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出來尋個粥擋,早點沒有吃成,反而是吃上了一鞭子。寧采臣一轉身,他目光中,一片森森凜然,盯著那人,冷聲呵斥道︰「給我一個理由?為何打我?」
那人叫胡漢山,是揚州知府衙役中的當班小頭目,今天,恰好是他巡城當班,尋常中,他們這些人,依仗著自己身為一州知府的門下官差,歷來都是習慣在城中橫沖直撞。說是巡城,其實跟一般的強盜進村,鬧個雞飛狗跳的四處張揚。
身為官差中人,食每月俸祿,卻不做百姓之事。魚鄉四里,還真是有些無惡不作。
胡漢山被寧采臣呵斥了一聲,見著挨他鞭子不過是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可是他一雙眼楮中,那一抹森然的殺氣,幾乎將他一下子驚嚇出一拋臭尿液來。還真是奇怪了,不過是一個秀才書生,他用得著忌憚此人嗎?再者,他是什麼身份?他可是知府公差啊!可是有身份,有臉面的人,他犯得著害怕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書生嗎?
胡漢山心中暗暗一想,他底氣便是足了,挺直了腰板,對上了寧采臣的森然目光,冷冷一聲,「因為你該打!怎麼?害得大爺從馬背上摔下來?莫非你可想一走了之不成?爺打你一鞭子,那是給你面子!小子,趁爺沒有改變主意之前,有多遠,就滾多遠吧!」
「哼!身為官差中人,不為百姓謀事就算了,朗朗乾坤下,視百姓的生命如草芥,請問一下,誰賦予你這廝如此大的膽子?如此目中毫無王法,真是不知道,當初你這廝是怎麼穿上那一身官差制服的。你……根本不配。」寧采臣目光一閃,言語之間,甚是一片嚴肅。
面對著寧采臣的質問,胡漢山驀然是臉s 一片羞紅,一時間,他又找不到任何措詞來反駁寧采臣的觀點。的確,他身為官差中人,正如寧采臣說的那樣,他不為百姓謀事就算了,長街上鞭馬橫沖直撞,視百姓的x ng命如草芥,寧采臣的每句話,可是針針刺入了他的心髒中,叫他無法反駁。
胡漢山身後的一眾小弟,眼見老大被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反駁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話說,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他們還是無理的,他們又是粗蠻之人,跟一個秀才斗嘴,肯定是要吃虧的。
其中一個小弟,看情況不對,他對著胡漢山吆喝了一句︰「老大,我們走吧!別跟那一根筋的書生見外了!再說了,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呢。」
「哼!老子偏偏不走!爺今天倒是要看看,這書生能耐我何。」胡漢山吃了一悶虧,他可是較勁上了「小子,說吧,你想怎麼著?」
對待一個粗蠻之人,不懂禮儀之邦,不能教化的人。寧采臣已經無心于他繼續多廢話下去了。當下,寧采臣目光一閃,說道︰「我不想把你怎麼樣!但,你無端抽了我一鞭子,常言說道,禮尚往來,這話的意思,你若是不笨的話,我想,你應該會明白怎麼做吧?」
寧采臣這話,很簡單。那些圍觀看熱鬧的百姓,他們立刻就听出了寧采臣的話中之意。你打了我一鞭子,那麼,我同樣要回你一鞭子,兩兩不想欠,相互扯平了。
胡漢山起飛不明白寧采臣的話中之意,一旦听了這話,他立刻火冒三丈起來,揚起了手中的辮子,朝著寧采臣呵斥道︰「呸!就你小子這身子板,瘦不拉幾的,還想抽爺我一鞭子?做你的美夢去吧!兄弟們,我們走!」
這小子還真的是不知道好歹!假若今天不是在長街上,假若周邊中,沒有圍攏看熱鬧的人們,那麼,他一定會將此小子活生生的剝一層皮去不可。好讓他知道,什麼樣的人,不能隨便招惹的,可惜,看此情形,周邊都是看熱鬧的群眾,胡漢山知道,他不能把事情鬧得太過火,否者,事情一旦鬧大了,他準沒有好果子吃。
再一方面,畢竟是他理虧在先,出手抽人家一鞭子。幸好是個孱弱的書生,若是一般的粗獷漢子,真是說不定,會跟他干上一架也是說不定的。因此,胡漢山才是決定了,他走人不在糾纏。
可胡漢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即將要跨馬上去,卻是在突然中,他背後一陣風掠來,然後,啪的一聲,他重重又是被摔在了地上。
掠去的人,自然是寧采臣。抽了他一鞭子,就這樣想一走了之?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何況,他遇見的人,還是寧采臣。寧采臣自問,他不是君子,也不是壞人。凡事都必須要講個理字。
啊……
胡漢山這一次被摔下,他終于暴怒了。爬了起來,握著手中的鞭子,惡狠狠的朝著寧采臣沖了上去,「狗雜的!你這是找死。」
咻咻~
呼嘯而來的是,胡漢山翻手一卷,立刻打出了他手中的鞭子,直直對著寧采臣抽了上去。這一次,他發誓,一定要將此書生抽打的面目全非不可。敢于他作對的人,不死即要殘廢。反正,他胡漢山也不是好人!栽倒在他手中的人,可是多了去。
「采臣哥,小心。」聶小倩從人群擠出來,一臉著急之s 。
之前,她一介女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意思查看寧采臣背部上的傷口。然則這一次,那官差二話不說,又是一鞭子抽上去,可把聶小倩給惹急了。她才匆匆挑開了人群,出現在寧采臣的身後。
然則那時候,胡漢山的鞭子已經朝著寧采臣抽打了上去。那些看熱鬧的人們,他們以為,那抽打出的鞭子,一定會讓那個細皮女敕肉的書生月兌一層皮不可。他們心中,都是在替著寧采臣擔心。如此一個孱弱的書生,竟然有膽子給那些惡魔凶煞的官差講道理,在揚州城,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啊!
