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叫韓馥 九、血戰居庸關

作者 ︰ 向嘉庚

烏桓峭王蘇僕延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的高大漢子,和一般騎兵身材都略顯矮小不同,他的塊頭顯得十分突兀。為了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特異,他為自己選擇的衛士也都是身材高大族人,所以使得他的親衛隊走到哪里都顯得特別扎眼。

這一幫子大塊頭騎兵不但一個個身材魁梧,而且身披鐵甲手持兵刃,那一身行頭分量極重,根本不是矮腳蒙古馬所能承受的,所以他們就選擇了高大的大宛良駒為坐騎。正是由于這種身材高大,腳程極快適合沖擊的戰馬,使得這支親衛成為了蘇僕延的一支精銳。為了使之和公孫瓚那支「白馬義從」相對抗,他還特意為他們取了個「驍騎士」名頭,雖然每次遇到白馬義從都會吃虧,但是在白馬義從被消滅之後,他們就已經算是縱橫幽州所向無敵了。

遙望著居庸關那巍峨的城關,蘇僕延心中更是豪情萬丈。此番和幽州騎兵交戰多時,每每總是能大獲全勝,以前那支縱橫幽州大地的鐵騎,早已經被冀州人打了成了病貓,只能龜縮在城關後面苟延殘喘。

只要打破這居庸關,那富庶的漁陽郡就完全成為自己的魚肉了。

想到這里,蘇僕延頓時感覺興奮了起來,連聲對手下那些騎兵呼喝著︰「快點整理器械,準備再度攻城,打破居庸關,我允許你們縱兵搶掠三天。」

「嗚呼……」蘇僕延的話,完全將烏桓騎兵骨子里的狼性給激發了出來,他們都開始紛紛嚎叫著。扛起雲梯沖車再度對居庸關發動新一輪的沖擊。

蘇僕延麾下並非全部都是烏桓人。也有許多擄掠而來訓練成軍的漢人。所以雖然騎兵不擅長攻城,但是有了那幫扈從軍的協助,倒也能打得有板有眼。雖然他實在不明白閻柔為何會將居庸關的主攻任務交給自己,但是想到那個「漁陽割讓」的協議,就忍不住心頭一陣火熱。

居庸關的守將便是公孫瓚的從弟公孫止,此人雖然不像公孫瓚那般驍勇,也沒有公孫越的將才,亦不如公孫範那般文才武略。但是他卻是四兄弟中最穩重的一個。居庸關是漁陽的門戶,公孫瓚能將這里交給他,當然不會只是因為他是自己弟弟那麼簡單。

而公孫止也確實不簡單,雖然他沒有郝昭那種將防御戰術發揮到極致的能力,但是在居庸關巍峨的城牆保護下,手握數萬重兵的他還是將城關經營得固若金湯。任由蘇僕延如何調動過萬烏桓騎兵和數萬扈從漢軍,就是無法越過巍峨的城牆半步,令他們只能望城興嘆。

「你們親自給我上陣,今天就要打破這烏龜殼,把那幫懦弱的漢人全部給我斬殺。」一連激戰十天。麾下士卒死傷無數,蘇僕延早已經失去了耐性。他竭斯底里的朝手下的部將大聲嘶吼道︰「這幫漢人貪生怕死,想要破城是指望不上他們了,你們親自給我領著烏桓勇士上陣,給我沖上城頭去。」

「喏!」見到主將如此激憤,身為屬下的烏桓將領們,自然是感同身受,頓時紛紛叫囂起來,嗷嗷的帶著部下親自殺向城頭。

有了這幫悍不畏死的烏桓人加入戰斗,頓時極大的增加了守城的壓力,使得城頭上的守軍感覺壓力頓時變大了不少。經過這麼多天的拉鋸戰,雖然消滅了許多烏桓人的扈從軍,但是也將城中準備的戰略物資消耗了許多,如今面對烏桓人的沖擊,他們只能用人命來填了。

