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銀絲連接在樹干、沼澤地中的山頭之間,其下擁擠著數十只長短不一的獰甲獸,鱷吻撲咬、如凡間火炮一般噴吐泥丸,山林之中,刀疤三兄弟等七人已是接近。
只听‘ 嚓’一聲,纏繞冷銀絲的樹干被兩柄光芒四射的短柄狹窄長劍,攔腰斬斷!
「嗚……」
樹干傾斜、茂盛的樹冠砸下,所發出的聲音好似寒冬臘月窗外的寒風肆虐。
繃直的冷銀絲,好似長蛇痛苦地扭曲、顫抖。
「豈能一點不防著你們這些狗東西!」
憤恨惱火,神識籠罩周圍,觀察刀疤三兄弟等人的動作,已是在兩件法器堪堪切中樹干之時,彈身而起,雙腳之下強橫的力道,將與此同時被斬斷的樹干扯動得瞬時傾倒。
只見,楊青一躍而起,速度比之前更快,好似猛虎過澗一般,眨眼間跨過四、五丈,將近半的獰甲獸甩在在身後,然而此時他距離沼澤地中山頭仍有四十余丈遠,雙腳之下除了鱷吻怒張,狂吼嘶叫的獰甲獸,便是濃稠的泥漿。
「哼,敢跟過來,就都給我死!」
緊繃的臉龐之上布滿狠厲,楊青咬牙切齒地從齒縫中擠出此般話語,此次前來尋找土屬性靈物,將要面對的是凶殘的獰甲獸,刀疤三兄弟前來偷襲、擾亂,讓他對七人的殺意更濃了一重。
他嚴加提防,仍被刀疤三兄弟等人算計。早已被埋伏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刀疤三兄弟會這麼快動手,不過,楊青事先多做考慮,已是為身後遭到偷襲、冷銀絲繃斷做了準備,因而,他心中殺意滾滾也未失去了分寸。
怒著臉,伸手一招,一塊三寸厚、半丈寬,丈許長的實木板徒然地出現在他腳下。擋住獰甲獸的差互鱷齒。
身體正值騰空。對準實木板連踏兩腳,只听‘ 嚓’兩聲木板碎裂的巨響,楊青的身形再次騰空跨越,瞬時。再次前進了數丈之遠。
「該死……」
刀疤三兄弟齊齊氣急敗壞地喝罵。預想的樹木傾倒、冷銀絲松軟。致使仇敵陷入大量獰甲獸的撲咬之中,只要被困住,無需多長的時間。他們便能沖到近前,亂器打死。
他們選擇了于較遠地點埋伏,能夠避開探查,也能觀察楊青的動向,唯一不足的是,距離過遠他們無法及時地趕到,修為有限,神識有限,無法御器攻擊。
瞧見仇敵于冷銀絲之上躍起之後,再次踏碎木板借力,頓時讓他們慌了神。
「他娘的,要糟……」
一擊未帶來預想中效果,‘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漸遠,方才仍要親手斬殺仇敵的沙正,登時一陣驚慌,眼球快速轉動,已是有了躲避的想法,唯一還在期盼的就是,此般實木板只有一塊。
「哼哼!」
油光壯漢沒有多少反應,怒意更甚,野蠻地沖撞。
‘嗖、嗖’兩道破空聲,兩位大馬猴男子眼神閃爍不定,將兩件法器召回,快速御器飛行時,嚴陣以待,若是一邊倒的形勢,他們自會賣力攻擊,這會兒,不禁要以防御為主。
「吼、吼、吼!」
眼上的獵物眨眼間逃到別處,數十獰甲獸凶殘嘶叫,如蝗蟲一般擁擠在一處,向著沼澤地中山頭方向撲去,一時間,黑灰色的泥漿翻滾迸濺更為劇烈,獰甲獸一層壓著一層,充血得欲要爆裂開來的雙目死盯著獵物不放。
手中只余一柄樸刀的楊青,在切碎由身後打來的泥丸之時,不等于空中竄行的身形有所下降,有所減緩,再次伸手一召,另一塊相同模樣的實木板悄然出現。
雙腳猛然連踏,實木板應聲破碎,身形拔高,速度隨之快了一籌。
