已經更加的稀疏了。但明軍還是在不斷的筏木,見到了阿濟格來,好象是有默契一般,直接的就如潮水一般的退了。
「貝勒爺,這明軍是不是只干夜活?我們來白天,他們回營睡覺?」卓布泰討好的對著阿濟格說。
「這個機會可沒有了,皇上有旨要燒了那邊松木林,以後凡是明軍屬意的,通通的燒。把這附近的都燒掉了,明軍若還想伐木,那就得去遠的地方,那時俺們的機會就來了。」阿濟格豪爽的笑著,這樣的仗他喜歡。連皇上昨晚都傳旨了,可以隨時的跑,憑著明軍那腳力想追上自己那是不可能的。沒有了後顧之憂,這心情當然舒暢。
「貝勒爺高見,現在明軍依仗的就是大船上的阻擊弩,遠離了那些,還不是我為刀俎,他為魚肉,想怎麼蹂躪怎麼蹂躪?兄弟們到時候跟著貝勒爺好好的玩耍玩耍,這明軍半年前的熊樣又將再現了。」卓布泰一邊給旗主笑著,一邊咬牙切齒的說著,好象可以看到,在雪原之上戲虐明軍的場景。四周立刻有了比較多捧臭腳的。
卓布泰雖然地位不高,但人緣還是比較不錯,以前是接地氣,現在阿濟格成了旗主,這不又見陽光了,人緣就更好了。
「不要吵了,吩咐下去,讓下邊的人準備好了,一到小松林,就開始布置火燒。」阿濟格听著馬屁如潮,還是挺滿意的,不用當炮灰,他當然心情大好,手下的這十一個牛錄可是他的全力量,是吃肉還是喝稀全看他們的力量了。
「是!」
當他們到位之後,松樹林已經是滿目滿目瘡痍,到處都是砍完之後留下的樹樁子,本來已經稀疏的樹林,現在更加的稀疏了。簡單的在馬上列好了隊,開始有人下馬,從馬上卸下引火之物,準備往各個樹上倒。
「劉將軍,他們這是做什麼?」何可綱拿著望遠鏡看著,有些不明白建奴這是玩什麼妖蛾子。
「何將軍,那些東西看著象是引火之物,怎麼建奴這麼配合?」劉愛塔也不由的說著。
「那就更好,不等了,阻擊弩準備!」何可綱鬧不明白他們要干什麼,這時候也沒有時間來模底了,遲則生變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既然萬事俱備必然發動了。也幸虧了何可綱的果斷,否則等建奴一點火,那所有的機關布置將全部都呈現在建奴的面前,因為那些布置與高明兩字扯不到任何的聯系。
「點火!」
「射擊!」
隨著何可綱的命令,早已準備好的阻擊弩立刻開始了它們的怒吼,一百支用紗布包著頭部,倒上汽油的巨弩燃燒著直奔松林。它們的目標並不是人,而是樹或者樹樁。
看著昨天還異常平靜的明軍,心里稍稍的放松一下的建奴,忽然發現瀑天的火箭凶猛的奔了過來,立刻就驚世駭俗,要知道他們的距離現在離明軍有一里多,明軍離著船又是一里多,下船的時候他們可是有人看的相當清楚,並沒有重武器。海上的情況也不可能可以放下重武器的。
但現在,這個問題一下子轉變了,一里的距離巨弩呼嘯而來,根本沒有給建奴們什麼反應的機會,甚至許多的人才剛剛注意到。
火弩立刻引發了一系列的‘機關’,說是機關並不確切,只是放置在樹上,或者埋在了雪地里的信繩而已。火弩射到擊中關點燃了樹上的重物,帶著重物向前急飛,重物帶著上面的信繩,這一拉扯,就將松林之後的雪地里的信繩也帶動了,帶到了半空,有的正在建奴身邊,有的卻正在建奴的後面。信繩上可不是空的,上面掛著許多的汽油瓶。
一百只火弩就有著一百個火點,信繩之上因為纏著火藥,所以急速的引燃了上面的汽油瓶。幾千個汽油瓶急速的被點燃,而後爆炸、濺射。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阿濟格直接的被打懵了,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好在他的反應夠快,用一只手護住了露在外面的臉。身上的鐵甲有效的將飛濺的玻璃給擋住了。那飛濺的汽油在身上著火只能用一只手來拍打,其他的人也是一樣。
但跨下的戰馬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它們可沒有護甲在身,體積又大,是最主要的受傷對象。在樹上或者在一人高的繩子上那些爆炸的玻璃片,比刀子都快的割在了它們的身上,而且還有釘子之類的東西,甚至還有那飛濺到身上的正在燃燒著的汽油。這一切都是造就驚馬的最好條件,人沒亂,馬卻先亂了。受驚的戰馬是不可理喻的,它們並不管自己的身份、對方的身份甚至是主人的身份,只是知道他們受傷害了,而且是不斷的受傷害,它們要逃跑,跑的遠遠的。但它們並沒有統一的方向,因為傷害是來自四面八方,所以它們逃跑的方向也是四面八方。這戰馬一驚,直接導致了十五個牛錄全部亂套了,被戰車拋下馬背的人比比皆是,一時之間松林里什麼聲音都有,馬叫、人喊、相撞、相踏、、、、、、
這時火已經點燃了帶著的引火之物,更有將虎蹲炮用的火藥也被點燃,更加的添了熱鬧非凡。
「快撤!快!」也被馬拋下馬的阿濟格看著混亂不堪的戰場,被同樣狼狽的卓布泰扶著大喊道。現在耳朵里到處都是爆炸聲,人喊馬嘶聲,戰馬到處的亂跑,踫著了障礙物,不管是什麼,立刻就是亂踢亂咬,大有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意思。阿濟格立刻想到,明軍不可能只燒不打不攻,這個手段就是讓大金混亂,下一步就要趁機而攻了,如果這個時候被人家趕上來,不死也得月兌層皮。
果不其然,明軍早就準備停當,在發射之時就開始沖了過來,他們跑的雖然不快,但卻很整齊。
何可綱、劉愛塔帶著淨軍與錦衣衛沖在了前面,本來,是莊海鳴在前的,但他們拿著個大豎盾已經不快了,但他們可知道那是他們保命的最大本錢,無論怎麼也不敢放棄,軍功再好,也得有命來享用啊。
建奴們其實不要等著阿濟格命令,就已經開始有人跑了,他們那沒有被馬丟下來的,用盡全力的控制著馬向後面跑。只要離開了這里,他們就算是活了,所以相當用心的逃命。
被摔下馬的沒摔傷的或者輕傷的,立刻爬起來,如果接著躺著,那就意味著要有可能被踩踏而死,要知道現在松林處一片人叫馬嘶,亂成了這樣,誰有功夫去管馬。只要被那驚馬踩上一下,再起來就很難了。
而被摔的和被踩的,只能接著自己不幸的命運了,這被無數個馬蹄踐踏的滋味可不是那麼那受,不過他們也算是值了,又有多少百姓被建奴的鐵騎踐踏慘死?要知道那些漢人可是文明人,他們只是深山里的畜生、禽獸而已,所以他們也真是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