烏桓人拼死沖擊,幽州將士居高臨下毫不畏懼,雙方頓時殺得難解難分,日月無光。

……

「殺!」

在連番的激戰中,隨著一聲大喝,一員身手敏捷的烏桓將領突然雲梯直接縱上城頭。沒等守城的將士反應過來,他手中那口鋼刀猛然揮出,瞬間將眼前負責鎮守這個垛口的三個幽州將士劈翻在地。跳下牆頭,他順手抄起一根長矛,將這個垛口死死的守住,為身後的將士開闢出一條通道。

附近的幽州將士紛紛反對反攻,越來越多的烏桓士卒紛紛沖上城頭加入戰團。準備不足的幽州將士們,猝不及防之下難免吃了大虧,在那幫悍不畏死的烏桓人拼死沖殺下,竟然變得陣腳大亂起來。

城下那些烏桓人看到自己人終于突破了城頭,頓時歡聲雷動,一個個拼死的朝城頭上爬去,恨不得馬上沖上去盡快將那些懦弱的幽州人打敗,進而搶佔屬于他們烏桓人的漁陽郡。可就在下一刻,突然看到那個搶先上城的將領不顧一切的從城頭上跳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一架雲梯上,將它砸成兩段,雲梯上無數的烏桓將士頓時哎呀呀的呼喊著紛紛跌落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那將領驚恐的模樣,仿佛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要知道,他可是烏桓人中有名的勇士,雖然官職不高,但卻是蘇僕延大王的心月復,怎麼可能會驚懼成這副模樣?

沒等烏桓人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城頭上再度拋下來數十具尸首,無一不是烏桓的精銳戰士的尸首。這樣的情形頓時讓烏桓人們都嚇呆了,這些可都是烏桓最精銳的戰士,怎麼會這麼不聲不響的就被人殺光了?

蘇僕延卻沒有想那麼多,他只感覺心頭在滴血,兩只眼楮也都忍不住冒出熊熊火焰。自己派出最得力的干將,派上最精銳的戰士,竟然還是沒能一舉攻下居庸關,反而使得他們損失慘重,這不能不讓他感覺心頭火起。

「殺上去,給殺上去,我要把那幫幽州人碎尸萬段!」蘇僕延歇斯底里,恨不得親自殺上城頭,和那幫幽州人決一死戰。

「沖啊!沖啊……」

在蘇僕延的嚴厲呵斥下,無數烏桓勇士再度扛著雲梯朝城頭殺上去。一架架雲梯高高豎起。無數烏桓士卒和扈從兵丁如同螞蟻攀樹般蜂擁而上。似乎下一刻就會用人潮將城頭湮沒。就在此時隨著公孫止一聲令下。無數幽州將士紛紛將手中的長矛投下來,沉重而鋒利的投矛頓時將無數烏桓人射穿,甚至將好幾個扎成一串,進攻之勢頓時被生生打斷。

……

我們再將視線切換到城頭。

就在烏桓人的敢死隊沖上城頭制造混亂,讓城頭守軍陣腳大亂的時候,幽州人的援兵及時趕到了。在公孫止的指揮下,跟烏桓人糾纏的幽州將士們立刻紛紛抽身後退,而那些剛剛登上城頭的援兵也迅速組成長槍陣朝烏桓人為了過去。由于幽州人突然後撤。使得烏桓勇士們完全被孤立起來,此刻面對幽州將士嚴密的長槍陣,大部分還手拿短刃的烏桓戰士,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靠近他們的身邊,只能不斷被壓縮到角落里,然後一個個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亂槍戳死。

那個烏桓將領,就是因為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邊的戰士一個個被挑殺之後,受不了這樣死亡的威脅,最終慌不擇路的跳下了城頭。他雖然最終還是落得個生死不知,但是至少還有生的希望。而其他烏桓將士卻是連跳下城頭的機會都沒有,就紛紛就戮在城頭上。

為了激怒早已經失去理智的蘇僕延。公孫止甚至還命人將那些烏桓人的尸首都拋下城頭,果然令烏桓人不顧一切的拼命圍攻。面對城下密集到極點的烏桓士兵,公孫止如果不用投矛雨好好招呼一下,都會覺得對不起蘇僕延那份深情厚誼。

