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月9r 早上就在我上班的路上,腦海都在思考的是怎麼進一步修改《關于二場中學教育體制改革方案》的問題,進到辦公室一邊在打掃衛生,一邊也還是在思考著《中學教育體制改革方案》這個問題,可以說近來我滿腦子都是這件事。
突然辦公桌上一陣電話鈴響起,一下子打斷我的思路,拿起電話一听,是場趙超祥政委打來的電話。我說︰「喂!趙政委你好!」他說「王指導員你和雷玉昌校長現在就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放下電話我去叫上雷校長馬上過去了。兩人一進門,趙政委站離開坐位親自給我倆沏茶倒水。尤其是對我,格外地特別地客氣一些,這就讓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然後趙政委坐下來開門見山地說︰「我今天叫你兩來,是關于學校領導班子人事變動問題,要與你們交談一下意見,具體地來說就是世雄同志的工作我們考慮要調動一下。
自從1982年初世雄同志調到中學擔任黨總支書記、政治指導員工作以來,可以說很好地履行了組織上賦予他的職責。在世雄‘班長’的帶領下,你們采取了很好很得當的一些工作方法,就比如說充分發揮了集體領導的作用,狠抓了教師隊伍建設等。這些扎實的工作使得學校領導班子增強了凝聚力,使得學校教學教育質量工作取得了突破x ng的進展。
尤其采取快刀斬亂麻的方式方法,查處了師生中過去存在的,也是在校內外影響極壞的‘偷吃家屬雞’的事件,這一問題的得當處理對全校震動更大。
由于全面的、重點的狠抓了落實工作,所以使問題成堆落後的學校面貌整個兒發生了令人驚喜的變化。具體的反映在教學質量上,那就是學校排名從原來全軍馬總場倒數第一名,一躍成為五所中學排名前二名。還有那令人特別頭痛地,就是有些教師三天兩頭跑到我這兒來告學校領導狀這種現象幾乎沒有了。學校在1984年3月開辦了一個「ch n芽幼兒園」,當年入園幼兒就多達46名,這就解決了場部地區職工的小孩入托難的問題。這一解除職工後顧之憂的做法受到廣大職工群眾普遍歡迎,群眾反映很好。
由于你們扎實的工作而改變了學校落後面貌,所以這幾年你們學校連續被總場和二場評為先進單位,並授予‘教學先進單位’光榮稱號,還獲得了二場目標考核一等獎。
總的來說吧,三年來你們進行的工作卓有成效,成績顯著又突出,摘掉了中學這一頂戴了好幾年的落後帽子,且為教育體制改革深入的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贏得了教職工的好口碑,贏得了家長的好評,贏得了組織上的表揚。
最近根據總場黨委的指示j ng神,經我們二場黨委研究決定要成立教育科,因此上考慮要把世雄同志從學校調出來去搞籌建成立教育科的工作。今天叫你們來就是這個事。現在就我想听听你們兩的意見和想法,尤其是世雄同志有什麼想法可以淡淡。」
我笑著先說了話,我說「听了政委肯定了中學這幾年來方方面面變化不小取得的成績,我心里特別高興。當然這不完全是我的功勞,這是逆境易出成果,既得力于場領導大力支持和學校班子成員默契配合,也歸功于教職員工齊心協力共同努力的結果。
至于我個人只是盡了應盡的職責而己。我之所以做好了,是場領導提出了期待和要求,是市場競爭和變化,這些才是我努力工作不斷創新的動力和理由。現在組織考慮要重新安排我的工作崗位,我的態度一響是明朗地,那就是服從領導安排,听從組織召喚。」
其實,在我的內心深處,早已產生一種活思想︰一是見好就收;二是不再願意繼續在政治戰線上搞人們稱之為「萬金油」的政工工作了。特別的很想改行去搞行政業務工作。當然也不說一定就是要去當行政業務領導。