作為本土的百姓,他們誰人不知道,此胡漢山憑借著一州知府的官位在他們面前狐假虎威?他們不過都是一些尋常百姓而已,無權無勢,在平常中,一旦見到這些騎著高馬過街,他們早早就躲避一邊去了。
除非,哪個不想活命的,會直接與他們發生沖撞。一看這書生,非他們本地人,那些看熱鬧的人們,他們一致這樣認為。
鞭子抽打而來,寧采臣並沒有躲閃。在百姓們的驚呼聲,他揮手一揚,牢牢的抓上了胡漢山打來的鞭子。隨之,他發力一扯,但听見一聲「哎喲」的慘叫聲。
瞬間斗轉星移,所有人,他們都驚訝了。胡漢山手中的鞭子,無端的被寧采臣握在了手中,在看胡漢山,他一個朝天,再度摔在了地上。
這一刻,胡漢山已經被摔個七葷八素的,他已經無力站起來,癱瘓在地上,如同一團爛泥吧一樣,一身的狼狽不堪。
「老大……」
胡漢山身後一眾小弟們,見他受挫之後,紛紛下馬,然後,他們鏘鏘的拔出了身上的佩劍,立刻將寧采臣包圍起來,圈在zh ngy ng。看其樣子,這一般小弟們,可是想要將他拿下的勢頭。
寧采臣卻是面s 淡然,輕輕的揉動著手中的長鞭,一臉不驚不淡說道︰「咦?你們這是要做什麼?一來,我並沒有殺人,二來,這可是你招惹我餓!所以,接下來,莫非你們想要將我收監了不成?」
一眾小弟,在面對著寧采臣的問話後,他們頓時面面相覷起來。寧采臣的話說得沒錯,的確是他們老大招惹上這書生的。可是,他們作為小弟,看見老大被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連續摔倒了兩次,他們總不能干瞪眼,總得有些表示吧?要不然,依照老大那吃人的個x ng,非得給他們小鞋穿不可。
「小的們,趕快把那混賬小子給綁了去,哎喲,我的喲!老子要去告狀!」胡漢山微微顫顫站了起來。
告狀?這下子,還真的是賊喊賊抓賊了!寧采臣眉目一挑,這事情,看來非得弄到公堂去不可了。即使他現在想要離去,那些將他圍攏起來的衙差小弟,定然不會如他所願。不過話又說回來,寧采臣他想要走的話,相信那些酒囊飯袋,沒有一個人能夠將他阻攔下來。
可是寧采臣偏不!有的時候,他還真的是一根筋竄到底。居然那廝說要去告狀,好得很,他倒是想要見識一下,這揚州城中的父母官,是否真的是在其位上,不謀其事。在看看那些虎狼般的官差,似乎寧采臣,他不抱什麼希望的。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如今這個年頭,官官相衛的事情,可是海了去。
「小子!走吧!」
一眾小弟,他們當中,也沒有人敢上前去將寧采臣綁起來。他們只是手握大刀,一晃一晃的,從而使好像要阻止寧采臣逃跑。
「采臣哥,這下該怎麼辦?」見一眾官差,團團的將寧采臣圍攏起來,不斷的揮舞著刀光劍影的凶煞。聶小倩可是為著他擔心了。
雖然聶小倩知道,假若寧采臣選擇要離開的話,那些官差們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可她知道,寧采臣的秉x ng,不會那樣做的。
唉……
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要去吃那個什麼勞什子的稀粥啊?如今倒好,沒事招惹上一身s o。
「別擔心!你現在速速回去,披上那一件黑s 的披風,然後前往公堂!這里沒有縣衙,只有州同府和知府公堂,我想,這些小事情,一定是在你爹的管轄範圍內,所以……」
「我明白!我這就回去。」聶小倩不安的撇了寧采臣一眼,疾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