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沒有能夠有機會給皇上請辭,本來想著等皇上下船到了蓋州再議,結果卻要北上耀州,這個時候明顯也不是開小差當逃兵的時候了。
盧象觀是袁崇煥最頭疼的一人,在盧象升那里他找不到文人的優越感,那是個奇才,他沒辦法相提並論,已經死了心了。但對于盧象觀,他更是頭痛。這小家伙滿腦子都是問題,抓住他問個不停,一副坐而論道的樣子。很多的時候把他問的一愣一愣的。他卻不知這個小孩自幼天資聰穎15歲中秀才,然後鄉試第一名,第二年再中進士雖然只是三甲,但比起盧象升來,那腦子聰明的也不差幾分。
「袁大人,這建奴的戰斗力也太不堪了。」
「嗯,那是皇上訓練得法,高度有數,又有神兵利器所至,」袁崇煥對于明軍這幾支親軍的戰斗力也是下了精力研究的,但憑著他的腦子,都是不太明白,這差距啥得這麼大呢?
「袁大人,征途漫漫枯寂無事,還請幫學生講解一下這寧遠大捷打死奴酋之事,以解勞困。」盧象觀一副要從具體的戰例出發,想求取經驗的樣子。
听著這話袁崇煥就煩,這種問題怎麼解釋?是不是寧遠的大炮打死奴酋的,這事誰好說?又不是當然就死的,大清河一陣,那炮來炮往的,只要是被大炮踫著的,哪里有幾個傷的,一個個都是當場給砸死了。再則說了,那種幾百人的勝利叫大捷的話。這大清河之戰叫什麼?這話真的讓他無言以對。
終于可以下船了,孫老頭本想阻攔一下,但對于呆在船上這麼多日子,也的確不是個事,本來想等著打下蓋州來再讓皇上上岸的,但現在蓋州突然就不打了。港口的敵人也是沒有個交待,離去的建奴最終也確定就在那西鳳山上,皇上一切都來個個涼辦,直接的就扔在那邊監視著。
這一下陸地,真讓人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這整天在船上漂泊著。與這種感覺可是差的遠了,朱由校真心的欽佩一年到頭在船上生活的人。
這段時間當了一陣子苦力的袁可立也解放了出來,反正現在的登陸地點也改成了伴仙山灘涂,港口去疏通。還不如直接的就在伴仙山這邊直接的建。來個實在。同時這些活也用不著袁可立親自出馬了。
因為董穎之事。袁可立或多或少的有點尷尬,盡量的不去往皇上身邊湊合,一起來的袁可立之子袁樞也是如此。
袁樞。字伯應,此人亦是文武異才,飽讀節寰公所藏經史,諸子百家無所不能。但有一點與朱由校有相同之處,是個玩家,當然這個玩家可是要甩朱由校幾條街的那種。此人尤好金箱玉版之書,所以玩著玩著玩出了一家金石店出來。
刀槊火器,材官羽林兼攻,皆為講貫演習,洞入精微,見之實用然後已。
性情有古之俠客之風,殤魂俠骨,群飛于黃埃青燐中,浴鐵橫刀,挺先為鄉士君子軍倡,寇聞之不敢正視睢陽城而遁。
又是出詩集,又是弄古玩,還管黑社會,活的是有滋有味,在中國的玩家歷史上涂了重重的一筆。讓朱由校听了,也是一陣陣的感言,這位是比田爾耕還要玩出味的來的。畢竟,袁家是個大世家,**代下來,那底蘊集一身,可遠非官二代官三代的土豪人物可比的。若是生在一個太平大世,這又是一中國第一玩家的主。
對于這樣的人,朱由校崇拜的基本是五體投地了,吃喝玩樂、詩琴字畫、諸子百家、古玩金石等都玩的精雕細刻,可謂是朱由校的楷模了。從內心深處來講,朱由校不是一個有大理想、大智慧的人,玩才是他的本性,職業也僅僅是謀生的手段而已。
現在袁伯應跟著袁可立身前,專門的通河道,顯然是大材小用了。所以朱由校開口將袁氏父子叫到了身邊。對于董穎,那只是一個讓朱由校動心的小女孩而已,一面之交,聊了幾句而已。有好感,想佔有,如此而已。但知道了是袁樞的兒媳婦之後,當然不能干那種奪人妻女的丑事,別說是袁家了,就是其他人家,自己也沒辦法下手。天崖何處無芳草,何必獨戀他人妻,想找女人的話,前世有夜總會,這世更有大批的秀女、宮女。
費了老鼻子的勁,才把朱由校的座駕給弄到了岸上去,這東西太大太寬也太沉,好在,現在渡海不必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弄了一大片的柴火船,保證了足夠的浮力。
朱由校帶了二千淨軍及裝槍兵,二百阻擊弩車,以及本身大漢將軍。俞明勛這次攻打北岸立了大功,但陣前有因痛哭戰友情緒失控的一面,也被皇上教導了一番。此次死乞白賴的非要上前報仇。這一下搞的其他三位監軍大為不滿,不過朱由校考慮到他痛失基友,也就同意了。