在我看來因為目前的社會形勢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自從由「計劃經濟轉向市場經濟」這一決策出台實施以來,人們只注重經濟建設,而不在去重視j ng神建設的東西。從上到下從內到外對搞政治思想工作的干部也都不那麼地重視了,根本不像以前那麼被人們非常地看得起。
在我的看法,現在的情形是技術干部硬棒棒,政工干部吃不響。社會上很多人對做政治思想工作總有些乏味和厭卷。從目前看真的政治思想工作有些「n in i的發網老一套」沒什麼新的東西。以我個人的判斷,就以後一段時間內也許有可能組織機構在改革中會逐漸有所削弱,比如說會在人員配置上明顯的減少一些,因此我很想去搞具體的業務工作。所以說現在的我是把不得調我去搞專職業務工作。組織這樣安排正合我意,說心里話實在是再滿意不過的事了。
我說完之後,雷玉昌校長接著說道︰「組織當時決策把王指導員調來我們中學這是非常正確的一個決定,可以說選對了也用對了人,對學校來說的確是雪里送炭。目前學校工作已走入正規,領導班子j ng誠團結,這與王指導員極強的組織工作能力分不開。尤其現在的王指導員他在教職員工中已有很高的威信,說話重錘打在鋼板上落地有聲,大家都願意听從他的調動指揮。
我要說和王指導員比起來,我組織領導工作方面的確很欠缺,遠不如他。所以說王指導員現在要調走,我覺得未免有點兒早,原因是我的能力恐怕目前扭不轉全局的工作。我是這麼想的,目前我兩各方面配合的正是默契的時候,上級領導是不是再考慮一下讓王指導員暫時留下來,過一段時間再調走那是最好。
他在很多方面都令我令全體教職工非常佩服,雖然他不是班科出身的領導干部,可是從我和他的接觸中發現他的實際文化知識水平是相當高的,而且知識很全面,他真的是一位在崗自學、積累、鍛煉成才不可多得的真才實學的人才。他完全可以和班科出身的知識分子干部相媲美。
我認為一個沒有進過大學校門的人就不一定沒有校門的人不再努力就不會再有大學的文化水平。他不僅組織領導能力強,工作經驗豐富,而且工作上很有魄力,對事情很有主見,原則x ng很強。他有一套‘江海不拒細流,方能成其深;泰山不擇土石,方能成其大’的工作方法,所以在教職員工中產生了良好的口碑。大家對他的評價組織領導工作強,大公無私,道德品質好,作風正派,與人為善,很有親和力。
總之,他給我的印象,他給學校師生們中的印象︰沉著持重,穩健踏實,辦事干練,行動果斷,旗幟顯明,見識過人,富有基層工作經驗,而且寬厚仁慈,還頗有長者風範。」
三句好話暖人心。當面听到了趙政委和雷校長兩人對我的評價,我心里自然也是很舒服。不過就我這個人的整個面貌來說,倒長的還能看得過去,細高的個兒,白淨的臉,不大不小的一雙眼楮算得上j ng神,並不凶神惡煞,很平易近人。但是在工作中人人都怕我,這不在我長像書生氣十足,是因為我這個人不但是個工作狂,且對工作細致入微,而且還不是一般地認真。對工作上的事從不馬虎,誰如果說真正的把事情辦錯了或者說不認真的去完成好,那我可絲毫不給他留情面,絕不放過,而且會刀刀見血的。
趙政委最後說︰「目前籌建教育科的工作迫切在眉,教育科成立之後就要開展一一系列工作這是一個方面。從另一方面來說,雷校長你也清楚,教育科的工作職責就是管理學校工作,那麼世雄同志調進場機關教育科來,他會更有力的去支持你學校工作。其實這是場黨委已經決定了的事,我想就這樣辦好吧,你們回去之後把工作手續抓緊時間交接一下好嗎!世雄同志你就盡快來政治處上班,搞籌建教育科的工作。」說是叫來听我們的意見,其實在叫來給我們下命令。
1月13r 雷校長主持了歡送我的茶話會,我在一片熱情洋溢的贊揚聲中告別了子弟中學。與此同時也就告別了我14年在基層工作的生活,開始了「坐機關」這一新的工作生活環境。
