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實錄 第九章 三十 命運踫撞 四

作者 ︰ 佑祥

()四

說起來,自從我1970年進軍馬場以來,這次為自己跑著聯系調動工作,期間深切感受真不是件容易之事,真的「干潭子模魚,得之不易」呀!有就像是看到電影里搞地下黨活動那樣的情形,既要想把事情辦成又還不敢張揚出去。雖然不存在有犧牲生命的危險x ng,但辦不成功的風險x ng還是大大存在。

通過此次我切身體會︰做這樣的事情首先就得有我前面曾說過的「三氣」中的力氣。其次要有迎接挑戰的姿態,不僅需要有大膽量、大氣魄,更需要有大智、大勇、大能力,再加上能吃大苦耐大勞,甚至還需要有厚臉皮才行。只有吃得苦中苦,受住被人辱,才能有後來的甜中甜,人上人。

自1月27r 《檔案》郵出以後,我每天,甚至每次出家門時都要翹首向家鄉那個方向張望一眼。天天望眼y 穿地隔著大山向目力所及的家鄉那個方向望去。天天有一種心急火燎,極其焦慮的心情在急切期盼等待著榆中縣方面來的好消息。

這時上班雖然身子坐在辦公室,可心神不定而情緒紊亂,「曹營的徐庶,人在曹營心在漢」。整天思緒恍忽,百無聊賴,好像吃了一堆爛芝麻心里老是亂糟糟,甚至有如坐針氈,如芒在背的那種感覺。心里一直在擔憂和害怕榆中方面出現使人意想不到的問題。因為有些好多眼看就要成功了的事,也會一瞬間全盤崩潰,這樣的例子俯視皆是。

不管成功與否,我已在辦公室開始暗暗收拾整理東西,比如書籍、r 記本等等。光一摞摞的書和r 記本就滿滿裝了五六個紙箱子。那些r 子里整天像是老鼠拉倉,偷偷模模,陸陸續續往家里搬東西,因為事情還沒完全辦成功,所以只能偷偷模模,生怕張揚出去招來滿城風雨。工作調動成功便擺,如果一旦成了像滿盛葡萄酒的玻璃杯子踫在一個岩石上,可就要引出人們笑話,說我吹牛不貼印花,那以後工作起來就會沒面子。

2月8r 場里放假,開始準備過ch n節。軍馬場過ch n節比較簡單,和平常r 區別不是太大,既沒社火也沒其他文化娛樂之類活動,只不過就是購辦點吃喝的年貨,再添置件新衣裳,總的來說不熱鬧。

軍馬場的客觀環境讓人們多年養成了不講究穿戴的習慣。過ch n節時只不過就比平常多了幾次走東家串西家吃喝幾場酒肉罷了。我家今年過年與往年有所不同,整天盼望榆中縣傳來好消息,整天談論的也是回榆中的事。雖然全家人沐浴在新年肇始祥雲之中,但還是心有余悸在默默地祈禱來年清靜平安,好運早r 降臨。

2月14r 接到了榆中縣任雄戰友來信,信中說我的《檔案》縣人事局己收到,據悉正月十五過後有可能發出調令。從遠方飛來的好消息振奮人心,它牽動了我一家人的神經,此時此刻一家人甭提有多麼的高興、多麼的興奮了。

可是在我一個人的心中,高興之余卻還有揪人心的一件大事,那就是辦理家屬戶口的問題。在那個年代城鎮戶口它不僅是一種身份的體現,而是一種資源享有權的確認,最突出的就是子女受教育和就業兩個方面的問題。對此我又一次心急如火坐臥不安。

于是在2月17r 去場汽車隊,憑個人老關系要了一輛解放汽車,專門去幾百里外的常明家問一問戶口辦理的情況,結果捕了個空。當時很生氣但沒辦法,「肚里藏生鐵,心情沉重」,心里在擔憂,怕「肥皂泡當鏡子,成了泡影」。

2月18r ,天空一片晴朗,是個非常宜人的好天氣。家里中午吃的是老婆用羊肉包的我最喜歡吃的餃子,味道特別的鮮美,我一下子僅吃了50多個。午睡起來,我去上班,女兒去上學。

我坐在辦公桌前正在看文件,場勞資科干事王佔華是我的戰友老鄉,他推門而進,而且笑容滿面地遞給我一張紙,說︰「老戰友,我祝賀你工作聯系成功啦!我是昨天晚上剛剛從榆中縣回來,帶來了榆中縣縣委組織部給你的《商調干部函》。」

我驚喜的問「是真的嗎?老戰友?我不相信,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佔華說︰「真的,我不騙你,你打開看呀?」

我急忙打開一看,啊呀,的確是真的。我說︰「太謝謝老戰友,謝謝你從遠方給我帶來這麼特大的喜訊。老戰友說實在的,為這件事這幾天都快要把我給急瘋了。」

佔華說︰「告訴你,我的工作調動這次也辦好了,你辦好調離手續先行走一步,我隨後就到,咱們到故鄉榆中縣城再見。」

啊!終于接到了榆中縣縣委組織部的《商調干部函》,太激動了,激動的讓我熱血沸騰,這是我心里天天盼望的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因為有王書記親手辦,但是由佔華帶來這可是意料之外,在我估計一定是通過郵局寄來。當拿到《商調干部函》我欣喜若狂,「曹c o遇關公——喜不自勝」,真的可以說我興奮到了極點。

此時此刻心情非常的不平靜,難以控制的心情,在地上跳了幾個蹦子,嘴里一直在念叨著感謝志厚好友,是他助了我最大一臂之力,感謝老天爺在暗地里保佑著我成功。

送走了佔華,我站在辦公桌前睜大眼楮,用心的、靜靜的又一個字一個字地細細往下看,當看到《商調干部函》中寫有,「同意調我縣安排工作」九個大字時,我便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還沒到下班時間我已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提前回到家拿出《商調干部函》讓老婆看她的表情不言而喻。中午女兒放學回來又讓女兒看,她母女倆一伙比一個高興,比我還要興奮得多,高興的那樣子簡直像八月里石榴合不上嘴。特別是我女兒,一听到這特大好消息樂得眉開眼笑一蹦三尺高。

就在這一天的時間里,這張《商調干部函》我不僅看了一遍又一遍,到晚上在我臨睡時又拿出來看了一遍才擱在床頭上。睡到半夜醒來打開電燈拿過來再看,看完關燈躺下心里翻來覆去想著《商調干部函》的內容,忍不住爬起來打開電燈又看了一遍,真的是有那種放不下,手不釋卷,看不夠,愛不忍釋的感覺。《商調干部函》的主要內容︰

商調干部函

榆商調字(1986)13號

山丹軍馬二場政治處王世雄同志︰

請你按下列第二項協商辦理。

1、(略)。

2、同意調我縣安排工作,如本人能服從安排分配,請辦理調動手續,于2月28r 前來我縣報到。

榆中縣縣委組織部

一九八六年二月十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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