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君,家里來客人了,龍田先生正到處找你呢。」松井惠美溫柔的聲音,總是能帶給加藤小野一種類似于母親般的關懷與溫暖。
加藤小野一早就去野外進行耐力訓練,負重長跑兩個小時,這對于一個才12歲的孩子來說是一件極其具有挑戰x ng的項目,但是對于像加藤小野這個從會走路開始,就每天生活在這種富有挑戰x ng,每天都需要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的孩子來說,這不過是一件體力活和耐力活而已。
自從感覺到優子和自己越來越不同,加藤小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快點長大,至少也要像站立在優子身邊的男人們那樣的魁梧、強壯。所以,他對于龍田給他的訓練也開始變得不那麼排斥,因為正是龍田從小的苛刻殘酷訓練,才讓他看上去比同齡人更成熟、更強壯,但現在這些已經不夠了,優子變得更成熟,更有魅力。
加藤小野靦腆的對著松井惠美點了點頭,他每次看松井惠美的時候,就仿佛看到了一個年紀更大一些的優子,優子和她的母親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
「知道了,龍田先生叫我去了嗎?」加藤小野輕聲的問。
「那倒還沒有,不過我听見他們似乎在談論你的事情,所以我想不用多久,龍田先生就會叫你去了。」松井惠美微笑著說。
她的笑很美,但是加藤小野不敢正眼看她,只是悄悄的用眼楮的余角線偷偷的瞥了一眼,而這一眼他看到的也不過是松井惠美身上優子的影子而已。
加藤小野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次水揚之後,他的身體似乎開始有些變得不那麼听話了,心里總是有一種怪怪的,毛毛的感覺,一到夜里就渾身的不自在,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體里面不停的想要往外鑽出來。
還有他發現了自己的下半身稀稀拉拉的長出了一些毛發,好像有些變得「難看」了,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他不再讓松井惠美幫他洗澡、搓背,甚至是龍田在的時候,他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的自在,他喜歡一個人獨處的時間變得更長。
還有更讓他驚訝的就是他明白了,他的身體上也有一個類似于工藤醫生的、被優子稱為「鰻魚」的東西,那條鰻魚似乎正在一天天的長大。
沒有人會回答加藤小野心中的這些疑問,就像他不會去和任何人說他心中的那些困惑一樣。優子對他可以什麼話都說,可以提出任何的請求,但是加藤小野卻不會,因為他是男人,因為他的x ng格之中沒有優子的開朗、活潑與快樂。
他只能一個人思考這些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有時候他也會自言自語的安慰,搞不清楚這些問題,就隨它去,反正每天的生活不會改變。
就像現在,听見松井惠美說的那些話之後,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這種習慣的喜怒不形于s 是被龍田教出來的,作為家族繼承人必須具備的一種氣質、特征和才能。
加藤小野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就在自己的房間里等著。果然,沒有多久,松井惠美就過來叫他了。
在龍田的房間里,坐著一位穿著軍官衣著的人物,可以看出他的軍餃應該不低,他的年紀比工藤醫生還要大許多。
怎麼會拿他和工藤醫生去比較?加藤小野自己也不知道,腦子里就這麼突然的跳躍出了一閃而過的怪想法,甚至還有更古怪的想法,比如「鰻魚」,他一想到鰻魚就立刻阻止了自己腦子胡思亂想,實在是太離譜了,加藤小野自我j ng覺的訓斥著自己。
他畢恭畢敬的走進了龍田的書房,低著頭,看著地面。直到龍田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對他說出種種指示,他才略微的抬了抬頭,按照龍田所說的,和被龍田稱之為︰「石原」的人打了招呼,然後安靜的坐到一邊。
「龍田先生,他的確還只是個孩子。」這是加藤小野坐定後,被石原上下打量後的第一句話。
「相信我,他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龍田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自豪與堅持。
加藤小野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他什麼,也不知道這位軍官是什麼人,總之他能夠隱隱約約的覺察到的是,他的命運此刻正掌握在這兩個人手中,在他自己的命運之中,他從來都只是一個被動的執行者,不顧一切達到目標的武士。
