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
並州人猛攻了五六天,付出了無數犧牲,好不容易將壺關打破,可是沒等大軍進入城關,冀州的援兵就已經到達了。這巧合得簡直比小說還要玄乎,看來真是舉頭三尺有作者啊。
面對來勢洶洶的冀州鐵騎,侯成和宋憲根本興不起半分阻敵之心,命人謹守城門斷後,兩人倉惶逃出壺關。主將逃走之後,那些並州將士們就更加沒有半分斗志,稍微抵擋了一陣之後,就紛紛撤出了城外。
冀州騎兵也沒有緊追不舍,只是將並州逐出城外之後就再度將城門緊閉,然後開始在城內肅清殘敵,將城樓再度守得嚴嚴實實。冀州驍騎此時已經補齊了兩萬人的編制,而且隨軍也帶著不少備用的弓弩箭矢,想要守住壺關已經綽綽有余。
呂布見到城關被攻破,本以為很快就可以奪回壺關,沒有想到到了最後時刻,竟然功虧一簣。他恨不得馬上揮軍再度攻打,可是經過一天的征戰,將士們早已經疲憊不堪,壺關的得而復失,也極大的打擊了並州軍的士氣,此時攻城實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眼看將士們士氣低落,呂布也沒有辦法,只好忿然收兵。
並州軍的敗退,讓韓楓稍稍松了一口氣。雖然冀州騎兵及時趕到了壺關,但卻是長途跋涉,日夜兼程而來,此刻早已經是人困馬乏,若是並州人繼續攻城,他們恐怕連守城都困難了。
嚇退了並州軍之後,韓楓一面讓大軍抓緊時間休整,一面讓讓組織民夫修繕城牆,修築工事。然後又將身子壺關的冀州將領們全都召集過來,商議接下來的對策。
韓楓首先開口說道︰「諸位。如今雖然我驍騎軍已經順利抵達壺關,但是目前的局勢依舊于我軍不利。眼前呂布和張揚的聯軍還有五六萬之眾,而據錦衣衛的探子來報,袁本初也已經出兵了。」
袁紹出兵了,這個消息足以讓在場的人為之動容了。袁紹本就頂著袁家四世三公的偌大名頭,在討伐董卓的時候也賺足了資本,在駐留河內謀取冀州的時候已經是一大諸侯,此刻雄踞豫州和司隸,更是將兵力擴充到了二十萬大軍,成為西涼軍之外的實力最強大的諸侯。
原本冀州軍在上黨郡。冀州軍就完全處于劣勢,若是再讓袁紹強勢介入,那形勢就更加危險了。
荀彧毫不猶豫的說道︰「主公放心,那袁紹覬覦張揚的河內精銳久矣,二人其實是貌合神離。根本不可能同心協力,所以根本無需擔心。如今公與先生已經全取太原郡。將幽州人徹底趕出太原。主公可遣人前往聯絡,讓大軍調頭南下,屆時我冀州大家十萬之眾,何必怕袁紹等人那幫烏合之眾?」
鞠義也點頭說道︰「文若先生所言甚是,那袁紹手握豫州、司隸兩州之地,雖然兵多將廣。但也將兵力分散了,就算來援又能來多少兵力?主公完全無需理會,來多少我們驍騎軍就殺多少。」
韓楓頓時笑了起來,連聲說道︰「鞠義將軍果然豪氣過人。實在令楓佩服不已啊!既然如此,就請文若先生趕緊安排人前去和公與先生聯系吧,諸位將軍都回去好生休息,明日我們一同去會會那天下第一猛將。」
「喏!」所有將領頓時都興奮了起來,畢竟馬上就能和呂布一較高下,這是多少武將的心願啊。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呂布這個天下第一猛將的名頭,確實樹大招風,讓天下武人將其當作了標靶。很多武將明知不敵,卻也要和呂布一較高下,為的就是爭一口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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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並州大軍早早就來到了壺關外叫陣。
韓楓對于此也早有準備,自然絲毫不會畏懼,當下也命令驍騎軍整軍而出,氣勢洶洶的要與呂布一較高下。呂布麾下也有兩萬多騎兵,而且經過了幾番大戰之後,冀州的雙邊馬鐙也早已經不是秘密,所以在騎兵上冀州人似乎並不佔優勢。
雙方剛剛射住陣腳,呂布一見到韓楓眼圈就分外通紅,手指著韓楓憤然說道︰「韓楓小賊,自你去到關中,我並州上下對你禮敬有加,卻何故如此欺我?不但私吞董賊搜刮的民脂民膏,而且還將我未婚妻拐走,這便是你對我並州的報答嗎?」