1月14r 我去政治處報了到,政治處舉行了簡單的歡迎我的茶話座談會,表示歡迎我來到政治處工作。因為大家都很熟悉,所以一接觸就無話不說,無事不談,整整胡亂閑侃了一個上午。
機關里的人,我的感覺個個都能說會道,嘴上功夫了得,與我搞了13年耍嘴皮子的政治思想工作這樣有功夫的人相比較,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一侃起來那是「賣瓷瓦盆的出身,一套一套」。從侃中我這才真正了解到機關的工作作風和基層的工作作風有大不一樣之處,他們是不找不到,不摧不要。不給不要,不吵不鬧。干事干事,從早到晚,有事就干,沒事閑侃。清茶一杯,報紙一張。機關的工作作風對我來說可是「戴耳環畫眉毛耳目一新」。
1月15r 這是我邁入機關正式工作的第一天,這一天我是按時上班,然後自己去提開水、打掃衛生,然後就坐下來抽煙、喝茶、看報、看文件、接听電話。說是籌建工作緊張得很,其實並沒有學校工作那麼緊張。此時感覺有些不一樣的,那就是在這之前我是一個單位的一把手,有人每天侍候,可是從今天起我就得自力更生自己侍候自己。但好處是我放下了重擔子,不再c o那麼多的心,只c o心如何干好我自己分內的工作。
從第一天的上班中,我感覺到在機關工作就是比基層工作舒坦的多,風吹不著,雨淋不上。尤其是當干事的,比當領導的更要輕松一些。如果說要比起風餐露宿的放牧工人的工作來,那簡直更是要好一萬倍,不僅舒坦,而且也很安全,身安抵萬金嘛!
現在自我感覺不再擔任領導職務有如釋重負的輕松,真的有像古人說過的「無官一身輕」那樣的感覺。以前在領導崗位上干著今天的工作,還要想著明天的工作。整天連走路吃飯,甚至晚上睡覺做夢都在考慮工作,有時候為了工作飯吃不香,覺睡不好。
2月中旬,二場歷史上首幢五層高,建築面積2014.76平方米的辦公大樓拔地而起交付使用,給我們教育科分了一間,第一次享受在樓上辦公的感覺。5月22r 上級下發文件二場教育科正式成立,業務從原政治處分離了出來。首聘的教育科長是原場機關財務科科長鐘紹通同志,我的職務是教育科干事。
有一天趙政委找我談話說︰「你們鐘科長業務不熟悉,你要給予大力協助和很好的配合。」我說︰「沒問題,畢竟我是一名**員,受黨多年培養教育的干部,這一點覺悟我還是有的。另外,我能體諒到當領導的難處,所以絕不會給科長難看或出難題。」
3月9r 召開了全場教育工作會議,會議上用的《教育經費承包方案》、《普及初等教育驗收辦法》、還有教材教法考試過關中有關事項的安排等等,這一切的一切材料統統都是由我一人起草準備好的。還有,在9月10r 慶祝我國第一個「教師節」活動的材料也要由我來準備的。就連場首長在「教師節」大會上的講話稿也是由我來起草。這一段時間讓我沒白天沒黑夜,整整忙碌了一個星期。
9月15r ,科長鐘紹通同志又被抽調出去搞全場一年一度的秋收工作,場長郭必文(現役軍人)也是找我談話,要我暫時把教育科的工作全盤負責起來。我還是二話沒說,答應把全部工作承擔起來。此時的我成了不是科長的「科長」,工作又忙碌了起來。
當今天想起來,那時候的我政治思想覺悟的確還是很高的,只要組織上安排了的工作,我會毫不打折扣去認真完成好。當然從另一方面講,之所以敢于承擔全部業務,其實我本身的素質我感覺的確也還是很棒的,如果說沒有金剛鑽就不敢招攬那瓷器活。
11月下旬的一個晚上,從山丹軍馬場調到我們老家榆中縣工作的郭崇高戰友他突然來到我家。于是我就找來幾個戰友熱情款待了他,期間他鼓動我,也讓我回榆中縣老家去工作。說故鄉現在發展如何如何的好。他的鼓動使我有些動心,第二天我坐在辦公室思前想後分析來分析去,認為現在的確是應該回老家榆中縣去工作的良好時機。
