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你是不是有心事未了?我看你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宋文豪卻是觀察入微,寧采臣的言不由衷,他竟能看出一絲端倪。
听聞宋文豪的問話,寧采臣立刻站了起來,說道︰「回老師的話,學生被押至衙門的時候,家母一時擔心,便是暈厥了過去,居然學生無事了,也不知道家母現在如何了,所以學生才……」
「好好!百事孝為先,你能如此的掛念家中的娘親,這足以說明,你是一個善良之人,去吧!回去趕緊報個平安,也好讓你娘放寬心。」
拓跋流雲捋了一下胡子,今天,他得以見到了傳聞中的厲害小子,之前,看到了他的字畫,拓跋流雲心中就一直渴望見到寧采臣。
今天,他對寧采臣的表現,的確是很欣賞,人中之龍,此小子,他遲早是有一飛沖天。只要時機一到,神仙都是阻止不了哇。
寧采臣對著他們二人拱手說道︰「那麼,學生就去了。」
寧采臣信步而去。
「管伯,你之前不是說,和那小子不是師生關系麼?怎麼一轉眼就……嘿嘿,你下手真的夠快的,莫非你害怕拓某搶了你的頭彩不成?」拓跋流雲金光一閃,話語悠悠問道。
宋文豪也是不否認,「不知道為何,我每次見到此子,越是發現歡喜得緊,所以,方才在衙門的公堂上,我情不自禁就收了他,文昌兄,你覺得此子的資質如何?」
「好得沒話可說!這下,你該滿意了吧?不過,管伯老弟,你們這麼一沖的話,已經是跟葉君山老兒撕破了臉皮,那老兒歷來是心胸狹小,以後,你們可得有骨頭吃咯。」拓跋流雲似乎有些幸災樂禍要看好戲的模樣。
然則,宋文豪悠悠的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又是悠悠放下,不緊不慢說道︰「撕破臉那是肯定的!那葉君山老兒,未免也那他當回事了!居然已經撕破了臉,如此更好,以後我們人前人後,也用不著跟他客氣了。」
拓跋流雲卻是不在那同他的觀點,站了起來,來回踱步,隨後,他說道︰「可是,你想過沒有,君子坦蕩蕩,小人慘戚戚,小人暗箭難防,就怕他葉君山在背後放冷箭,據說,寧書生今年才是考取了院試的案首而已,他在考舉路上,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你們這樣一撕破臉,寧小子仕途之路,恐怕就很走了。」
拓跋流雲的分析,的確是很到位。
這一點,同時也是宋文豪擔心的。
在浙江橫縣,他可以為著寧采臣疏通所有的關系,一些同僚,看在他是知府的面子上,也是會給寧采臣打開方便之門。
可是,一旦寧采臣出了橫縣之外呢?這點就很難說得通了。
「唉!罷了,居然已經撕破臉了臉,我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真。未來的事情,又是有誰能夠把握得了的?不說這些了,料他一個葉君山也是翻不起什麼大風浪來。」
「嗯!但願如此吧。」
窗外一株紫花地汀開得正艷,兩人,卻是同時陷入了沉思中。
寧采臣出了宋家地府,一路也不敢耽誤下去,匆匆步伐歸家去。
進了院子,很安靜,不見阿寶,也不見娘親。
莫非娘親還沒有蘇醒過來麼?
如此一想,寧采臣的心,又是沉了下去,他面s 不由得是一黯淡。
想起他被官差押走的時候,娘親那悲戚的昏厥,他心中真的是不好受。為人子女,此刻不能在娘親跟前盡孝。
一路趕去了廂房。
寧采臣卻是听見了低低的說話聲音。
「阿寶,你能幫伯母做一件事情嗎?」那是娘親的聲音。
「伯母,您說吧,別說是一件,就是十件,只要阿寶能夠做到的,阿寶絕對不會猶豫的。」阿寶如是說道。
「我想讓你去衙門看看,看看采臣現在怎麼樣了?他會不會被處罰?听說,衙門那個地方,關押的都是一些犯事之人,人一旦進去了,就很難……」
站在大門外的寧采臣,他再也是听不進去了,跨步而入,大聲說道︰「娘!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那麼久,可是孩兒的罪過了。」
「采臣?真的是你麼?你回來了?真的沒事?趕快讓娘看看。阿寶,快攙扶我下去。」
寧母方是一見到寧采臣,之前晦澀的臉,立刻是煥發的神采奕奕。
阿寶也是很歡喜,見到寧采臣安然無恙的歸來後,她立刻將寧母給攙扶了下去。
「沒事!真的沒事!衙門那些官老爺,他們真的是沒有為難你嗎?」寧母還是不放心,不斷的在寧采臣身上模索著。
寧采臣眼淚有些泛濕,娘啊!孩兒真的是不孝!真讓您老擔心了!
「娘!我沒事,不過是問個話而已,您看看,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里麼?」寧采臣只好不斷的安慰道。
遭遇了一劫,能安然無恙的回來,這的確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寧采臣剛剛是安慰好了寧母的情緒,院子中,卻是踏踏的腳步聲音。
人是未到,聲音已經飄進來︰「大哥!大哥在嗎?」
院子外,來人卻是柳長風,李俊他們哥兩。
一旦听說了寧采臣被衙門的官差給押走後,此兩哥們,可是著急壞了。當他們相約感到衙門去後,竟是發現,寧采臣人不在公堂。
在追問衙門的守門小吏,他們才知道,寧采臣與宋大人走了。
宋大人?當然是宋文豪了。
為此,他們兩人才是放寬心不少。至于宋府,他們兩人的身份,自然是無法進入。隨後,他們才是趕往了寧家。
寧采臣踱步而出,兩小子一見到寧采臣,二話不說,立刻給他一個熊擁抱。
「哎,行啦!又不是生死離別,瞧你們整得跟什麼似的。」
寧采臣嘴巴是這麼說,不過他的心中,卻是很溫暖的。如此兄弟情誼,互掛,互念,一室溫情,值得擁有。
「大哥,你的事情我們都听說了,呸!那葉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無憑無據,他們憑什麼抓人啊?」李俊心中可是忿忿不平。
柳長風立刻附和說道︰「可不是!那葉家人,就是混賬東西!都不是什麼好鳥!」
「好了!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你們就不要指桑罵槐了!況且葉默那天出事了,我正好掌摑了他一巴掌,是誰都會懷疑到我身上來的,實屬正常。」寧采臣見他們兩人一臉的憤慨,趕緊說道。
「話說是如此,不過大哥,我似乎有種預感,那葉家人,他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大哥的,這……還真是個難題呢。該怎麼化解這一場危機呢?」李俊腦袋晃動了一下,面s ,有了一絲擔憂。
寧采臣微微一笑道︰「別想那些事情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凡是,總得有個解決的套路。庸人多自擾,就是我們喜歡作繭自縛,所以,才會有煩心事。你們也不用替我擔心,我命可是硬得很,實話跟你們說,閻王他都不敢收留我。」
寧采臣的自我消遣,倒也是叫柳長風,李俊他們放寬心不少。
的確!他們的大哥,歷來都是足智多謀的,或許,真的是他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