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一座古香古色的別墅內,二樓書房的躺椅上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臉色看上去略顯蒼白,歲月的痕跡寫滿了面容,雖然無法擺月兌年齡帶給他的蒼老,但是一生戎馬卻讓他的威嚴不曾減少分毫。
他就是劉能,雖然不是王龍親爺爺,但是他待王龍視如己出,和王龍相處時間很短,他卻時刻想念著對方。
三年了,小龍了無音訊,這孩子不知道過的怎麼樣,他的歷煉順利嗎?他還活著嗎?劉能雖然閉著雙眼,但是他沒休息,他在想王龍,想那個讓他思念良久的干孫子。
別墅的一樓,客廳中圍坐很多人,如果王龍在現場,他多少能認出幾個。
劉婷,養育王龍雖然只有幾天,但是每次見她王龍都有想哭的沖動,她現在情緒很不好,眼楮紅腫,好像剛哭過一樣。
肖惠,劉婷之女,劉能的外孫女,和王龍幼時曾同塌而眠(別瞎猜,那是嬰兒時期),二十多年未見已經出落得非常標致,和她的母親一樣,雙眼布滿血絲,伸手拍打劉婷的後背安慰著對方。
周強,曾受王龍恩惠,而且跟晴兒學過幾天醫,他的身份在國內也是名家,可他現在卻是愁容滿面,坐在沙發一旁唉聲嘆氣。
除了這些王龍認識的人之外,還有其他幾個人,大多身著軍裝,肩章上面能看出他們軍餃都不低,這些人是劉能的兒孫之輩。
一段沉默之後,劉婷情緒稍微緩和一些,她率先開口打破屋里的寧靜︰「周教授,難道就連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周教授指的就是周強,他並不是劉能的主治醫生。但是和王龍有那層關系之後,經常來看望劉能,听到劉婷所問,他只能嘆息的搖了搖頭。
「首長的身體情況並非藥石可以治療,那都是一些陳年頑疾,現在積淤爆發。來的太迅猛,以我的能力而言,根本就是束手無策。」
「那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國內不行,我們可以請國外的專家。」這一問是劉婷的弟弟,本名劉天。
周強依舊是搖頭︰「國內外都沒有這方面的專家,再說就算有,以首長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讓外人插手。」
劉天明白周強所說的話。他何嘗不知道那種規矩呢,只是劉能現在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內心焦急,說話根本就沒考慮那麼多。
又是一陣沉寂,整個客廳內的氣氛非常壓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愁容,劉婷低低的抽泣,肖惠卻不停的安慰。
「唉……周教授。按你的估計我爸他?」劉天畢竟是長子,雖然這個家里是他老爺子說了算。但是他現在時刻提醒自己保持理智,劉能畢竟年齡大了,而且身體每況愈下,他必須知道一個時間,提前做好安排。
周強抬頭看了一眼劉天,同時將目光轉向劉婷。他知道對方問這話的意思,在場所有劉能的親屬並不像那些大家族一樣,為爭家產和地位,爾虞我詐互相傾軋,他可以從對方眼神中就能看出這些人的目的。他們都是憑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的,劉能的身份對他們只是鞭策而不是助力。
「我剛剛和張醫生交流過,根據各項體征來判斷,首長的身體機能在迅速衰竭,恐怕撐不了幾天,大概三五天的時間,你們心里做好準備,看看首長還有沒有未了的心願。」周強說話的語氣並沒有用普通醫生的官腔,他心里其實也不好受。
這幾年周強經常上門找劉能聊天,他倒沒有太大的目的,就是想從劉能身上知道王龍或晴兒的消息,尤其是晴兒,對他幫助非常大,僅僅幾天的交流就讓他的醫術上升一個很大的台階,雖然有那麼一點私心,但是學好醫術還不是為治病救人嗎?