這些實木板,都是楊青于坊市中收購而來,有著幾十塊,價值不高總共才是三塊靈石,假若將其鋪在沼澤地之上,站在上面與乘船相當,這是防止冷銀絲繃斷,無法到達山頭時所用,這般鋪在空中,雖與鋪在沼澤地上相去甚遠,他憑借剛柔並濟仍能夠快速奔跑,堅持不得太長時間,至少能讓他完成這四十余丈的橫跨,登上沼澤地中的山頭。
「都他娘的別慫,快追,三顆‘五雷子’完全能夠取走這蠢貨的小命」
刀大怒吼一聲,喝斥沙正等人,臉龐漲紅,縈繞周身的光芒大漲,他們距離楊青還有著三百余丈遠,欲要爭取在其登上山頭之際,祭出五雷子,爭取的是楊青無法開弓放箭的這段時機。
「好!」
提及‘五雷子’,沙正的膽氣壯了一些,與兩位大馬猴男子齊齊應道。
油光壯漢野蠻狂奔,速度比之六人御器飛行未慢一絲,橫肉亂顫,須發怒揚,他與楊青沒有什麼仇怨,之所以如此暴怒,那是他听到刀疤三兄弟講述他們遭到的威脅與逼迫,他更與刀疤三兄弟相識相交,楊青便成為他的死敵。
七人在追擊,竭力欲要在楊青登上山頭之前,祭出‘五雷子’,楊青于空中踏碎木板而行,為的是盡快登上山頭,再對兩百丈左右之外的刀疤三兄弟等七人開弓放箭。
「吼、吼、吼!」
數十獰甲獸將沼澤的泥漿弄得沸騰不止,一層踩踏著一層,也分不清這是誰的鱷吻,這是誰的鱷尾,拳頭大小,堅硬如岩石一般的泥丸亂射,亂作一團地追擊在楊青身後。
兩方爭搶的時間,拼的是速度。
未過多長時間,只听‘蓬’地一聲悶響,楊青率先重重地落在山頭之上,成群的撲來的獰甲獸全部在二十余丈之外,而刀疤三兄弟等人距離沼澤地邊緣,還有著一段距離。
「快躲、快躲!」
未等楊青落在沼澤地中的山頭上時。刀疤三兄弟已是察覺到情況有變,統統大喊,向著四處的樹木、亂石後躲去,他們皆是愛命之人,不會太過冒險的。
唯有油光壯漢反應稍慢一些,最終還是如野熊打滾一般躲藏了起來。
于此同時,各自的防御法符、法術連連激發,油光壯漢取出了一面堪比門板的碩大盾牌擋在身前,瞧了身邊幾人一眼,急忙地移動身形。幫助其他人防御。
「還是慢了一步!」
楊青惱火地暴喝。恨不得一拳打在山頭之上才能發泄心中的憤恨,神識能夠清楚地查看刀疤三兄弟等人的舉動,無外于是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由近在眼前的主動瞬間轉變為被動。
這也讓他憤恨自己沒有實力,以定靈中期的修為竟然奈何不得七位紫府境修士。這樣還談什麼于煉獄中活下。還談什麼離開煉獄。
稍許之後。不僅是要面對獰甲獸,更是要面對七位修士的趁機逼近,偷襲。
「一會兒咱們再下手。先把防御撐起來慢慢靠近」
未能順利斬殺仇敵,讓刀大十分地惱火,‘五雷子’價值不菲,更是難以收購,這讓他舍不得用出,若是能夠成功將其擊殺還好,若是操縱不當,將其浪費掉,足夠他肉痛半年的了。
說話間,兩位大馬猴男子與臉皮緊繃的沙正各自取出一塊陣盤,真元注入後,開始開啟陣法。
「哼,先收拾你們!」
楊青雙目中殺機肆意,盯著嘶叫撲咬而來的獰甲獸,恨聲說道。
說完,翻手一招,一桶火油提在手中,隨後再次取出一個好似冰塊做的玉盒,打開一看正是真階下品火屬性靈物一陽火,二者輕輕一踫,整桶火油‘轟’地燃燒了起來。
于御風宗時,楊青初入器峰習練鍛造器胚用的便是火油,火油只需要一丁點的火星,便能化作熊熊大火。
「燒死你們!」
感受到火油所化火焰的炙熱,楊青臉上的厲色猛增,掄動手中已化作火球的木桶,向著相互踩踏向此撲來的數十獰甲獸砸去。
木桶架不住火焰的煆燒,堪堪地維持到數十獰甲獸的上空,‘轟’的一聲巨響如爆炸一般,一整桶火油所化的火焰,好似瀑布傾瀉一般,將近半的獰甲獸覆蓋。
