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八點半,盧勝越作為德縣的參會代表坐到了發言席上,也就是他坐了原本是德縣人普辦主任、德縣統計局副局長陳美佳該坐的位置。這讓他有些忐忑不安,因為他從未以領導的視角在公開場合發言,擔心萬一說不好,影響德縣人普工作者的形象。這時,郝小婉仿佛猜出了盧勝越的心思,她響亮地「恩」了一聲,面露笑容地看著盧勝越,示意盧勝越要自信,不要有思想包袱,臨場發揮,該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到哪就說哪。這招果然靈驗,盧勝越發言了,他的大意是自己是個統計新手,今天是來學習取經的,感覺東道主丘市人普辦的工作非常到位和有成效,是整個林耳市統計同行們學習的榜樣,這也從側面說明林耳市人普辦的領導決策英明
雖然恭維的話、好听的話講了一大堆,但當時在場的人感覺盧勝越的發言是有感而發、有新意。因為在「恭維」之後,他還談了德縣今後在開展人普工作時的一些富有創見的思路,如他提出「《致調查戶的一封信》要提前到‘宣傳發動’階段發出,讓民眾早些了解人口普查工作的意義,消除顧慮,自覺配合」、「在公安系統開展‘戶口整頓’時,各縣市區人普辦可派人全程協助並監督,或者把人普辦開展的「調查模底」與公安系統的‘戶口整頓’同時同步進行,提高這項工作的實效x ng」,等等。這對于一個新人來說,看問題這麼準,實屬難得。
由于盧勝越的表現很出彩,他發完言後獲得了最為熱烈的掌聲,而鼓掌的人中,有一個人很特別,其他人都停手後,她還在鼓掌,顯然她已經為盧勝越的j ng彩發言入了神。是「她!」,盧勝越又驚又喜,興奮地向她揮手致意,臉上堆滿幸福的笑容。他終于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趨其它縣市區的參會代表接著發言時,溜出了會場,幾乎同時「她」也跟著出了會場,在走廊里,又是走廊里,他們一對一地再次見面了。
「怎麼會是你!」兩人幾乎同時指著對方笑著說,然後是片刻的停頓。此時,盧勝越已經羞澀地漲紅了臉,顯露出興奮和緊張的復雜表情,他兩眼深情地直視「她」,接著有了如下對白︰
「我是德縣統計局的盧勝越,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在什麼單位工作嗎?」盧勝越感覺自己問的有些直白,但確實是真實而急切的發問。
「幸會,我是張蘭茜,去年考進林耳市東區統計局的,參與此次人口普查是局領導的臨時安排,我原本有自己的統計專業工作。」張蘭茜說話時溫文爾雅,臉上始終洋溢著純美的笑容。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盧勝越感慨,以後有更多機會見著眼前這個大美女了,此時的他思緒如月兌韁的野馬。
「什麼太好了?」張蘭茜好奇地問。她已經可以判定眼前這帥哥對自己充滿了好感,當然,自己其實這段時間以來,也時常想起在2009年12月林耳市統計局的走廊里與他「踫撞」時的場景,甚至幾次在夢里見著了他的大致模樣。他是自己期待已久的那種「怦然心動」的大男孩。
此刻空氣為他倆而凝固,兩人眼里只有對方,連心跳的節奏也仿佛一致,情不自禁地,倆人各自伸出了左右手,y 牽著對方。
「嘿!嘿!嘿!盧勝越,你們在干嘛,男女授受不清的。」郝小婉這時從會議室出來,正遇上這足以讓自己打翻醋瓶的場景,不無生氣地插話。其實,盧勝越的一舉一動,都被郝小婉給全程跟蹤了。她想,關鍵時刻鬧騰一下,不讓盧勝越與眼前這個陌生女孩走得太近才是硬道理。
「哈,哈,我是東區統計局的張蘭茜,你是?」
「我是德縣統計局的郝小婉,也是盧勝越的女朋友!」說著,郝小婉將自己往盧勝越肩膀上靠,以示親密。那知盧勝越有防備,對她的真實用意也清楚。所以,郝小婉斜了個空,還差點將自己撂倒。在最初的那一秒,張蘭茜的臉上晴轉了y n,但隨即又是陽光明媚,因為她看明白了。