幽州人不計後果的投射長矛,使得烏桓人損失慘重,士氣受挫的他們,只能再度潰敗。

……

「兄長,我原先不知你為何會將居庸關的攻堅任務交給烏桓人,但是此刻卻是完全明白了,原來兄長對于居庸關的險峻早有預見啊!公孫家確實多將才啊,沒想到竟然連這名不見經傳的公孫止,也有如此能力。」遙望著居庸關下慘烈的戰況,閻志忍不住對身邊的兄長閻柔說道。

閻柔心中暗暗苦笑,只能面無表情的說道︰「蘇僕延雖然暫時吃虧,但也是因了他不熟悉攻城之法的緣故,但是他終究佔據了巨大的兵力優勢,而且烏桓人如今士氣如虹,這居庸關終究難以阻擋他們的腳步,只是要付出的代價比較慘重罷了。」

閻志頗以為的點頭說道︰「沒錯,方才烏桓就已經突破了城頭的防御,若不是幽州人反應及時的話,沒準都已經陷落了。這樣情形畢竟可一而不可再,若是再多出現幾次這樣的情況,那居庸關就危險了。兄長,我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閻柔絲毫不在意的說道︰「此地就你我兄弟二人,你何必與我如此造作?有何事但說無妨。」

閻志沉吟了一下,然後才小心的問道︰「兄長似乎早已知道居庸關易守難攻,也已經料到公孫止不是易與之輩,那何故還鼓動烏桓人前去攻打?莫非是覺得他們尾大不掉,想要削弱他們的實力嗎?」

閻柔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道︰「小志,你我兄弟自幼在烏桓人的部落中長大,有些時候我們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漢人還是烏桓人,所以你對于烏桓人心存好感,我十分理解。可是,你我終究是漢人,骨子里流淌著炎黃子孫的熱血,自然不能做出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明白嗎?」

「不明白。」閻志眼中還是一片迷茫,疑惑的問道︰「我們的仇人不是公孫瓚嗎?怎麼又成了烏桓人?他們信任我們,甚至將你當成他們自己人,所以才會出兵相助,如今你如此作為,豈不是背信棄義嗎?兄長,你這可是在自毀名節啊。」

「民族大義當前,個人榮辱又算得了什麼?」閻柔絲毫沒有猶豫的說道︰「這些日子以來,那些烏桓人對我幽州百姓所犯下的罪行,想必你也已經看在眼里了,若是不能遏制他們的惡行,你我兄弟便是大漢的千古罪人。」

閻志卻是愈發糊涂了︰「那兄長又為何要答應割讓漁陽與蘇僕延?這居庸關根本不足以阻擋烏桓人的兵鋒,若是一旦被攻破,那漁陽百姓豈不是要遭受他們的魚肉?莫非兄長已經準備要與烏桓人翻臉了嗎?」

「漁陽是幽燕大地最富庶的郡縣。無論是人口還是資源都是上佳之選。我豈能輕易將其交給蘇僕延?」閻柔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淡淡的說道︰「幽州早已經是冀州車騎將軍的禁臠,他又能坐視他人染指?蘇僕延想要從車騎將軍碗里挑食吃,那要看他有沒有長出一副好牙口才行。」

「韓楓要來搶奪幽州?」閻志聞言,臉色頓時變了顏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閻柔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正色的說道︰「小志,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也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是那根本不可能。你我不過是閻家庶出的野種,如何能奢望執掌一州之地,成就一方諸侯?如今鮮于銀、鮮于輔等人會服從你我,不過是為了替刺史大人報仇雪恨罷了,一旦成功擊殺公孫瓚,那你我還有何能力約束于他們?」

閻志雖然有一些野心,但是並非鬼迷心竅,所以轉念間就已經明白自己兄弟倆依舊是無根飄萍,對鮮于銀、鮮于輔等手握重權的統兵大將,委實沒有任何威懾力。如今那些將領雖然對閻柔十分尊敬。也都推舉他為統帥,但卻無一人稱之為「主公」。如此可見一斑。