就在一剎那,我是不是在冥冥之中受到了上天的點撥。突然大徹大悟,「牛鼻子穿環讓人家牽著走」,在山丹軍馬場做了16年的「螺絲釘」。在這16年期間都是由組織來處處固定我的社會角s ,今天我也該自己找個社會角s 去z y u的演一演我的時候了。我為什麼就一定要一直「牛鼻子穿環,讓人家牽著走」呢?畢竟生活是屬于自己的。目標的選擇就是回老家榆中縣去工作。
我就這樣毅然決然地作出了一個在馬場工作的其他人看來多少有些不可思議的決定,因為在他們的眼里看來,我在馬場還很有發展前途,晉升的條件也具備。當這一決定之後,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簡單、輕松和愉悅籠罩了我。
之所以目前選擇回榆中縣,其緣由有六點︰其一、國家改革開放幾年來馬場還象是一潭死水,企業越來越不景氣前景渺茫。比如說取消了多少年以來軍馬場內部施行的優惠政策,可以說政策的方方面面越來越已不如地方那樣的活套;其二、榆中地區是蘭州都市空間拓展的首選之地,是蘭州市的「後花園」,是蘭州新投資的熱土地,其發展前景非常看好;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為了兒女們未來,對我來說現在什麼都比不了兒女前途重要;其四、我們夫妻已步入不惑之年,應該有個舒適的環境將來安度晚年;其五、為了方便照料岳父母的晚年生活,這是應盡的義務,因為妻子她是獨生女;其六、現在是榆中縣zh ngf ,正值接納在外地有才干的故鄉人回歸建設故鄉的良好機遇。
基于上述這些情況和其他的一些原因,由此,我當機立斷拿定了主意,選擇一定要回歸故鄉榆中縣縣城工作的這一條路。這時心里想著,還是要早點行動的好,不然夜長夢多,而且最好還是最近就抓緊時間先去一趟榆中縣實地偵察偵察情況,掌握一些信息,然後回來再作具體的最後的安排部署。
心里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我這個夢想現在還是如「水中月,鏡中花」一般遙不可及,然而成功與否我是有信心一定要這樣去做的。
1985年12月25r 至28r ,我一直忙著在做接待甘肅省張掖行署文教處檢查驗收普及初等教育代表團來我場檢查驗收工作的工作。經代表團四天的實地查看,听匯報,看資料,最後對我場的普及初等教育工作表示滿意,給予了高度評價。
尤其,對我場的一些具體作法給予了肯定。張團長評價說︰「通過我們現場的檢查,再從場教育科的匯報材料中我們可以看出,軍馬二場從實踐工作中總結出了一套很好的行之有效的教育教學經驗,這只得我們重視。這些成功經驗就在于將可以對全張掖地區深入進行教育體制改革和普及初等教育起到一個借鑒作用,我覺得很有推廣價值。
總的來說,軍馬二場的教育教學工作做的比較扎實,很有成效。」這就是檢查驗收團對我場檢查驗後的評語。最後代表團以「二場普及初等教育全部合格」這樣一個結論,結束了檢查驗收工作。
場首長在听取了我對這次張掖行署文教處檢查驗收普及初等教育代表團來我場檢查驗收工作結束結果的工作匯報之後,感到很滿意。並表揚我,在科長不在的情況下圓滿完成了任務,為二場增添了光彩。
在忙完檢查驗收工作後的第二天,也就是12月29r ,我立即寫了一份謊稱岳父病重前往探視的《報告》,經場趙政委批準後,我懷著丟開煩惱和焦躁如釋重負的舒坦心情以及對前景未卜的一種茫然兩相混雜心緒,于1985年年末最後一天12月31r 頂著晨曦從山丹軍馬二場出發。
這天棉絮堆似的雲彩飄浮在空中,一會兒晴一會兒y n。踏上抱著先偵察情況掌握信息的企圖,直接前往榆中縣縣城,開始了我命運踫撞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