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r 當空,蒸干了清晨凝聚的少許水汽,沙漠里的沙子被曬的熱力十足。前來尋找命樹的旅人家境大多清貧,身體虛弱,長蛇般的人流中,不時有人中暑倒伏在路途上。只要倒下,便是兩條x ng命,沒有父母的照顧,被帶進沙漠里的嬰兒必死無疑,缺水的他們連嚎哭的氣力都沒有。
沉默的行進途中,突然有陣陣鼓點般的轟鳴聲從後方滾過。一支足有上百人的馬隊飛快的奔行而來,碗口大小的馬蹄在沙地上留下一排排深坑,虧得這些馬匹神駿非凡,在大漠中奔行了許久依然不見絲毫疲態!
馬隊中的人打扮各異,有身著輕盔的甲士,黑衣蒙面的刺客,還有拿著各式兵刃的武者。這些人通通面露凶相,殺氣騰騰的沖向沙漠的中心——那里生長著一顆參天大樹,也是沙漠上所有攜子帶女的旅人們的終點。
「世有異樹,人稱嫁命之樹,其根植于黃沙,其身高聳入雲。有緣由不能養育孩童者,可親身攀爬上樹,于高處葉梢,將子女置于船形樹葉中;葉柄處有長刺,其父母坐于刺上,任樹吸食血液。樹飽食則月兌落其葉,葉載嬰兒隨風遠去,路遇修士則修士需為其賜福加運,否則將有災厄;葉喜擇寶貴人家而落,葉中嬰如天賜子孫,得之者必善待之如親生,不然百病生!每年數十萬人為命樹貢獻血肉,為子女嫁命改運,而落葉不過五片,余者白白犧牲x ng命,成為命樹血肉食糧。」——《異物志》
想起命樹的神奇效力,等到離的近了,這些人紛紛放慢馬速,不敢過分放肆。
「他娘的,我們來遲一步,那女人已經爬到樹上,血都已經放干了!」一個果著上半身的j ng壯武者粗著嗓子,打破了隊伍的平靜。
眾人都是俗世高手,一個個目力奇佳,他們順著武者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樹身二百丈高處的樹枝上,有一團醒目的白s ——那女人穿著可以避暑的霜白狐裘,在眾多衣衫襤褸的平民中很是顯眼。
這時候,一陣風吹過,將女子身前的兩片葉子卷起,一前一後緩緩飄向遠方。那女的僵坐不懂,顯然已經血盡而亡。
「她的血居然能澆落兩片葉子,怪不得上面想要她絕後!可哪個才是她的種,命令上上說她只有一個種。」
這些人得到命令,要在女人上樹前干掉母子倆兒,現在木已成舟,即便他們嗜殺成x ng,也不敢隨便sh 殺葉中嬰,以免惹上命樹的詛咒。
「事到如今,我們只能跟著這兩片葉子,看它們飄落哪家,然後請出各自身後的力量,c o縱他們的命運——金錢美酒,香車美人,通通給他倆,務必讓他們成為膏梁紈,最終一無是處。」
「妙,這個方法妙!即消除了威脅,不避開了命樹的詛咒。」
就在眾人討論的時候,第一片葉子周圍憑空出現了五個漆黑的小球,小球迎風而長,瞬間變成了長著尖牙利嘴的小鬼。小鬼們齊齊伸手,抓住葉子的邊緣,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吱吱的亂叫著,抬著葉子消失在遠方的天空中。
……
金秋過去,莊稼已經收割完畢,殘留的莊稼秸稈整整齊齊的立在田地里,斜切的斷口直指蒼穹,宛如雲游說書人嘴里的j ng銳甲兵,在將軍的命令下縱橫列隊。
勞碌了大半年的農戶,終于迎來寶貴的農閑時光,迎來了凜冽的東風,迎來了寒冷的冬天。
慕家莊沒有冬天!
