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奏之人?我看聶大人是誤會了,寒舍出了我和舍弟之外,在無他人了。若是大人不相信的話,不妨進來可以搜一搜。」寧采臣一臉淡定,事情如今到了這節骨眼上,他可不能承認,那《鳳求凰》就是聶小倩彈奏的。
「那剛才……是何人在彈奏?是清逸你?或者還是舍弟?」很明顯,聶志遠並不相信寧采臣的措詞,他一雙明亮的眼楮,一直在瞅看著四周。似乎,他一定要尋找出那個彈奏之人。
對于聶志遠的這所問,寧采臣一時間,可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看來之前,他們可能犯了一個錯誤。聶小倩,她真的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彈起《鳳求凰》此曲目。以聶志遠對他妻子,還有女兒的眷情,他能不分辨出,到底是何人在彈奏嗎?何況,這曲子,還是他百听不厭,妻子去世了,又是女兒接著給他彈奏。
正當寧采臣兩頭為難時,聶志遠灼灼的目光,盯在他臉上,「清逸,你老實告訴我,這曲子,根本不是你彈奏的?對不對?而你口中的舍弟,並非真的是你舍弟?我猜測得沒錯吧?」
聶志遠的質問,寧采臣自是心中一驚!不會吧!他掩飾地那麼好,難道這麼快就要露出了破綻?不過寧采臣可不是糊涂之人。聶志遠的一兩句試探話,他當然不會承認。
他依舊是一臉淡定說道︰「沒錯!聶大人果然好眼力,他並非是我舍弟,因為她是一個女子,一個感染上了某種怪病的女子,渾身長滿了水泡,所以,聶大人每一次見到她,或者,她外出的時候,總是會披上一件長袍來遮擋。剛才吃的曲子,是她彈奏的。」
紙包不住火,那麼,只能在尋其他的借口了。臨時的杜撰出另外的身份故事,寧采臣相信,聶志遠也不會再去繼續追究了。
聶志遠深幽的撇了一眼寧采臣,說道︰「呵呵,真想不到呀,清逸也有說謊的時候!莫非那女子,可是你的心上人?嗯!那曲子的確是很動听,她彈奏的也很好。」
聶志遠忽然話語一轉,接著說道︰「聶某現在有個不求之情,就是不知道,你能否再讓他當面給我彈奏這首曲子?」
寧采臣萬萬想不到,聶志遠會突然間提出如此要求。他能拒絕嗎?自然不能,一切,均是要看聶小倩的意向了。
「怎麼?莫非清逸有什麼為難之處?」聶志遠目光一閃,好像,他正在挖著一個大坑,讓寧采臣繼續往下跳去。
好個狡猾的聶志遠!難道,這當官之人,他們歷來都是很喜歡設套子,然後讓人往里面鑽去嗎?
「我的為難之處,不知道她是否願意。」寧采臣嘗試著找個借口。
誰知,聶志遠竟是步步緊逼,「清逸呀,你又沒有去問過她,你怎麼知道她不願意呢?在說了,這曲奏也是需要懂得欣賞人來品鑒的。清逸兄弟,對于聶某這個小小的要求,我想,你該不會狠心的要拒絕吧?」
得!聶志遠已經是軟硬繼續跟他耗下去。寧采臣也不能將他趕出院外去。他只能妥協,無奈的妥協。
進入了院子,寧采臣將內之眼安置在剛才的樓閣中。他匆匆步伐尋聶小倩而去。
在寧采臣離開後,站在樓閣小亭中的聶志遠,他一雙目光,一直灼灼的盯著寧采臣的背影,此刻,他面s 嚴峻,心中泛起了連連往事。
剛才,他在自家院子中批閱一些手卷,卻是在忽然中,听見了那曾經熟悉不能在熟悉的琴弦。而且,讓他一身熱血沸騰的是,那曲目竟然是他妻女以前經常給他彈奏的《鳳求凰》。熟悉的音律,如此的曲調,他一下子就從自家院子沖了出來。到底是何人,能夠彈奏出一模一樣的曲調來?
莫非是小倩兒回來了?可是,他記得,他的倩兒,在跟隨他途中,不幸染病永遠離開了他。來一場突發的疾病,來得那麼突然,甚至,他沒有一點準備,他的小倩,已經閉上了眼楮。
第二次,他的整顆心,被狠狠的撞碎了。第一次,是愛妻離開他之後。那一夜,他一下子就蒼老了,一夜間青絲變成了華發。那是失去愛女的悲痛,將他一生所夢,擊碎的斑駁淋灕。
寧采臣敲響了聶小倩廂房大門。
隨之,聶小倩便開了門,她見到寧采臣面s 後,她立刻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看你臉s 不太好。」
「是你爹!你剛才彈奏的曲子,被他听了去,所以,他匆匆的趕來。而且,他最後還提出了一個要求,要你給他當面在彈奏著曲子。」寧采臣如實說道。
寧采臣說完,聶小倩沉默了。若是換做以前,她一定會很高興。可是如今,他們父女y n陽相隔了十余年,滄海已為桑田。她不在是活著的聶小倩,不過是死去的一個鬼魂而已。鬼魂鬼體,半鬼半人,此刻,聶小倩的心中,在劇烈掙扎。
寧采臣也看出了她的左右為難,便說道︰「你若是真有所顧忌的話,其實,我可以推月兌的!實在不行的話,我就說,你身體不舒服,已經睡下了!我想,你爹畢竟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他絕對不會為難我們的。」
「不!我要去!就當我……這個女兒,給他對那已經死去多年,至今他還苦苦的思念女兒一個圓夢的夙願吧。」
聶小倩穿上了披風,雙手抱著琴台,對著寧采臣在說道︰「不管結局如何,起碼我不想給自己r 後一個後悔在尋早一個理由。我們走吧!」
居然聶小倩已經決定好的事情,寧采臣也只好遵從。話說回來,他不過是一個外人,一個與他們聶家不相關的外人,他憑什麼來阻止人家父女的相見?
若是結局,聶志遠能夠從聶小倩的琴弦中,辨認出是他女兒的話,那麼,或許這一切都是上天已經注定好的結局。冥冥中早有定數,一切順其自然即可。
寧采臣暗暗一想,心中釋然。
稍後,兩人並肩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