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龐、脖頸、手掌,在外的皮膚之上刻滿了白黑相間的虎紋,雙耳略尖如豹耳,身後更有一條七尺有余的黑白兩色的豹尾藏在戰裘之中。
耳旁響起‘蓬蓬蓬’的悶響聲,楊青那雙妖異的赤瞳充斥著暴戾,低沉沙啞地自語道「狗東西,你們還是沒斗過我!」
語畢,絲毫不受刀疤三兄弟等七人恐怖的死相所擾,翻手取出散發著幽綠色光芒的攝冥石,神識一動,詭異的幽綠色光芒將七人的魂魄扯出各自的識海,被攝冥石所吸入。
「狗東西的魂魄或許有用,留著!」
低沉沙啞的聲音中沒有多少感情,收起攝冥石之後,楊青只感覺全身的刺痛更為強烈,站立著都覺得困難,不知是否仍有潛伏的危機,他也不敢心無旁騖地恢復傷勢與感受獸化。
忍著無處不在的劇痛,楊青放開神識查探周圍的動靜,以鋒利的樸刀插入岩石來到刀疤三兄弟等人出入的岩壁處,翻轉樸刀強行破去洞穴入口處的禁制,先將神識探入未見到活人,才翻身進入。
此處洞穴不比石殿宇與甬道的粗糙,打造得還算細致,各類應有的裝飾一一俱全,連接著七處小室,其中的三處十分隱蔽,更覆蓋著層層禁制,如不是楊青事先有所猜測也發現不了的。
「狗東西,這才是你們的洞府吧!」
聲音低沉沙啞,語氣夾雜嘲諷。快步掠過各處,將處處禁制全都破去,查看一番除了他再無別人,也確認無危險存在了,尋一張木椅一坐下,刀疤三兄弟已死在樸刀之下,楊青對七人的恨意隨之消散了。
「砰砰砰!」
此時才敢徹底放松下來,心髒劇烈的跳動聲充斥雙耳,如不是臉龐刻滿了黑白相間的虎紋,定是被急涌的血液充斥得一片潮紅。劫後余生的喜悅與後怕填充在心間。這讓楊青長吸一口氣,又是如釋重負般吁出。
「吸……、呼……」
稍許之後,心緒有所平復,自語道「先將傷勢修復好了吧」隨之獸化解除。黑白相間的虎紋褪去。楊青恢復了原貌。只是臉龐比之前更為蒼白了。
也在獸化解除這一瞬,似乎傷勢猛地加劇三分,一口鮮血涌上喉嚨。「噗!」,熱氣騰騰的濃稠鮮血噴在平整的岩石地面上,臉色隨之蒼白一分的楊青隨手擦掉嘴角的血液,雙眼微閉。
「嗷吟……」
龍吟虎嘯帶動紫府之中的天地靈氣與水靈氣涌入周身的脈路之中,修復全身的肌肉、筋骨、髒腑……
在‘五雷子’的威力之下,楊青已是受傷嚴重,如不是肉身的自愈能力與水靈石,當刀疤三兄弟等人的攻擊襲來時,他仍被肉身的麻木感所累贅,難以做到站起避過油光壯漢的箭矢擊殺,更別提抵抗其余的御器攻擊了,也就無法堅持到體內煞氣衍生道法印記,便不能促使三種血脈之力完成最後一點的融合,那就是必死的境地。
緊隨其後,操縱煞氣獸化,開明獸、疾風獸的血脈之力不再蟄伏,肉身便在這一瞬增強了,肉身的自愈能力與其一共增強,更有血脈之力本身之用,才讓肉身的傷勢瞬時好轉三分。
然而肉身的傷勢尚在,更嚴防刀疤三兄弟等人再有其他強悍手段用來逃走甚至擊殺他,便不顧傷勢遽然加重,動用了所有能夠掌控的力量,好在他對剛柔並濟已有一定的領悟,傷勢才未惡化得足以致命,即便如此,在斬殺刀疤三兄弟等人之後仍是險險站立不住,若非危機尚未完全解除,他在當時便如此刻這般癱坐著。
「嗷吟……」
楊青雙眼微閉,口中的龍吟虎嘯息了再起,一番爭斗用時雖是不長,但十分勞累心神,不做他想,如入定一般,憑借經年歷久對龍吟虎嘯的熟識與掌控,近乎本能似地吟嘯而出。
心緒一片平和寧靜,如狂風暴雨後的清晨,旭日東升、和煦漫撒大地,與其相比,楊青的魂魄便是一輪旭日,肉身便是享受陽光普照的大地!
