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屯谷前的何可綱與大清河前的建奴帶著士兵們忙忙碌碌,同時大明和建奴方的兩位皇帝也是毫不閑著,為明日‘必然’的戰斗做著各方面的分析。
「諸位,明軍已經抵達到了鄭屯谷前,明皇狡猾多變,鄭屯谷的布置肯定是瞞不過他的,」黃台吉在把所有的將領都召集起來之後,一幅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樣子,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皇上,如何確定明皇已知呢?至二十日起大金上下,都在防止任何人出入邊境,一經抓到立刻絞殺,而且我軍所有的反應,不斷的阻止著明軍的腳步,構建大清河以及以南的各種工事,已經正常的體現出來了大金防御的重點,並且這也是在鄭屯失利之後的一個預案,明軍如何能得窺天機?」阿巴泰不服氣的問,要知道他按著年齡可是黃台吉同父異母的哥哥,他是老七,黃台吉是老八。阿巴泰戰功卓著,自視甚高,但由于是側妃所生,在兄弟中地位比較卑微,論功行賞往往得不到公平對待,經常滿月復牢騷,直接影響到他日後在諸兄弟中的排位。不過,因為在年齡上的優勢,阿巴泰比諸弟較早參與征戰,較早建功立業,所以努爾哈赤對他還是比較器重的。
到了黃台吉時代,阿巴泰的地位卻不升反降,他多次受到羞辱和處罰,導致了他對黃台吉心懷芥蒂,對皇太極總有抵觸。自從黃台吉出征失利之後,他的脾氣更是肆無忌憚起來。一副黃台吉坐不穩這江山的模樣,處處想與黃台吉頂著干,但無奈他只有六個牛錄,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這個時候也就是痛快痛快嘴而已。
「七弟,明皇的智慧不是一般人可比,此時的明軍已經在鄭屯谷前扎營,但據哨探回報,連冰牆都駐了起來。很明顯,明日之時。他不一定前往鄭屯了。」代善作為大貝勒。不想看到黃台吉這個時候與阿巴泰計較,自己直接斥責說,畢竟是非常時期。對于‘後娘養的’阿巴泰,他倒是‘一致對外’。
「大貝勒。小佷倒以為七叔說的沒什麼錯誤。只是想問一下皇上如何推斷出明皇猜測出或者得知大金在鄭屯的布置。此點對于戰局相當重要。」瓖白旗的旗主,褚英之子杜度這時卻一反常態的力挺阿馬泰,現在大金的情形比較微妙。一切都源自大明的威脅,弱勢的一些人,現在也都在搞聯合。小貝勒們與阿濟格三兄弟阿哥組合,以及遠在朝鮮的莽古爾泰隱隱的走到了一起,對抗黃台吉與代善這個大貝勒聯盟。阿馬泰雖然只有六個牛錄,但正是小貝勒們爭取的對象。這時候看到阿巴泰受責,立刻挺身而出。
「如此,七哥也是為國事提拔,那朕就解釋一番,」黃台吉一听這話,氣的牙癢癢,但這個問候明顯不是爭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副不以言獲罪的樣子,先是攔住了代善的話頭,接著說︰「朕之所以談及明皇已經猜測出鄭屯之事,主要是因為鄭屯之計頗為明顯,稍有軍事常識之人,就必須要看行軍路線,明皇手里將蓋州之人全部掠走,哪里可以不見此谷。所以從開始設計此計之時,朕就已經想到了此計必然會被明皇看破,既然看破,明皇還執意如此,此中就有含意了。」
黃台吉侃侃而談,把鄭屯之圍解說一番,但其間對于阿巴泰與杜度那種不屑已經隱隱而出。現在的大金權力相當的分散,對自己不服的力量更是層出不窮,黃台吉感受到了皇位嚴重的危脅,事態比自己出征大明前太要嚴重許多。若此戰不能勝了明皇,那將是一種災難。若是勝了明皇解除了威脅,那自己還可以自容布置,畢竟自己是皇上,已經登上了皇位,老汗再怎麼屬意誰都已經是後話了。所以他暗諷了一下,並不打算將他們的挑釁放在心上。
「皇上設計此計,既然想到了明皇會識破,肯定也留了後手,但不知明皇會如何面對?」費古揚看著氣氛有點緊張,站出來說。