不只是慕家莊,慕家莊所在的豐縣,方圓幾百里地都沒有冬天。不知從何時起,豐縣一到冬天就會刮起滾滾熾熱西風,氣溫不降反生,樹木花草重生枝葉,燦爛宛如盛夏。縣城里的讀書人說,咱這地方的冬天不能叫冬天,應該叫暖風季節。至于這暖風是怎麼來的,讀書人也說不清楚,據說只有雲里來風里去的仙長知道。
田壟間,佃戶們彎著腰,將一株株半青不紅的漿果載種下去,然後澆足水。不出兩月,這些漿果就會被暖風吹熟,膨脹成誘人的紫黑s ,被遠方的貴人們買去嘗鮮。
慕家莊中心的小山下,一彎綠水環繞而過,綠水青山之間,坐落一群三進三出的連環院落。紅瓦白牆,庭院深深,大門寬闊,門前盤踞著兩只威武的大石獅子,氣勢不比大城市里的宅子稍差。特別是大門上端放的柚木牌匾,上書「恭良人家」幾個大字,字體飛揚灑月兌,自有一股富貴的豪氣。牌匾下沒寫落款人姓名,但能給人題匾,並且寫出這手好字,其作者絕非常人,不然也不會被堂而皇之的掛在這里,供進出行人瞻仰。
這處院落便是慕家莊,慕德壽老爺的祖宅。說起慕老爺,在豐縣那是大大的有名,豐縣一半的田地歸在他的名下,家大業大,連縣官都要對他客客氣氣。慕德壽年近五十,仍無子息,家里只有一個四歲大的童養媳,是他故友的遺女,小名喚作薩蠻兒。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為了得個兒子,慕德壽最近幾年漸漸開始積福行善起來。以前就是蚊子從身邊飛過,也要被他在上咬一口,吸點血。現在好了,有時遇到逃荒的難民,他還咬牙施舍點摻著沙子的陳米。慕德壽對誰都吝嗇,唯獨對自己的童養媳大方,薩蠻兒被他養的白白胖胖,瓷女圭女圭一般,像極了廟里的提籃童女,招人喜愛。
中午剛過,慕德壽心里開始有些莫名的慌亂。今天,肯定有大事要發生!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發現天上位置極高的地方,出現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雲彩。牛r 一樣的雲層,極為勻稱細膩,一層一層的迅速堆疊著,逐漸遮住了太陽,天s 開始暗了下來。
「糟了,莫不是踫到撞仙緣吧!」
這世上有無數種人,貴有公孫王侯,平如販夫走卒,賤有巫娼頭丐,但是在修士面前,他們有著相同的稱呼——凡俗!自古以來,修士和凡俗便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修士是空中的雲,凡人便是地下的泥。修士爭斗時掉下的碎屑,都是凡人爭搶的寶物。高階修士爭斗的時候,天生異象,並且常常掉下碎裂的法寶殘片。有些殘片可以重新煉化利用,其價值無法用凡間的金錢衡量,眾多修士門派均在凡人城市設有下屬組織定點收購。如果有幸撿到完整一些的法寶,甚至可以向修士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從此飛黃騰達。因此,遇到修士爭斗,便是凡人撞仙緣的好時機。
修士爭斗,凡人遭殃,撞仙緣的人十有仈ji 死在了仙法的波及之下。對于慕德壽這種有錢有勢的土鄉紳來說,反到是更擔心自己的祖宅被落下的仙火給燒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連冬r 里幾百年都不曾停歇的西風都消失了,一定是有仙長在作怪。慕德壽以及妻妾僕人嚇得跪在屋子里不敢出去,生怕被落下的仙火煉化。整個大宅子里只有薩蠻兒童心無忌,一听說天上有神仙打架,她撒著腳丫子就往外面跑。
去看神仙嘍!薩蠻兒小臉通紅,頭頂兩根犄角般的沖天辮,身上只穿著一件鯉魚紅兜肚。她飛快的挪動兩條女敕生生的小腿,腳腕上系著的玉石絡子叮當亂響,身後還有只貓兒大小的黃狗崽,正吃力的追著主人的腳步。
仙人在天上大戰,這樣一個n i女圭女圭在外面亂跑,何其危險!
「蠻兒,快些回屋,小心……」喊到這里,慕德壽猶豫起來,他可不敢說仙人話壞。眼見阻止不了小丫頭莽撞出行,慕德壽話風急轉,高聲囑咐道︰「蠻兒,你跑的快,就多撿幾片寶貝回來,我賣嘍好給你置辦嫁妝!」
「知道咯,阿爹。」薩蠻兒隨口答應著,頭也不回的跑遠了。
