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上午,陽光明媚。
星周刊編輯部,湯姆孫辦公室,咆哮聲震耳y 聾,原因很簡單,謝開的交稿時間已經過三小時了,卻沒有任何消息。
謝開當然不是不交,是沒法交,他已經寫完,本想到賈拉拉巴德再檢查一遍,就給他傳過來,可到賈拉拉巴德就開始逃命,再說還有美軍電子壓制,想交也交不了。
他可以不交,湯姆孫卻等不了,他給謝開的幾乎就是最後時間,馬上就要付印,不僅沒半點消息,電話還打不通,急得團團轉,大罵視線內所有生物。
助理阿才不知第幾次過來︰「湯哥,印刷廠又在催了,到底怎麼辦?」
湯姆孫哪知道怎麼辦,只得扯著脖子再喊︰「阿媚,電話打通沒有?」
一小姑娘急急忙忙跑過來︰「撥幾個鐘頭,手指都按破了,就是打不通,真是見鬼了。」
湯姆孫張嘴就罵︰「見鬼見鬼,講什麼鬼話?你才是鬼呀!阿開也是你老板,怎麼對不起你了?你每個月拿的薪水,有四分之一都是阿開給你的,就不能講點吉利話?阿開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第一個開掉你這個三八鬼!」
一句見鬼,被罵個狗血淋頭,阿媚委屈地翹起小嘴,求助似的向阿才瞧去。
阿才建議道︰「湯哥,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是還有開哥其他的存稿,不如拿出來應付一下?」
湯姆孫立刻掉轉矛頭︰「你神經病啊應付?這是專刊啊!專刊你懂不懂?最重要的文章卻用其他內容,這叫騙人,騙人你懂不懂?讀者會大乎上當的,以後誰還會買我們的雜志?銷量還要不要?你想害雜志社倒閉嗎?」
阿才耐住x ng子道︰「最多加個道歉聲明啦,要不就只能不發了。」
湯姆孫更氣了︰「你白痴啊不發?這是搶銷量的最佳時機,你當是你老婆的大姨媽,每個月都會來一次,這叫白白錯失良機!」
一打眼見阿媚還在一旁,又吼道︰「去接著打呀,象根木樁一樣站在這里。」
阿媚哭喪著臉跑了。
阿才早習慣湯姆孫的秉x ng,並未因挨罵而生氣,無可奈何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說呀,到底要怎麼辦?在這兒罵來罵去又有什麼用。」
湯姆孫也罵累了,頹喪地坐到椅上,y n沉地轉轉眼楮道︰「隨便找篇其他的存稿,再發篇聲明,就說阿開為了世界和平,在阿富汗同恐怖分子做斗爭,現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號召全香港喜歡他的讀者和關心他的人,一起為他祈禱。」
不得不說湯姆孫確實是天才,這樣的聲明一發,不僅可以避過眼前的麻煩,還能贏得眾多的同情,此時此刻,絕對不會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可就有點不近人情,唯利是圖,其ji n商本質一覽無遺。
阿才不敢相信道︰「啊!這、這合適嗎?」
湯姆孫歇斯底里道︰「讓你去就去啦!又說沒辦法,現在給你辦法又在這兒問來問去,我白給你加薪水啦?」
阿才硬著頭皮道︰「好好,我去就是了。」
湯姆孫放緩語氣,又道︰「等雜志發出,再把這條消息通知所有媒體。」
阿才看他一眼,不忍心地點頭,轉身去了。
解決完問題,湯姆孫象換個人一樣,渾身無力地坐到椅子里。
維持雜志良好運轉,是他的責任,但不等于想謝開出什麼事。遲到一次交稿,在其他作者或許不算什麼,也不值得擔心,但謝開卻是極守時之人,共事兩年多,無論工作還是私人交往,這都是第一次。何況阿富汗之行本就是他一手促成,再加上謝開熱衷冒險的個x ng,就不得不擔心了。
湯姆孫默坐一會兒,面無表情地拿起電話,一遍一遍撥打謝開手機……
◇◇◇◇◇
美國,弗吉尼亞州蘭利,中情局總部。
同樣的時差原因,香港的清晨,阿富汗的深夜,這里卻是夕陽紅紅的傍晚。
新上任不久的弗雷德局長正在他的辦公室,奮力揮動兩條粗大的臂膀,做他每天的必修課︰擦皮鞋。
作為前海軍中將,令人談虎s 變的CIA局長,弗雷德似乎沒必要每天親自做這件事,而且還要做兩遍,但這是他海軍學院時期就養成的良好習慣,他認為每天早上擦一通皮鞋,整整一天都會充滿干勁;晚上擦一通皮鞋,夜里在床上也會充滿干勁,而由于年齡的原因,他現在尤其需要夜里的干勁。
弗雷德正在給自己充電,門輕輕開了,助理喬爾拿著一份文件,滿臉堆笑地走進來。
弗雷德絲毫沒在意助手未敲門就進來,手上活動不停,親切道︰「嘿,喬爾,要和我一起擦皮鞋嗎?」
喬爾諂媚地笑道︰「恐怕不行,將軍,整個美利堅合眾國都知道這是您的專利,我要不自量力地這麼做,一定會成為全美的笑柄。」
弗雷德一陣受用地大笑,但知道他一定有事,停下把鞋穿好。回到辦公位,指他手里的文件問︰「說吧,喬爾,什麼事這麼急?」
喬爾坐到一旁,先沒提文件,而是道︰「五角大樓剛剛打來電話,說尼姆奇將軍有事,您認識他吧?」多魯在阿富汗胡作非為,尼姆奇雖然無可奈何,但也不會蠢到完全听之任之,所以第一時間匯報了,這樣意外事情鬧大,多少能撇清自己。
弗雷德攤下手道︰「當然,那個粗魯的家伙雖然也會擦皮鞋,卻每天穿著一雙臭氣燻天的臭襪子,他不是在賈拉拉巴德嗎,有什麼事?」
喬爾斟酌道︰「是多魯站長的事,多魯站長正在進行一次行動,希望他配合,所以他按程序匯報一下。」
弗雷德道︰「什麼行動?」
喬爾委婉道︰「是您前一任的事。您也知道,有些被俘的恐怖分子健康狀況非常糟糕,我們不得不對他們進行人道主義治療,為了讓他們能恢復得快一些,我們有時會選擇一些新藥物。當然,這些藥物都經過猴子試驗,完全是無害的,只是個程序……」
弗雷德蹙起眉頭。作為軍人,他不喜歡這樣的事,但也不反對,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用恐怖分子?在他看來,美國監獄里有大把罪大惡極的囚犯,比恐怖分子該死一萬倍,完全可以用他們,而不必擔心任何事,從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喬爾對新任上司還有點模不透,邊說邊觀察,識趣地停住不說。
弗雷德重新展開容顏,溫和地道︰「沒關系,喬爾,你接著說,我在听。」
喬爾決定省去「不必要」的內容,直接把謝開拎出來道︰「可這件事,卻被一個中國記者破壞了,多魯站長為維護美利堅合眾國的榮譽,才被迫采取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