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廂房,正與寧母撞一起。
「采臣,飯菜都準備要好了,你這是要去哪里?」寧母一邊整理桌子上的菜肴,見著寧采臣出來,可是看他此模樣,懷抱著好像是兩卷字畫,此派頭,莫非又要外出麼?
望著桌子上的香噴噴菜肴,寧采臣的肚子早是唱起了空城計,不過,想著還有事情要辦,寧采臣唯有是吞咽了一口水,對著寧母說道︰「娘,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您先吃吧,不要等我了。」
「吃完飯再去不不行麼?娘今天為你煮了你愛吃的紅燒魚呢!」
從來沒有見兒子對待一件事情如此認真過,看來,兒子真的是長大懂事了。寧母心中,幾許欣慰。
「哦!不了,忙完事情後,我在回來吃,娘,我先去了。」
寧采臣大步走出了院子大門。
午後的長街,行人不是很多。
從家門出來,拐上一條青石小道,在穿過一條胡同,上了一座拱橋,拱橋下,即是長街。
東城街區,有專門售賣字畫的店鋪。
步伐,需要走上半柱香時間。
一般進字畫店鋪的顧客,不外乎是一些稍有一些文化底蘊的文人居多。偶爾,也會一兩位小姐,擁著丫鬟前來,看看能否尋到一些自己喜歡的字畫。
在顧客當中,也是有上了老爺年紀的人。如同在前世中的文化書店一樣,各式各樣的層次。
不過,前來的顧客,他們都用一個共同特點,喜愛字畫,收藏書法。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興許,都是他們共同的雅興愛好了。
售賣字畫的店鋪,他們並非是單單售賣字畫,也有野史之類的小說範本,手抄錄拓本。
其中,以「李記書店」一家獨大。可以說是,「李記書店」幾乎是籠罩了整個東南街的所有字畫了。
據說,燕京中名氣最大的拓跋流雲,他的字畫,偶爾也會在「李記書店」可以購買得到。當然,有能力購買拓跋流雲的字畫,自然是一些身份比較特殊的人。
比如是享有朝廷的吃俸祿的官員,再者,是一些富裕一方的賈商。至于一般的窮酸秀才,對于拓跋流雲的字畫,他們只能遠遠的望而興嘆。
因為,拓跋流雲的字畫,在市場的賣價,又飆升到兩貫的巨價。如此昂貴的價位,即使某些文人,他們喜愛拓跋流雲的字,也只能望而卻步。
兩貫的價位,那可是他們半年的伙食費。
踏踏的腳步聲音。
「李記書店」走進了一個一襲藍衫少年。
少年的額頭上,微微出了少許細汗,面s 微紅。不過他那一雙眼楮,黝黑的如瑪瑙,神采飛揚。
來人,當然是寧采臣。
「李記書店」的老板,自然是姓李。單字淳。
話說,李淳原本也是一個不第落魄秀才,在科舉路上,他苦苦的掙扎了十余年。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啊!可憐髯鬢斑白,常年屢試不中,光y n似箭,一晃經年,他從一個朝氣的少年郎,輾轉間,已經是上了中年年紀。
李淳眼見科舉之路遙遙無望,不得已,加上家中一直貧困潦倒,家徒四壁。迫于生計,他只能在街上擺個小攤,代筆寫一些字畫,從中賺些微薄文錢,圖個飽餐而已。
後來,或許是他開竅了,一番打拼下來,有了足夠盤纏,開了一家書店營生。後來的r 子,且是紅紅火火,不單在三年前,娶了個如花似玉娘子,就在今年,家中的妻子為他生下了一個大胖兒子。
嬌娘,兒子,衣食無憂,一家人生活的其樂融融,倒也是彌補了他科舉道路上的遺憾。
寧采臣進來時候,書店中,只有一個顧客。此顧客也是個中年男士,國字臉,留有美鬢,咋看一眼,倒也是玉樹臨風,溫文爾雅的模樣。
寧采臣好奇的撇了一眼那中年男子,恰好,此中年男子正好與寧采臣目光一撞而上。中年男子神s 微微一愣,繼而對著寧采臣微微一笑,背轉身,專心的欣賞起字畫來。
李淳看見了一個翩翩少年郎走進了書店,他的眉目,不由得也是一怔!