「明皇既然猜到了鄭屯谷必有埋伏,朕想無非是幾條可走,一是將部隊直上鄭屯,只要打下鄭屯,明軍的船隊就可以有所借力,只需沿著鄭屯靠海的部位即可安全;二是上伴仙山,那里的效果卻與鄭屯不同,即沒有了海船的支援,地勢更加的陡峭,所以朕認為不會;三是就停在谷外,以一萬軍士牽制大金,以待從在岱河以西登陸,再行突擊到港口,但一是遠,二是沒有船隊的守護。所以朕在鄭屯岩之上布置了大旦的工事及物質,若明軍來攻,僅僅的憑借著鄭屯的地勢之優,光是擂石,亦能將其封殺!」黃台吉笑了笑,「這只是一部分,現在這只明軍的路,在夜里,朕亦後給其徹底的封死,地點就是他們的後面四里的拐角點,那里遠離海岸。既不在這支明軍的射擊範圍內,也不在船隊的範圍,那里的東北邊是伴仙山,西南邊是大海,不過不是灘涂,而是十米高的海崖。而不足五十丈的路面,只要一堵,就是挖,也要挖個十天左右,此還不包括以後大金隨便再封的。如此可以保證將這一支孤軍深入的部隊徹底的給封死在這里,除非他們能冒險到跳海。前有鄭屯之高地,後有被大金堵上的高牆,左有高山、右有大海,朕都想象不出這只明軍如何才能逃出升天。此時的關鍵就是守住鄭屯,鄭屯不失,則明軍絕無幸免。」
計毒莫過絕糧,斷了路,也就等于是絕糧了,雖然還有別的招數,但就這已經夠明軍喝一壺的了。黃台吉對這樣的計策還是比較滿意的,不管港口登陸是否勝利,只要抓到這只部隊,明軍的制勝的秘密就徹底的揭曉了,特別是沒有想到的阻擊弩也有,這更讓他充滿了希望。在這片冰雪王國里,一旦有了這萬人的裝備,再仿制一批,明軍哪里又是對手?
海上船中,
「皇上,建奴那邊在大清河那里又設了一道防線,這道防線可比港口那幾道更加的厚實。」孫承宗提醒著,雖然皇上分析的頭頭是道,但最起碼表象上看,金軍是按著補救措施在搞。一旦將戰爭搞成了攻堅陣,對于明軍不利。
「孫老師,建奴搞的這些東西,看似有用,其實是經不過推敲的,朕以為,更有畫蛇添足之嫌,不足道矣。孫老師你想,建奴可以利用天氣嚴寒造牆擋住我軍,而我軍為何不能也以此升高自己的位置?今日何可綱不也造了一道牆嗎?過了鄭屯谷,也可以起一座高台,居高臨下的射擊就是,殺光了敵人之後,或者推倒冰牆,或者再以此法修一斜坡,過去了也就完了。」朱由校對于金軍這兩日的行為不屑一顧,擺明了是在給自己作秀,好象一個孩子辦了什麼事,撒謊了,雖然知道大人也會猜測到,但非要用好多的理由編織這個謊言,怎麼看怎麼感覺無聊。
「皇上此計妙啊,如此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的計策,看似簡單,但無疑卻是個妙招,高,實在是高。」孫承宗一愣,沒想到皇上三言二語就把這二天建奴的辛苦給否定了。
「孫老師不必夸耀,明日就將是迷底揭曉之時,鄭屯谷的較量就要揭幕。孫老師,你幫著朕分析一下,朕想不到黃台吉此次又玩什麼花招,那里火攻、水攻都用不上;一道冰牆連可能的什麼野牛陣之類的也;投毒、疫病和毒煙類在這樣的天氣,海風如此大的地方也不適合;淡水可以用雪水來解決,再不行可以用海水蒸餾,也是不會少了;寒冷朕給他們配套了足以抵御的羽絨服,被子、帳篷等物;燃料那里有樹;利用地勢之利玩那些擂石類的,也不可能;絕糧的話,帶著半個月的口糧,再不行還可以殺馬,怎麼都能撐二十天左右;、、、、、、朕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計策可以讓黃台吉如此的高枕無憂,到了這個時候還玩大清河防務。」
朱由校的心思真的全放到了何可綱這支部隊之上,反復的分析總是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何可綱立于不敗之地,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又沒有坐騎代步,跑肯定是跑不過建奴,但要守或者攻堅,朱由校想不明白誰能困住這支隊伍。更不明白黃台吉哪里來的自信,這樣想著,他感覺自己都有點走火入魔了。
「皇上,臣以為皇上的初衷可能就是黃台吉的攻擊方式。如果能困住了這支偏師,讓大軍老老實實的去近撈海里的沉船等垃圾,那黃台吉可能以為就勝利了。」孫承宗看著皇上如此的辛苦也不由的心疼,他知道皇上聰明能干,但這種聰明卻並不是玩三國那些軍師謀士的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