經過一片草地時,天s 已經黑的嚇人。這時候,心底突然莫名的產生出巨大的壓力,仿佛巨山壓頂,小女孩不堪重負,仰面倒在草叢上。田野間,從佃農泥腿子,到前來豐縣避寒的貴族命婦,全都癱軟在地,連根小指都無法移動。
沒有暴雨雷電,沒有y n風鬼火,本次仙戰可以說風平浪靜,只有遮天蔽r 的怪雲和鋪天蓋地的無形威壓,足足籠罩了整個豐縣以及附近的廣大地域。
無論是隱居再次的低階散修,還是偶然路過的道門巨擘,此時都與凡人無異,在這股威壓下顫抖恐懼著,心中默默猜測天上斗法之人的修為層次。
一時間,天地俱靜,萬物息聲。
奇特的r 白雲層,仍在一層一層的堆疊。白雲每堆疊一層,世界便黯淡一份。雲層迅速變厚變濃,最終完全遮住了太陽的光芒,雲層下的世界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沒有人發現,五只快要消散的小鬼,帶來了一片小船般的葉子,最終停在了慕家莊的上空。
……
……
離地一萬丈,下是滾滾紅塵,上是沒有生命、沒有靈氣,鵬羽也無法漂浮的青冥。這里是世界的邊緣,一旦月兌離萬丈紅塵,便是茫茫未知的星空。
今天,平靜多年的青冥天赫然出現了五道身影。其中四人牢牢的守住東南西北四極,將一人圍困在zh ngy ng。他們腳踏紅塵,身處青冥,周身氣勢鼓蕩,天地為之變s 。
「桓道友,逃了這麼久,現在是時候做個了結啦。」盤坐在東方的素衣老者溫言相勸,他面容和善,宛如教人浪子回頭的長者。
素衣老者容貌和常人無異,不過細細觀察,你會發現他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背和脖頸上,有著鱗片一般整齊排列的透明羽毛。其他幾人也一樣,只不過中間被圍那人的羽毛更新更短,這些羽毛在幽幽青冥箕張著,拖住他受傷的身體不向下沉。
見他不言語,站在南方的中年道人叱道︰「桓天宗,你的所有法寶已毀,現在無路可逃,不如乖乖交出自己的靈台方圓,我們許你自行兵解,死後仍可入輪回。」中年人身著一身掌門衣冠,昂然氣派,身後高懸七柄s 彩不同的仙劍,威儀十足,「如果非要勞我動手,我定徹底滅殺你的本真元神。」
被圍的桓天宗雖無懼s ,但是仍在做最後一番自救的努力︰「幾位前輩何苦緊緊相逼,先賢遺贈就快到了,只要等到那時,大家都有足夠的靈力遨游星海,豈不皆大歡喜?」
「喲,小哥說的真是輕巧,可惜奴家已經不想再等下去。」接話的是西方的妖嬈女修,她幾乎一絲未著,無數細小的花瓣漂浮在身側,關鍵部位若隱若現,讓人心動。北面的那個壯碩巨漢從頭到尾沒有出聲,但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修道途上不進則退,他也不想在此浪費光y n。
最後一番努力失敗,桓天宗臉上示弱的表情瞬間消失,他一咬牙,渾身透明的羽毛瞬間全部崩裂,化做海量的濃郁靈力,向著四周沖擊擴散著。于此同時,他的身軀開始下沉,隱晦的紅塵羈絆如同絲線般開始包裹著桓天宗的身軀。
「列位道友,他要散去飛升之羽,自沉紅塵!」中年道人發現對方的意圖後立即出言j ng示,他神識一掃,愕然發現,其他幾人都在忙著收集擴散的j ng純靈力,沒有出手的意圖。中年道人冷冷的看著桓天宗不住下沉的背影,伸手抓住背後那把通紅如血的仙劍,卻遲遲沒有出手。從青冥上往紅塵中攻殺,要耗費平常十倍的靈力,桓天宗也不是一兩招便能殺的。思量一番後,他放開握劍的手,冷哼道︰「此人x ng子堅毅果敢,自降修為時毫不猶豫,萬一他再次羽化成功,恐怕修為足夠後,便會一一找我們尋仇!」
「無妨,無妨。」率先搶奪靈力,導致敵人逃月兌的素衣老者神s 淡然,他伸出一根手指,遙遙指向遠方︰「道友且看那里。」
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但見在桓天宗逃逸的前方,飄蕩著一只船形葉子,里面還載著一個襁褓嬰兒。他們都是大能大智慧之人,神識在嬰兒身上轉了幾圈,便明知曉了老者設下的圈套,不由在心中暗罵這老鬼ji n詐。
逃出包圍後,桓天宗心中反而更加不安,仇怨既然已經結下,敵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直到看到那片命樹葉子,他心中頓時明了,對方的後手在這里!
