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美,更迷人。」天心看著我萬分滿足的說。
「我不是公主,只是一個三十歲的灰姑娘,所以,十二點前請送我回來。」我面無表情的說。
我實在不願意太晚而影響下一周的工作,每一天都讓我覺得生活得好累、好辛苦,我沒有時間應酬,我需要的是時間休息。
「呵呵,沒想到你還挺有幽默感的,遵命!公主!」天心對我用手敬了個禮,詼諧的說。
車先開去了他住的別墅,那是坐落在浦東最貴的天價樓盤,這個樓盤在報紙上、網絡上被炒作得沸沸揚揚,連我這個孤陋寡聞的人都知曉,可見其知名度有多高了,只是我連想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里出現。
15分鐘之後,天心穿著一套白s 的修身正裝出現在我的面前,一身白s 的他,顯得格外的帥氣,哎,這才是真正的白馬王子,我心中感嘆道。
而我,和他在一起不過是一種陪襯。
沈墨!努力!加油!堅持!我在心中默默的為自己鼓氣。
天心上車後滿意的看看自己,又看看我,露出欣賞的微笑。賞心悅目的是他,我不過是他的陪襯,我再一次在心中感嘆到。
「給,把它戴上,會讓你成為整個酒會最受矚目的焦點。」
天心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套首飾盒,並將它塞到我的手中。我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把它還給了他,並從我的手袋中取出了出門前放進去的祖母綠項鏈和耳墜,當著他的面戴上,然後側過身讓他過目。
「很漂亮的祖母綠,很襯你白皙的肌膚,它的確比俗氣的鑽石更適合你。」天心滿意的對著我點了點頭。
我沒有接他的贊美,因為這一整套行頭的第一次,不該屬于這個時候、這個場合。我的心中滿是遺憾與惆悵。
一種說不出口的痛涌上我的心頭。
看著車窗外的景s ,天s 已漸漸的昏暗,和我的心情一樣一點點的進入黑暗,我看不見光亮的明燈,一如我的心中漆黑一片。
我們的車開進東郊賓館,車窗兩旁都是整齊而優美的綠化和小品景觀,整整15分鐘,才看見燈火通明的建築,非常幽靜而美麗。
東郊賓館佔地約1200畝,綠化面積約950畝,綠化率達80%,另有水系面積超過100畝。毗鄰浦東張江高科技園區,東臨金科路、西臨湯臣高爾夫球場、南鄰市區至浦東國際機場的主干道龍東大道、北鄰張家 綠化景觀河道,具有非常優越的地理位置和得天獨厚的生態環境。
東郊賓館是現在主要接待國家領導人的重要場所,而這里也是每年IT界重要聚會的首選之地……
天心非常詳細的向我介紹這座賓館的地理位置,而我根本就沒有听進去任何一個字,我不關心它有多大,更不關心它有多高級。
我只關心我還要熬4個小時就可以離開這里,離開這個高級而陌生的地方。
第一次參加這麼隆重的場合,我的手心開始冒汗,我很緊張,雖然我已經故作自然,但心里還是非常的忐忑。
門口有專門負責泊車的服務生,天心下了車,取了車牌號,便挽起我的手,很自然的走上了鋪設在路zh ngy ng的紅s 地毯。
我是第一次走這樣的紅地毯,原本設想的紅毯之道應該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刻,而今天的紅毯卻是我的人生最陌生、最彷徨的時刻。
竟然還有很多媒體,我不習慣在聚光燈下出現,更不習慣成為焦點,我听見紅毯外的竊竊私語和議論紛紛,讓我顯得更加的不自然,我的腳步有些沉重,我的心跳有些失律。
我的手將天心的臂膀挽得更緊,顯然他感受到了我的緊張,立即給了我一個微笑,並將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背上。
「楊天瑞先生,听說今年你獲得了本市十佳IT杰出青年的稱號,對于這個殊榮,你有什麼感言?」一位記者突然從邊上冒了出來。
「這個麼,是前輩們給面子,我還有許多需要學習的地方。」天心說的很自然,露出自信的微笑。
原來他的原名是楊天瑞,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隨後我又知道了太宇的名字。
「你對朱宇昊先生同獲此殊榮有什麼看法,听說你們是好朋友?」記者又問
「宇昊也獲獎了嗎?他沒告訴我,不過我很高興,因為我們是好兄弟嘛。」
我看了一眼天心,他的眼神中有一種不削一閃而過,我突然發現原來再完美的人,他的內心也始終會有隱藏的人x ng之丑、弱。
我能感覺到他因為太宇同獲此殊榮而沒剛開始那麼興奮與開心,是因為我離他很近,能感知到他的心情?還是他無意中在手中展現出的不自然?我不能肯定。
但是,我確實感覺到了他內心的細微變化。
