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2︰30，盧勝越一回到德縣統計局，就把此次林耳市召開的「六次人普」預備工作會議的有關情況向過局長作了全面匯報，並問了過局長為什麼要自己代替分管的局領導去參會。過局長只是回答這是工作需要，沒有向他作任何具體解釋，這讓盧勝越納悶。雖然來統計局上班有兩月有余，但關于德縣統計局的過去以及同事的情況一概不知。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好打听，在這個婦女人數是男子三倍的工作單位，一個大老爺們怎麼方便問這些？除非有人主動告訴自己，盧勝越這麼想著、琢磨著。終于有一天，局里的馬東方大叔，人稱「老馬」，在一次醉酒後吐露了一些過往的實情，如德縣統計局歷任領導的情況，特別提到了幾個同事非同尋常的家庭生活，等等。其中，有一個人的情況讓盧勝越印象特別深。說的是，2001年時任德縣統計局局長的王斯文被本單位的年輕職工孫志高（2002年停薪留職「下海」）舉報有侵佔、挪用公款等違紀違法行為，經查，雖然不嚴重，但確有其事。于是，王斯文受到了黨紀、政紀處分。其實，孫志高舉報王斯文的動因很簡單，就是他無法忍受王斯文對他的偏見和無形打壓。听到這，盧勝越感慨，做領導也是門學問和藝術，如果王斯文能用發展的眼光看待年輕人，欣賞其優點，包容其瑕疵，及時而平等地與其進行善意溝通，結果或許不至于這樣。這個王斯文後來被貶為副主任科員仍留在了德縣統計局，不是別的原因，是沒有單位願意接納他。不過，王斯文或許確有可恨之處。因為兩個月來，盧勝越和郝小婉從未听到王斯文任何表示歡迎他們進入德縣統計局的禮節x ng話語，人家主動打招呼，他也就吱一聲，不作積極回應。而且，王斯文的外部表情特別古怪，不僅全無喜悅，其嘴唇上方還翹著幾根稀拉的胡須，眼部的倒柳眉下方凸著兩只小鼠眼，給人一種貪婪、膽怯的負面形象。因為被貶官了，他近年來看誰都不順眼。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心結，王斯文是個搞統計工作的好手，包括抓大型的普查。綜合這些因素，過局長一直以來沒有怠慢王斯文，不僅帶頭仍稱王斯文為王局長，還讓他擔任一些專業工作的分管領導。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的組織領導工作，原本也是希望王斯文從工作大局出發，任人口普查辦主任。但由于王斯文本人一再推遲，使得在具體人選上遲遲沒有定下來。這就是為什麼過局長讓盧勝越去林耳市參加一個副局長級別的會議。不過，局里多數人覺得，副局長陳美佳能扮演好人普辦主任的角s 。後來，局領導開會真是這麼定的，由陳美佳任人普辦主任，盧勝越、郝小婉為人普辦主要成員，並從縣里相關部門抽調了三個人協助開展德縣的「六次人普」，即公安系統的王漢彪，人稱「彪叔」，以及分別來自計生、民政系統的年輕小伙李俊青與何小米。關于德縣的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一切似乎已經準備就緒，而在這段時間里，盧勝越時時想起那個在林耳市統計局走廊里偶遇的「踫撞」美女，幻想著有一天能再次見到她並與她說上知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