「十全命格,你小子是十全命格啊!世間萬物過猶不及,命格為九便是天大的尊貴,為十豈不遭天妒?十八歲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無人能違逆,風光十八年後就會死的慘烈。」
小心的抱著沉睡無知的嬰兒,桓天宗感嘆不已,既感嘆嬰兒的命數,又感嘆敵人的手段︰不沉紅塵,肯定會被對方殺死;沉入紅塵,便是凡間修士,遇到命樹子就得賜福與他。貴如十全命格之人已經無物無福可賜,除非耗費大量修為,破除他十八歲必死的命運。
現在他面臨兩難選擇,不賜福,被命樹詛咒,從此修道更加艱難,報仇無門;賜福的話,自降修為後再損修為,同樣會導致終生無法再次飛升,報仇無望。
在敵人的布局下難有勝算,進退兩難之際,桓天宗沒有退縮,他決心跳出窠臼,以畢生修為再設一局,只為創造一絲翻盤的機會。「上把算你們贏了,但是如果賭上整副身家,我也能下一手先子。」
下定決心之後,桓天宗調動全身修為,將自己隕鐵般剛強的金土靈力轉化成平和的五行之氣,緩緩的吹向熟睡的嬰兒。在五行靈氣的吹拂下,嬰兒那讓世人震驚的混沌體質以及遍布全身的三十三根道痕,被逐一破壞干淨。
成為普通人後,十全命格不復存在,早夭之命被破。但是,桓天宗此時依然沒有停手,他繼續轉化著自己殘余的修為,不停的改造著嬰兒的體質。嬰兒已經消失的道痕開始重新形成,一條,兩條,三條……
當桓天宗修為徹底耗盡的時候,嬰兒體內已經重新凝聚了十五條新的道痕,資質也在五行靈氣的影響下變成了小五行靈體。
「這等資質,在普通的修道門派,已經算中游了。小家伙,以後的事,就靠你了!」修為一朝散盡,桓天宗整個人搖搖y 墜,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青冥之上,四人看的一清二楚。
「姓桓的夠狠,居然能破而後立,與我等重新對賭。殺了這嬰兒,等于我們怕了他,有損道心;不殺這嬰兒,既然命運已經交集,等他成長起來終是一個隱患。」
「十全命格哪是那麼好破的!桓道友的所作所為只會讓葉中嬰死不了,卻也活不旺。他長大後必須做到能夠聚散世間珍寶,妻妾天命之女,與天下俊杰爭鋒!只有這樣,方能徹底破除十全命格帶來的災厄。既然桓道友選他做棋子復仇,那我們就讓這棋子的命運更坎坷些吧,反正命樹與我等無礙。老夫‘祝福’他修道艱難!」
「奴家祝這小家伙不能與人為善!」
「願他損誰則利誰!」
「本尊懶得和你們做這小孩過家家似的詛咒,凡修道遇阻,拔劍斬之便是,怕什麼損不損道心。既然你們要玩,本尊現在殺他等于駁了你們的面子,就讓他多活十八年吧。我推算出他十八年後的相貌,已經傳回本門,十八年後,本門便會對他展開追殺。諸位道友,靈力已經差不多湊齊,我們這就啟程離開……」
……
……
不知過了多久,心底的壓力突然一松,薩蠻兒的胸口快速的起伏,吐出了肺中的悶氣。她睜開眼楮,發現天s 已經亮了起來。視野中,一只綠s 的小船,從天上緩緩飄落,向著她的方位落下。里面似乎有嬰兒的哭聲,她好奇的伸出小手,抓向這只奇怪的小船。
遠方,前來過冬的貴族護衛中閃出一道身影,在地面上不停的跳躍著,鬼魅一般,撲向了天上掉下來的大個兒「仙緣法寶」。
薩蠻兒伸手抓住船頭葉柄的時候,來人抓住了葉尾。像是抓住了一團烈火,和薩蠻兒搶奪葉船的武士急忙松開了手掌,抬手一看,自己的掌心多了一個鬼爪似的黑s 灼痕。一愣神的功夫,薩蠻兒已經完全將葉船拽到了自己手中。
擔心法寶殘片在爭奪中再次損壞,修士門派規定,撞仙緣時不可發生搶奪,誰撿到就是誰的。現在,這片葉船已經完全屬于薩蠻兒了。
「小妮子,讓你撞仙緣,你撿回一個野孩子干啥?」慕德壽的正房夫人王氏看著自家老爺親昵的抱著撿來的孩子,心中有些吃味,不禁訓斥起薩蠻兒來。
慕德壽听後把臉一板,喝道︰「頭發長見識短,你懂個什麼!」他把葉中的男嬰舉到頭頂,道︰「這雖然不是仙緣法寶,但這是上天賜給我的兒子。我年輕時听人說過,世上有一種樹,它的葉子極像漁船,會給人帶來天賜的子孫。這都是我多年積富行善的結果啊,你們這群不會下蛋的母雞,哼,到頭來還要老天送我一個兒子!」
王氏臉s 一白,但轉眼又喜笑顏開,這個孩子是天賜的不是小妾生的,那自己便有最大的機會成為他的母親,「既然上天垂憐老爺,送來這樣一個孩子,我看不如就叫他慕天賜吧。」
慕德壽咂了咂嘴,考慮了一會,搖頭道︰「不好不好,天賜這個名太富貴太顯擺了,我們小門小戶的擔不起。不如把賜去掉,就要他慕天吧。」
在葉中嬰得名的那一刻,與搬運五鬼y n氣接觸過多的命樹葉子,化成了一灘腐朽,被重新刮起的熾熱西風吹散,再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