這還未完,楊青的手中接二連三地出現一桶桶火油,化作漫天的火焰瀑布,將所有的獰甲獸籠罩在內。
「吼、吼、吼!」
獰甲獸瘋狂地嘶叫了,它們的靈智不高,可也知道什麼能踫什麼踫不得的,漫天炙熱的火焰傾瀉,頓時分辨出可不撲咬,連忙閉上一雙雙地血目,向泥漿之下潛去。
而被其他同類踩踏進泥漿之下的獰甲獸,不明所以,拼命地向上鑽去。瞬時間,一場混亂。
漫天的火焰瀑布,也在此時傾瀉在泥漿之上。驟然,化作了一片火海。
「燒不死你們,也能延緩一會,快!」
楊青冷厲地自語一句,不再管肆虐的火焰,著手尋找土屬性靈物。
獰甲獸的鱗甲厚且堅硬,更有沼澤地的泥漿,僅憑火油所化的火焰,最多是將它們的雙目燃爆,只要鑽入泥漿之中,便無大礙,假若某只獰甲獸在火焰中停留時間過長,或是被火油所化的火焰附著于月復部,那麼才有能傷其性命。
對于神識中瞧得清晰的刀疤三兄弟等人,他也無法顧及,那塊堪比門板的盾牌雖是沉重,卻有這極強的防御力,以白峰金為箭頭的下品法器箭矢倒也可能將其穿透,不過那時箭矢的力道已經無法傷到幾人,反而耽擱了時間。
只能任憑其開啟陣法做其他的打算,楊青的箭矢做不到避過門板似的盾牌,繞一大彎,去射中幾人,開弓放箭的速度極快,但靈活性無法與煉氣修士的御器攻擊相比較,煉體修士的弓箭與煉氣修士的御器攻擊差距也越來越大,除非箭矢之上有這碾壓般的力量與速度。
「吼、吼、吼!」
雙目被炙熱火焰煆燒得爆開的獰甲獸,如無頭蒼蠅一般胡亂撲咬,而其他的獰甲獸全部放棄與火焰的對抗,吸入一口泥漿後,潛入不知多深的泥漿之中,它們要避過火海,潛到山頭之上。
「他娘的,為何都是追著我!」
楊青怒罵一聲,這些獰甲獸只顧眼前的獵物,不去攻擊刀疤三兄弟等人,讓他氣惱之極,暗自發狠‘讓你們爬!’,連續三桶火油摔在山頭靠近沼澤地之處。
火油圍滿了一群,只余少許的山頂用來立足,用來避開即將騰起火焰所散發的熱浪。
不遠處的一片火海燃燒得未有一點衰弱的趨勢,霧氣翻涌,泥漿中的水份被烤干,化作了一層土地。
‘嗤呼’的一聲輕響,包圍山頭底部的火焰,騰地由一點,向著兩旁擴散開來,眨眼間合攏在一處,燃起了尺高的火焰,楊青被熱浪包括,衣袍無風自動,立于山頂之上,向著曾用妖獸引開大部分獰甲獸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知道那些血肉架不住一群獰甲獸哄搶吞食,用不得多長時間,便會返回,那時的處境更為地危險,同時刀疤三兄弟躲藏之地,撐起了水藍色,金黃色的兩色防御結界。
被懶腰斬斷的樹木停止了翻滾,頭發粗細的冷銀絲雖是堅韌,卻架不住火焰的煆燒,不消多久,便會卷取融化。
「距離還不夠,‘五雷子’飛不了太遠,向前挪」
開啟陣盤,激發了防御結界,再有以法符激發的防御結界、厚重的盾牌,這讓刀疤三兄弟幾人頓感安心,不管如何,各自的命能夠保住了,刀大臉上丑陋的傷疤蠕動,厲聲喝道。
五顆為一組的‘五雷子’,每顆都是單一的行屬,在五顆同時激發後,在陣紋的相互吸引下相互踫撞從而爆裂開來,刀疤三兄弟手中的‘五雷子’,每一顆內的真元都是具有五種行屬,需要由五位修士注入相當的真元,再由一人激發後祭出,這樣一來,時間有限,可能未祭出多遠,五種行屬真元的相互沖撞,使其爆裂開來。
為了避免祭出‘五雷子’後,未能擊中楊青,他們便需要向前移動,縮短距離。
沙正與兩位大馬猴男子略作思索,這等機會難尋,錯過了指不定要等到何日,便都是點頭同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