好個俊俏的公子哥。
就是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公子?李淳好奇的打量著。
寧采臣看起來,不過是芳齡十五六歲左右。面白,五官j ng致,加上他一襲藍衫,倒也是將他襯托的俊凡無比。
寧采臣見著一個男子目不轉楮的盯著他看,在看看男子坐在了書店的案台上,一看,就是知道,這男人可是此書店的人。
「不好意思,小生請問一下,你們此書店是否要購買字畫?」寧采臣確定了,那男人就是刺書店的負責人了,他微微居首問道。
李淳眉目一挑,立即瞥見了寧采臣懷中的兩卷字副,點點頭說道︰「要收的!不過,我這李記書店要收購的字畫,要求可是很高的!至于濫竽充數的作品,我可是不待見的喲。」
李淳盈盈一笑,像是看透了寧采臣的心思般。
濫竽充數?
他的字畫尚未展開來,至于有那麼不堪嗎?
「這個……放心吧,小生的字,還可以上得了台面的,不至于那麼不堪。」
多說無益,寧采臣立刻將其中一卷字幅鋪展而開。
嗤……
李淳的嘴角一抽!要說字畫,他也是個行家。畢竟,他可是個不第秀才,再者,加上他本身,多年來就是經商書畫的。什麼樣的書畫,他沒有見識過?
要說當今的字畫,要屬拓跋流雲的最為出名,他的字體,放眼當下,幾乎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來能夠與他匹敵的。
可是今天,卻是意外的發現,寧采臣的手中卷一展開,頓時,如同一朝煦煦上升的朝陽,頓時普照了整個大地。
耀眼奪目,蓬蓽生輝。
「今朝我y 乘風去,大展雄才高萬仞,橫掃天下邪與惡,一泄君子千古恨……好詩!好啊!豪邁,大氣,蓬勃!不知道,小兄弟你這詩字從何處而來?」
李淳也是一個飽讀經書,見識多廣的人。如今,一旦見到了寧采臣的字畫,一旦朗朗的念出了此詩句,他渾身竟然是一震!一身的血液沸騰。
尤其是那字體,非但龍鳳飛舞,竟然還透出了一股靈x ng。
對!就是一股靈x ng!
朝氣煥發,攝入魂魄。
字魂!字魂啊!
李淳,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小生不才,便是小生的拙作。」寧采臣也不敢托大。
他心中沒個底,不知道這字畫的售價如何。不過,在來此的路上,寧采臣給此字卷定了一個價位,亦是絕對不能低于500文錢。
「啊?竟然是公子所做?」李淳更加是驚訝了,看此杰作如此大氣磅礡之勢,假若沒有一定的生活閱歷,又是怎麼可能隨便做得出來呢,在看看寧采臣的年紀,絕對未到雙十年紀,「可是,我看你少小年紀,又是怎麼會……」
李淳語卡主了。因為寧采臣的話,又是叫他大吃一驚。
方才在欣賞字畫的中年男子,他疾步走過,迫不及待的端上了寧采臣的字卷,雙目一擰!看此勢頭,好像恨不得立刻將寧采臣的手中字畫給搶了過去一樣。
中年男子雙手微微顫抖,嘴巴喃喃的將此字畫又念了一遍,驀然,他爆發了一聲︰「好!果然是好詩!字體圓潤不失大氣,端正不缺靈氣,此詩更是一絕!此韻律的造句,絕對在拓跋流雲之上!看來我們浙江之地,真的是人杰地靈啊!」
這一聲「好」字,幾乎讓寧采臣尿遁一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