對,他就是一個武士,這是龍田從他會走路的那一刻開始,每天告誡他的。
「你是大名的後代,你的血液里流淌著武士的榮耀,我們家族的恥辱必須由你去洗刷,你不能怪任何人,因為你有一個令人蒙羞的父親,他是你的恥辱,所以你生來的使命就是家族的榮耀……」
龍田在加藤小野的面前從來都不說他有一個令他蒙羞,讓他覺得恥辱的兒子,而是說加藤小野有一個這樣的父親,這是為了讓他和他已經死去的兒子從心理上撇清了關系。
「小野,給他看看你的手,把上衣也月兌了。」龍田用命令的口吻說。
加藤小野沒有任何的異議,他順從的將自己的上衣月兌掉,那是一個比上過戰場幾年的老兵還擁有更多似乎傷疤的身體,如果不去看身體上的那張稚女敕的臉,會讓人覺得這個人一定是身經百戰的老手。
石原驚訝的看著加藤小野的身體,嚴肅的站立了起來,圍著他走了一圈,又用手在加藤小野攤開的手上模了又模,看了又看,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才又慢慢的坐回原處。
而加藤小野也穿好了衣服,安靜的坐回了原處。
「我答應你,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石原說到一半又看了看加藤小野,沒有再說下去。
「呵呵,沒有如果。石原,你認為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會把你找來嗎?」龍田笑著說。
「龍田先生的吩咐,石原自然盡力去辦,但是讓一個12歲的孩子進入陸軍士官學校,你知道那是史無前例的。」石原終于說了一句加藤小野能听懂的話。
原來龍田是要他去r 本陸軍士官學校,他听說過那個學校,從優子那里。
優子告訴小野不少她遇見的男人之中,不乏軍人。而r 本陸軍士官學校,是在明治維新期間開辦的,前身是1868年8月開辦的京都軍校。該學校主要教授軍事課程。
r 本陸軍士官學校教學嚴謹科學,並非人人都可以順利畢業,其軍事教育普及在各個方面,教授的課程繁多而且復雜,想要畢業,首先要通過的課程︰術學;史(戰爭史);軍制學(編制學);兵器學(武器學);sh 學(sh 擊學);航空學;築城學(工程學);交通學;測學(繪圖學);馬學;衛生學;教育學;軍隊教育;一般教育;外國語。
r 本陸軍士官學校向學生灌輸「效忠天皇」的封建忠君思想和為了「大r 本帝國」不惜肝腦涂地的軍國主義思想,以非常殘忍的方法來培養學生的武士道j ng神。該學校的畢業生都是r 本軍隊中的骨干,所以龍田認為那是最適合加藤小野去的地方。
而龍田對加藤小野的期待不僅僅只是從r 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而已,他要他在從r 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之後,繼續進入r 本陸軍大學,只有從r 本陸軍大學畢業的軍人,才能算是基本達到龍田要求的。
「小野,你的目標是r 本陸軍大學的‘菊花與星’和天皇的‘軍刀’,至于其他的,我都不在乎,知道嗎?你必須拿到那個。」龍田專注的看著加藤小野說。
r 本陸軍大學的畢業生可以獲授一枚「菊花與星」畢業徽章佩于胸前,因為此徽章酷似r 本江戶時代天保年間發行的錢幣,所以陸大畢業生就以「天保錢組」來自稱,最優秀畢業生可以從天皇獲賜軍刀,則又稱「軍刀組」,畢業生在r 後軍職升遷有優先考量。
r 本陸軍大學畢業的軍官都自視甚高,而在加藤小野面前的石原就是其中之一,他也是一直將「菊花與星」畢業徽章佩于胸前很久,視之為一種光榮與榮耀,矮視所有非陸大出身軍官,也經常以「無天組」蔑稱非r 本陸軍大學出身的軍官,因為他們沒有此「菊花與星」畢業生徽章。
石原相信眼前看到的加藤小野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軍官,而且在非常年輕的時候,能夠舉薦和保薦他進入r 本陸軍士官學校、r 本陸軍大學也會有益于他自己的發展。
所以,當龍田說出了他的目標之後,石原也開始點頭微笑,雖然他知道要成為那樣的人,這個還是孩子的加藤小野會遭遇到什麼,但是只要他能堅持下來,熬過去,他就會成為最優秀的軍人。
加藤大名家族的烙印深深的烙印在了加藤小野的身上,所以這就是他的宿命,沒有任何其他的道路可以讓他選擇,在這個滿身傷痕的孩子面前,從很久以前到未知的將來,都只有一條可供前進和生存的道路,他只有堅強的走完這條崎嶇的前路,才會有更平坦的道路讓他活得輕松一些。
但到那個時候,人生又會變得怎麼樣,又有誰會知道呢?
為了讓加藤小野順利的進入r 本陸軍士官學校,石原做了一些小手腳,篡改了加藤小野的年紀,盡管如此,他依舊還是同期進入r 本陸軍士官學校中年紀最小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