隨著大清河戰場俘虜被要求自宮,伴仙山的俘虜倒是相對安全,他們是都是宮刑的,這里面的區別當然是因為親軍那些損失了,讓親軍損失恢復。
俘虜營因為沒有了白桿兵和天雄軍的虐俘,毛文龍現在自己佔據著大營,現在正從戰場上開始往回運俘虜,忙的不亦樂乎,嘴都合不上了。
自宮的死亡率的確太高了,統計了一下,僅昨天夜里,就近百分之二十的俘虜沒有挺過去,死掉了,大多都是傷兵。朱由校估計以後得‘閹炎’而死的,還會有一些。
何可綱、劉興祚現在負責著伴仙山灘涂、鄭屯谷兩端、鄭屯、大清河這一路的安全,阻擊弩車從船上不斷的放下,更是保證著這條路絕對安全。這條路屬出征兵馬的生命線,交給何可綱,朱由校相當的放心,當然這條線路在冰雪消融之後,也就不會用了。現在的何可綱,可比剛剛被召進宮里一起訓練之時,可要精干上太多了。經歷了如此多的大戰,身上壓了這麼多的重任,也著實成長了相當的多,從一個單純的大將,向著帥字上在做著轉變。
「何愛卿朕北伐之後,余下全軍歸你調度。代善逃到西鳳山,不必理會,他們炮陣上吃了虧,只有打著游擊而已。蓋州城里的古怪,封住四門,不必去理會。朕倒想看看,這個鬼到底是什麼樣子。瞧準機會,拔掉港口,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代善那是有馬,在這雪原里我軍追不上,還容易中伏,所以才不理會,但港口的軍隊在那里,的確礙眼。」這是朱由校對何可綱的命令,他感覺代善那邊有事,但現在不是對他死追爛打的時候,全港口那邊就不一樣了,一是在大炮的炮口之下,二是大清河離的如此之近,不拔掉他,真不甘心。
「臣遵旨,一定守好此路,打掉港口之建奴。」港口上次已經被袁可立所清理了一遍,此次雖然也大有布置,但在五門大炮的環視之下,只要挑個時機,拿下並不費力。
朱由校計算的時間還是比較好的,雖然秦良玉與盧象升直接從蓋州出發,但因為有大炮的拖累,再加上探路的拖累,速度肯定不會比朱由校親征的兵馬快。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但不僅僅是道路原因受阻,建奴軍的襲擾,更讓此三軍的速度更慢了。
建奴當然不能眼看著明軍就這樣去耀州,那里可是北上的第二關口,準備抵抗明軍的工作遠遠沒有做好。如此去了,只能是被明軍來個整鍋端。
所以代善那邊的建奴立刻出機了騎兵,沿著三岔河那邊出沒無常,沒有大部隊,只是十幾人幾十人而已,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拖下明軍的行軍速度。
莊海鳴現在可是整個炮陣的統領,其所率領的錦衣衛,俱是裝槍兵,他們理所當然的將火槍帶到了身邊。因為鄭屯谷口的地陷之戰、大清河北岸之戰,莊海鳴可都看在眼里,對于火槍的威力,當然是知之甚詳。在第一時間,他就把這四千錦衣衛開始分成了八百個小組。輪流的看守著炮陣、學習技術。因為三千炮手,那是必須要防著的,別來個後院起火,那熱鬧可有的看了。
蓋州沒有打成,這莊海鳴心里就憋著火呢。皇上給眾親軍們報了血仇,不管傷兵還是不傷兵的,來了一個通通的自宮,一個子干掉了萬人左右,讓人大呼痛快。但眼前的這幫炮手,雖然不是北岸的那幫漢軍,性質其實是一樣的,這些是漏網之魚,而且是重要的炮轟親軍的真正的凶手。這讓莊海鳴心里憋著火,而四千錦衣衛們當然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莊海鳴當然知道叫喚的狗不咬人,俞明勛那廝更是這樣的貨,早已給自己透話了。皇上的心意就是利用這幫炮手的發炮知識,一旦這幫錦衣衛訓練的差不多了,皇上那邊對于這幫炮手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莊海鳴哪里還不知其意,吩咐著錦衣衛們盡快的掌握。
而代善那的騎兵所來襲擾的方向當然不會是白桿兵與天雄軍,這個給他們天大的膽他們都沒有。但對于大炮這一方,那可就是他們主要的方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