「這位美麗的女士,是你的新女朋友嗎?」記者突然又是對我拍照又是對著天心追問。
我很不習慣也很討厭這樣的場面,所以我側過了頭,想躲開閃光燈的照sh ,只是我的動作太慢了,還是被拍了一個特寫。
我相信,我的出現一定比天心的獲獎對這些記者來說更具有吸引力,更有可以添油加醋的素材,來寫一篇博人眼球的八卦新聞。
「呵呵,她好像不太願意當我的女朋友,不過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天心一邊看著我,一邊對著記者笑嘻嘻的說,司空見慣了這樣場面的他自然游刃有余,但我卻因為他所說的話,和他那種玩世不恭的態度而從心底拒絕這個男人,即便他長得再帥再完美。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不想讓他太難堪,但也絕沒有太好的臉s 。
走出紅毯依舊听見有人在那里談論著我的來歷,各種各樣的猜測應有盡有,我也總算領教了八卦是怎麼來得︰是從那些想象力無窮豐富的記者的各種想入非非的幻想中誕生而出的。
但後來我才知道,我太低估了這些記者的創造力和想象力。
差不多1000平的無柱大宴會廳已經站滿了喜笑顏開的紳士和美女,各種顏s 的衣服和噱頭看得我眼花繚亂,而我和天心的純白s 搭配,無疑成了這玲瑯滿目s 彩中的一朵奇葩而盡顯突兀。
果然,沒過多久我們就成了這個宴會廳中最受矚目的一對,天心非常享受這樣的注目,而我卻如縷針氈似的,步步為營。
女服務生拿著香檳酒從我們的身邊走過,天心很紳士的為我取了一杯酒,送到我的手中,我接過酒杯,迎來了女服務生羨慕而嫉妒的眼神。
如果可以,我寧願端著托盤的那個人是我,那樣我的心至少可以安然而踏實。我喜歡活得實在,而不是帶著虛偽和虛榮存在。我喜歡自然,而現在的我做作到連自己都無法接受。
我毫無表情的和女服務生對視了一眼,她被我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冷所退卻,很識相的收起羨慕而嫉妒的眼神走開了。
「看來你不僅對男人冷若冰山,對女人也同樣冷到讓人自動退避三尺。」天心笑嘻嘻的在我耳邊輕聲的說,同時還對著走過來打招呼的人舉杯。
這就是這些人習慣于應酬的本能反應吧,即便肚子里將對面這個人罵了個祖宗八代,還能在臉上依舊露出自然的微笑。
我討厭這樣的不真實。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天心的身邊,深怕自己出錯而影響了他,更怕自己出丑而顯得更加的落魄,我已經很落魄了不是嗎?盡管看上去如此的光鮮,但我知道,我內心不過是一個落魄的灰姑娘,頂著華麗的衣裳。
天心怕我餓著,帶我先去了自助餐吧台,但是我什麼都吃不下,我對著他搖了搖頭,表示我沒有胃口,他也 不過我的固執,所以牽著我周旋在幾個鼎鼎有名的IT巨匠周圍,這些名人原來長得是這樣。
我突然覺得自己存在的地方像是一個幻境,昨天我還是一個小小的醫生,今天我竟然和身價幾十億的IT巨匠們站在一起,听他們聊天,雖然我根本听不懂他們說的話。
其中有一個經常在電視和報紙上出現,交談之下拍著天心的肩膀,毫無保留的稱贊他的年輕有為,將來一定大有前途,是他們這一批老人的接班人。
天心似乎對獲得這位他崇拜的前輩給予的高度評價和贊揚很受用,連忙感激的雙手緊握其手,謙遜的表示還需要前輩的支持和提拔。
「這位漂亮的小姐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突然對著站在一旁冷眼相觀的我問了起來。
「呵呵,這位公主是我未來的女朋友。」天心微笑著不乏幽默的對著詢問的大人物說。
「奧,眼光不錯,眼光不錯。」大人物繼續打量了我一番,然後一邊點頭一邊說。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更被天心的口無遮然而顯得更冷漠。松開了他的臂彎,走去了自助餐的吧台,拿了另一杯香檳。
天心則繼續陪著他需要應酬的那些大人物聊天,只是目光時不時的看向我,似乎讓我先自便。我相信那是他今天到來最重要的任務,甚至比領那個獎更重要。
我環視著周圍,一切都那麼的陌生,我感到無比的孤獨和悲涼。時不時的還有人過來與我搭訕,有的問我衣服是什麼品牌的,是哪位設計師的杰作,有的則關心我和天心的關系,看來這些人之中也不乏好事之徒。
只是,所有的好奇都一一被我的冷漠所退卻。
「沈醫生,真的是你啊!」
突然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听到半生不熟的聲音,我有些意外,但回過頭一看,便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