王龍三年前來看過劉能,可那時候周強不在並沒有遇到,這幾年周強經常過來,和劉能的感情也很不錯,兩人年歲相差三十多,相處非常融洽,而且劉能也很照顧他。
回想往事,周強想到了王龍,他抬頭看了一眼劉婷說道︰「如果能找到王龍,說不定他能有辦法。」
「王龍?」這個名字劉天听過,而且老爺子時不長的在他跟前提起,他雖然沒見過對方,但是也知道王龍和他家的關系。
「唉……小龍能來當然更好,我估計爸的最大心願就是能再見小龍一面,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小龍的行蹤,而且手機也打不通,這都三年了,爸老是念叨小龍,每次提到他的時候爸總是流露一副擔心的面孔,這小龍到底去了哪里,不光我們不知道,爸也不清楚。」劉婷的話語充滿無奈。
劉天听完劉婷所說,搖頭抱怨道︰「這小龍也真是的,爸的年紀這麼大,他就不能常來看看。」
他雖然嘴上那麼說無非是表達一絲不滿而已,但是劉天明白這其實和王龍沒多大關系,老爺子和王龍親厚,人家畢竟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像他自己,平時根本就沒有時間,一年到頭也未必能回家一趟,要是平時倒無所謂,關鍵是劉能還能活個三五天,王龍要是再不出現,老爺子走也未必能閉上眼。
「我……嗯……我好像知道一點。」說話的是肖惠,這一屋子人大都是長輩,沒事她不能隨便發表意見,這是大家族的規矩,所以說話聲也比較小,听上去有點結語,其實是緊張所致。
「惠兒,你知道什麼?」劉婷疑惑的問肖惠。
「媽,我是說那王龍的去向我知道一點。」其實本來沒肖惠什麼事,她還在上學,劉能的病情她也幫不上忙,坐在這里主要就是安慰劉婷,可剛才她听大家都在討論王龍,自然就想起了一些往事。
劉婷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她不明白肖惠怎麼會知道王龍的下落,難道他們見過面?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肖惠,你是怎麼知道的?」劉天比較沉穩,雖然長輩在此,沒有小輩發言的資格,但是對方畢竟是為大家好,他也沒那麼較真。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
「我也是听姥爺他們說的……」隨著肖惠的描述,大家也多少知道了點內幕。
這件事還是發生在四年之前,那時王龍還沒開始歷煉,他剛剛結束一年的長假返回竹海,而老鬼為了躲避王龍,帶著王軍到劉能家座客。
那時節正好是五一期間,正值放假,肖惠假期沒有去別的地方,正好來此看望劉能。自然就遇到來此訪友的老鬼和王軍。
劉能戎馬一生,老伴去世的早,育有一兒一女,長女劉婷,二子劉天,但是他們都有各自的事業,平時難得回家,孫子輩的孩子大都在外地上學或工作。平時都是年輕人在一起,就算是來看望劉能也都是很快就走。那一年的五一,劉能身邊只有外孫女肖惠陪他過節。
三個老頭子一個小女孩,他們敘舊聊天,肖惠就在旁邊端茶遞水,他們曾經說過什麼,吵過什麼。爭辯過什麼,雖然肖惠差不多都知道,但是很多地方都不明白。
就像肖惠告訴他們的那樣,王龍不是不想來看劉能,而是對方正在歷煉。根本就沒時間,他們只是希望王龍沒時間,不敢想其它,因為王龍那個所謂的歷煉竟然達到百分之百的死亡率,三年啊,三年時間杳無音信。
周強的嘴巴沒有合上,劉天側頭仰望天窗,劉婷的淚水再次流淌,他們都有些不敢相信,王龍為什麼接受那個歷煉,百分之百的死亡率,那是什麼樣的地方,那是怎樣的歷險,那是……
三年以來沒有人知道王龍在哪里,他上次來看望劉能其實已經開始歷煉有一年了,三年未見其人,難道?劉婷不敢想象,她更不敢去問劉能,她今天才知道這些消息,她現在只能祈禱王龍平安無事。
大廳里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不過僅僅持續片刻,別墅的大門就被人推開。
寧靜再次被打破,所有人的目光同時向門口望去,那是兩個人,兩位老人,其中一個大部分都認識,另一個卻只有劉婷和肖惠見過。
「王叔,你老怎麼來啦,這位是……」劉天趕緊上前一步問候道。
來人正是老鬼和王軍,他們是一起過來的,老鬼和王軍分開之前曾說過,一周沒回來就讓他自己動身來北京看劉能,自己再來找他,由于孫行的幫助,老鬼返回夏威夷的時候,王軍還沒有離開,不過已經定好機票,正收拾東西。
老鬼和王軍在滿地球游玩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飛機火車,飛行器幾乎不用,那玩意拿出來太驚駭世俗,不趕時間,根本用不到,這次來北京也是一樣,飛行器根本就沒動用,兩人直接搭乘飛機回國,此時上門也是剛剛下飛機而已。
在場之人相互引薦之後,老鬼的表情非常不善,這大廳里的氣氛讓他不喜,而且劉婷眼楮紅腫,其他人的神情也帶哀傷。
「哼!劉能還沒死呢,哭什麼哭,你,趕快去給你爸收拾點東西,我帶他走。」老鬼訓斥了在場的所有人一頓之後沖劉天說道。
劉天本來被對方訓斥就有些意見,可王軍剛剛介紹老鬼的時候,表情略顯恭敬,他拿不準老鬼是何方神聖,只能忍著,但是現在老鬼要帶他父親走,這讓他糊涂了。
「走?去哪?」劉天還沒開口,劉婷先說話了。
老鬼根本沒有理會眾人,抬腿就上了二樓,劉能家的格局他非常清楚,他剛進門之前就已經用神識掃過一遍,自然知道劉能在那里。
看著劉能上樓,王軍倒沒著急,他稍微停頓一下對劉天說道︰「你就听他的,有他在,你爸就沒事,趕快給你爸收拾點東西,別太多,過幾天就能回來。」
听了王軍的勸解,劉天沒有再詢問什麼,他非常干脆的應了一聲,轉身走開,他心里其實還有很多疑惑,但是看剛才大家的反應,劉婷和肖惠明顯知道對方的身份,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先按對方說的辦,救自己的父親要緊,回頭可以慢慢問。
看劉婷急切的心情,王軍對她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和老鬼一樣轉身上了二樓。
王軍等人剛剛走到劉能書房門口,就听到里面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你這身體能堅持到現在就不錯了,回頭我幫你看看,還能再挺至少仨月,這次要不是來的及時,真不知道該怎麼和小龍說。」這是老鬼的聲音。
「哈哈……你放心,只要能再見小龍一眼,別說仨月,就算是三年我也能抗過去,咳咳……不過話說回來了,小龍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劉能說話听上去還算宏亮,可和他接觸過的人就能听出點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