「那……兄長已經覺得投效韓車騎了?不知道那韓楓對于你我兄弟如何安置?」閻志此刻已經不敢奢望什麼,只是希望冀州能給他們留下一個體面點的身份。

「我已經跟冀州的使者會過面了。」閻柔無所謂的搖搖頭說道︰「我並沒有去問及這個問題,不過從使者的言語中,我卻是能听出那車騎將軍似乎對我十分不滿,尤其是你我兄弟縱然烏桓**亂幽州之事。此番我借故削弱蘇僕延的實力,其實也是為了給冀州一個交代,否則你我兄弟恐將性命不保。」

「對你我兄弟不滿?」閻志頓時被雷得外焦里女敕,在他看來如今閻柔身為幽州義軍頭領,主動願意投效冀州,那應該會受到韓楓熱烈的歡迎才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那韓楓也未免太過無禮了,你我兄弟將如此基業拱手奉上,竟然還招人厭惡,這冀州不投也罷。」

「不投冀州又能去哪里?難道你我兄弟真個要逃到大漠上放羊牧馬,做個真正的烏桓人不成?」閻柔無奈的嘆息道︰「某觀,這韓車騎不是凡人,恐怕就算是身在大漠外的烏桓人部落,最後也要消亡在他的手上,你我就算逃到大漠去,終將還是無法逃月兌他的魔爪。而且,听說這車騎將軍禮賢下士,只要你我誠心歸附,終究不會有性命之虞。」

「那兄長你的前途呢?」

「過眼雲煙罷了,只要能為刺史大人報仇雪恨,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閻柔又嘆息了一聲,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決絕之色,斷然說道︰「小志,你這就返回大營,讓鮮于銀、鮮于輔兩位將軍點起兵馬,趕赴代郡截殺公孫範,務必將他的人頭提來見我。」

閻志臉上不由顯出一絲驚容,連聲問道︰「兄長如何得知那公孫範要經過代郡?我不記得有任何代郡的情報傳來啊!」

閻柔耐心為自家兄弟解釋道︰「如今居庸關告急,範陽郡告急,整個幽州岌岌可危,這消息一旦傳出,那公孫範和田楷都會起兵回援,冀州軍那邊自會將田楷堵截,而你我只需將公孫範留下便是。想那公孫範麾下盡是步卒,連騎兵都沒有,鮮于兄弟的鐵蹄想要一舉掃平他們,定然是易如反掌才是。」

「喏!」閻志忙躬身領命,然後又有些擔憂的問道︰「我若是與兩位鮮于將軍一同離去之後,大營里的兵力可就比之烏桓人大大不如了,兄長留在此間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不如就由我留守,兄長自去尋公孫範決戰便是。」

閻柔微笑著拒絕道︰「兄弟不知,冀州軍如今已經佔領範陽,而韓車騎也已經統帥大軍來到幽州,很快就會前來與我會合。想來,那蘇僕延在攻下居庸關之前,是不會與我軍翻臉的,等到韓車騎大軍一到,那就只有他怕我的份了。兄弟自去無妨,為兄還要留下來等候將軍大駕呢。」

「如此……那志便拜別兄長了。」閻志明白自己的分量不足以留下來和韓楓對話,便只能無奈的服從命令︰「兄長保重!」

「保重!」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漸漸遠去,閻柔回頭目送著兄弟遠去的背影,然後才慢慢回頭望著依舊戰火連天的居庸關,嘴角泛起一絲冰冷的殺意。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

雖然和烏桓人關系要好,但是在看了無數次烏桓**害百姓的事情之後,他心中早已經對于這些強盜充滿了恨意。這幫強盜在中華大地犯下了累累罪行,如今正是該算算總賬的時候了。(未完待續……)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我的父親叫韓馥最新章節 | 我的父親叫韓馥全文閱讀 | 我的父親叫韓馥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