韓楓臉上現出一絲嘲諷之色,淡淡的說道︰「溫侯此言差矣!韓某雖然取了一些財貨作為軍資,但那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至于溫侯的未婚妻……可是那貂蟬姑娘?我可是將她送還王司徒府上了,莫不成這王司徒還能監守自盜不成?不管如何,這奪人妻妾之罪,韓某敬謝不敏了。」
呂布臉色頓時愈發難看了起來,怒罵道︰「無恥小人,竟用如此下作伎倆哄騙與我,王司徒一心為國,乃大漢之棟梁,豈是你所能詆毀的?」
韓楓臉上的嘲諷之意愈發明顯了,冷笑道︰「王司徒一心為國?可惜,好像除了溫侯之外,沒有人會這麼想啊!若是他真的是大漢忠良,陛下又豈會親自將其綁縛于陣前,向西涼諸將請罪?」
「昏君無道,如此行徑有何稀奇之處?」呂布死毫不掩飾自己對漢獻帝的不屑,冷然對韓楓說道︰「你休要與我胡攪蠻纏,今日若是不能給我一個交待,你我便要在這戰場上一決生死罷。」
韓楓眼神微微一寒,直斥道︰「溫侯慎言!你我身為臣子,豈可妄議君父之過?簡直罪不容誅。不過,溫侯接連手刃兩位義父,這無君無父之名早已名揚天下,如此行徑倒也不算稀奇。」
呂布最痛恨的就是別人提起這一段不光彩的歷史,此刻被韓楓觸踫了逆鱗,頓時怒不可遏︰「韓楓小兒,焉敢如此欺我?待我前來取你性命。」說著,他就策動赤兔馬狂奔而出,朝著冀州軍陣殺了過去。
沒等韓楓命令,身為他的親衛統領,典韋就搶先一步策馬越眾而出,舞動一雙巨大的鐵戟殺向呂布。典韋這個莽漢可不知道什麼天下第一武將,他只知道任何想要傷害主公都要先經過他這一關。
戰馬交錯,呂布的方天畫戟和典韋的雙戟狠狠的撞擊在一起。兩個人都是不世出的絕世猛將,那天生都是膂力過人,所以這一踫撞之下竟然斗了個旗鼓相當。兩個人劇烈撞擊之後,雖然身子忍不住微微顫動,但是都借助馬鐙很快穩住了身形。
經過這一次踫撞之後,呂布心中不禁暗暗感到震撼,眼前這個黑臉賊將實力竟然如此不凡,竟比虎牢關遇到了江東猛虎孫堅還要厲害許多。其實,剛剛呂布有些托大,竟然是單手使動畫戟,所以面對典韋還稍稍吃了點虧,如今整個手臂還陣陣發麻。
「黑臉賊,本將的方天畫戟不殺無名之將,汝可敢留下姓名?」呂布一面暗暗活動手臂,一面傲然的朝典韋問道。
典韋哪里想到他有那麼多花花腸子?當即正色的回答道︰「某乃陳留典韋,奉主公車騎將軍之命,特來取你這三姓家奴的狗命。」雖然嘴上是在罵人,可是典韋臉上卻顯得鄭重其事,愈發讓人忿恨得直欲吐血。
此時,呂布的手臂已經稍微緩和過來了,聞言頓時氣得眼眶充血,嗷嗷叫罵道︰「典韋小賊安敢如此欺我?納命來吧!」說著,他便奮然再度策馬殺出,手中的方天畫戟揮灑出詭異的痕跡,連連朝典韋迎面殺去。
典韋當然也毫不示弱,將那雙沉重的鐵戟舞得密不透風,將呂布的攻勢一一化解。兩個人在馬背上你來我往的大戰了數十回合,依然不分勝負,兩個人之間那種激烈的踫撞,火光四射,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為之動容。
韓楓也沒有想到典韋竟然能和呂布堪堪打成平手,不過這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典韋的一雙鐵戟攻守兼備,連冀州武藝最精湛的趙雲都不能輕易取勝,而他天生神力更是可以和許褚較力,也難怪呂布遲遲佔不到他半分便宜了。
不過,呂布之所以能稱為天下第一,在虎牢關獨力對抗關東諸侯,卻也不是浪得虛名。在幾番交手之後,他已經基本模清了典韋的套路,漸漸將自己那套「天魔戟」發揮得淋灕盡致,慢慢將典韋的攻勢也壓制了下去。
和呂布打了三十幾個回合,典韋雖然膂力過人,但是也暗暗的感覺到有些左支右絀,甚至好幾次招架不及險些被呂布砍傷。雖然憑借著雙戟的防御優勢,最後總是能化險為夷,但是他卻已經漸漸完全落于下風了。
不過,就算如此典韋也值得驕傲了。想當初在虎牢關的時候,呂布單挑關東諸侯麾下將領,連斬帶傷十數人,馬前竟無三合之將。也正是此戰,使得他威震天下,極大了威懾了關東諸侯,為董卓安然退往關中鋪平了道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