「嗤嗤!」
氤氳的紫府之中,聚靈陣盤急速地攝取純淨靈石與水靈石之中的靈氣,如長鯨吸水般,涌入密布周身失去經脈的脈路之中,肌肉、髒腑、筋骨都是受損了,饑餓無比,對于水靈氣這等大補之物來者不拒。
增強在于一耗一補,此次肉身受損嚴重,這便是‘耗’,比之楊青在坊市之中尋常修煉的‘耗’更強、更透徹,水靈氣對肉身具有較強的蘊養之能,此塊水靈石對肉身的增強效果會有所提升。
「嗷吟……」
……
轉眼間,楊青在這般無思無想入定般的狀態中停留了近一日的工夫,這是近日來從未有過的,過去的這數年光景,最初是三日抽出一個時辰用以入定休養魂魄,隨之多是十日抽出一個時辰,到最近更是半月才入定一次。
對于此時楊青的而言,瞪著眼楮堅持一個月他也不會覺得困乏,然而,那樣無益于修煉,無益于領悟道法。全心投入修煉之中更不能讓魂魄十分疲憊,不然是事倍功半,修煉得過于刻苦反倒在修煉上不易有所進展。
「啊!」
睜開雙眼,神清目明,站起身來後,全身的肌肉輕輕震顫、繃緊,長長地伸一個懶腰,精氣神飽滿十足。
近一日的工夫,耗去了最後一顆中品靈石,肉身的傷勢已是痊愈,比之未受傷之前更為強健,楊青細細地感受下肉身的力量,增強的幅度較小,分辨得不清晰。
此塊水靈石不僅用以修復全身肌肉,更要修復周身百骸,五髒六腑,單對肉身力量沒有多少的增強,因出現裂紋的骨骼便是耗去大多的水靈氣與天地靈氣,對周身百骸有所淬煉,效果不明顯。
與大還丹等丹藥相比,以天地靈氣與水靈氣修復肉身,雖是耗時多了幾倍不止,不過水靈氣對此時的楊青而言更有蘊養之能,並且肉身越強,便越不易受到損傷,可一旦受到損傷,修復也會較為艱難,對于楊青而言,大還丹的修復之能下降了許多,在坊市中能夠收購到的丹藥更都是參雜著絲許冥氣。
稍作舒展身體,楊青的臉上浮現了驚喜之色,低喝道「終于能夠獸化了,還更強了!」,說完,心念一動,瞬時獸化。
與以往相比,黃白相間的虎紋變為黑白相間,利爪、尖牙都不再出現,雙耳多出了變化,更是長出一條七尺有余的豹尾,如黑白相間的皮鞭一般,被戰裘所阻。
「能開口說話了,聲音變化很大啊」
獸化時能口吐人言非楊青所預料,心中的驚喜再次濃了了一分,聲音低沉沙啞,很難察覺到感情,與他原本的聲音有著十足的差距。
三種血脈之力融合,必然是要有所殘缺的,能夠保留完整的人類血脈之力是因它佔據了上風,而已有殘缺的開明獸血脈之力再次減少,使楊青在獸化時失去了利爪與尖牙。
疾風獸血脈之力同樣出現殘缺,與開明獸血脈之力相互彌補,解決了獸化滯後,並且這兩種妖獸類血脈之力隨著楊青境界修為的提升、肉身的增強,同時有所增強,僅是增強的程度不如完整人類血脈之力的增強,至少不會很快地滯後著獸化的實力。
「那會兒的速度太快了!真是太快了!」
回想斬殺刀疤三兄弟等人之時,那堪比油光壯漢開弓放箭的速度,楊青既是驚喜又是震撼,甚至致使他在疾奔中不能如意地改變的方向,這是豹尾擋在戰裘之內的緣故。
力量、速度都需要相應能力才掌控,掌控肉身力量如何是依靠魂魄,速度同樣如此,如此奇快的速度本不應是楊青這等修士能夠具有的,人類的形態也難以駕馭得了,豹尾至關重要,假若速度再快些,在無豹尾的情況下他都控制不得奔跑時的平衡,更別說輾轉騰挪了。
「也只能這麼掖著了,拿不出來啊」
楊青驚喜又是無奈地自語道,戰裘是件上品法器,盡管它的潛質非常大,但它不晉升為法寶,那麼陣紋便是發揮不得多少,做不到隨心所化,契合肉身變化。
「有機會尋些材料將戰裘晉升了,作為上品法器太可惜了」
楊青期望地嘀咕道,材料滯礙了陣紋,戰裘所具陣紋的玄奧程度楊青從未見識過,猜想一旦戰裘晉升為法寶,它的防御力定會有巨大的提升,不過他將這般的想法壓下了,且不說此般材料是否難尋是否貴重,就說此時戰裘晉升了下品法寶,他反倒是使用不了。
「嗯,獸化果然消弱了骨骼的強度啊!」
聲音低沉沙啞,表達不出何樣的心緒,有的只是漠然與無情,感受到獸化所帶來周身百骸的變化時,楊青那驚喜的心緒出現了滯礙,如在酒館中大快朵頤時,發現菜肴中溺死了一只蚊蟲。
在斬殺刀疤三兄弟等人之後,他便察覺到骨骼的傷勢在以奇快的速度奔行後加劇得尤為厲害,本以為由于之前受到了傷勢,便容易發生傷勢急劇惡化的。
此刻,細細感受獸化時,發現了不僅因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