「真的嗎?我好象沒看出你們是戀人啊,難道是‘哥們’?!」張蘭茜不示弱,並帶有幾分自信地調侃郝小婉。
「你!」郝小婉感覺自己受了屈辱。
「好啦,郝小婉,不要開玩笑啦,我幾時成了你的男朋友?你快進會議室,座談還在繼續。張蘭茜,我們也進會議室。」盧勝越見這陣勢不妙,急著打圓場。畢竟是特殊場合,兩位妹子都保持了一份克制,沒有再爭論,依了盧勝越,回到座談會現場。
表面上是平靜了,但此刻三人的內心都無法平靜。郝小婉感覺自己的愛情路漫長,因為她看出來了,盧勝越與張蘭茜是兩廂情願,雙方的條件也般配,自己與張蘭茜比,是沒有任何優勢可言的,但又不願就這麼放棄,這種矛盾的心理至此糾結著她的內心——苦澀、焦燥、煩悶。而盧勝越與張蘭茜,這對金童玉女自上午的座談會結束後,沒有與大家共進午餐,而是迫不及待地一同開溜了,去了哪?賓館附近的丘市清流公園,就是昨天盧勝越與郝小婉來過的那個公園。在公園,兩人的心情都不錯,有種掙月兌牢籠的感覺,你追我趕,歡聲笑語,真真是戀愛般的感覺。只是可惜了,當時沒有相機拍照,盧勝越的手機像素也不高,不好意思拿出來用。就這樣,他們一直在公園玩到下午兩點,離下午的人普試點業務培訓還有半個小時,于是開始返回會議地點。
「帥哥美女們玩得可開心啊!?」一個熟悉且帶有埋怨口氣的聲音,冷不防從公園大門口一側傳來。盧勝越與張蘭茜回頭一望,是郝小婉。原來郝小婉在中餐時未發現他倆的蹤影,就猜想他們來了公園,便在公園門口「守株待兔」。見這情勢,張蘭茜緘口不言,以示不滿。而盧勝越則在略顯尷尬之余,主動靠前幾步,說道︰「郝小婉,你也來了,哈,哈,我原本想叫你一同來這游玩的。」
「盧勝越,你別誤會,我是踫巧遇上你們的,沒有跟蹤,鄭重說明!」郝小婉回了一句,拂袖而去。這下讓盧勝越有些不安了,因為郝小婉學的是計算機專業,下午的人普試點業務培訓主要涉及電腦c o作,需要倚重她。再說,如果真把郝小婉給得罪了,回德縣後工作上也不好協調。所以,在郝小婉生氣轉身走的那一刻,盧勝越急忙跟著,說些好听的話迎合她,如漂亮、賢惠、知書達禮,等等。這招有效,看著心中的帥哥這麼討好自己,郝小婉也就少了些火氣。
在一旁未說話的張蘭茜這下不好對付了,她開始生盧勝越的氣了,招手打的直接趕往培訓會場,上車前本想告知盧勝越,但又改變主意了。當盧勝越回過神來時,張蘭茜坐的的士已經沖到前面了。在下午的培訓課上,情況真如盧勝越所料,自己好像越听越模糊,而郝小婉則漸入佳境,不僅全神貫注听課,而且她對老師講的能當場消化。張蘭茜則故意不靠近盧勝越就坐,當然,她畢竟是個寬厚大度之人,只是表面上給點顏s ,內心沒有埋怨盧勝越的意思。所以,當盧勝越在課間休息走近她時,她能笑臉相迎。這讓盧勝越心情舒暢了些,他想自己沒有看錯人,張蘭茜全優。
在丘市進行的人普試點業務培訓就這樣緊張地結束了,第二天,各個縣市區的帶隊領導和參訓人員紛紛返回。郝小婉決定自己單獨坐班車返回德縣,她不想至少暫時不想與盧勝越一同返回,她反思了這兩天自己的心態變化,覺得還是要給自己靜心思考的機會。于是,她跟盧勝越打了個招呼,不等對方問話,就轉身下樓,打的去林耳市汽車總站趕乘去德縣的班車了。
盧勝越此時最在意的是張蘭茜,這個已經深深融入自己靈魂的美女,數月以來都讓自己在期盼、失望、再期盼中熬過,現今有了這短暫卻意義非凡的接觸,真的很慶幸。但人普試點培訓會的結束,也在客觀上提醒了盧勝越,想說的話和該做的事得抓緊了,不然又會是新的焦急等待和遺憾。
所以,他找到準備啟程返回東區統計局的張蘭茜,向她表白心跡。張蘭茜顯然對此有準備,她已經站在一個盧勝越必經且容易找到她的地方等著。兩人見面時心情舒暢,一切盡在不言中,原本盧勝越想好的幾句台詞這下似乎用不著了,握手時誰也沒有打算松開,轉而變成了牽手。礙于周邊路過的人多,也似乎在內心深處暫時對對方有所保留,幾分鐘後張蘭茜松開了盧勝越的手。
這里補充說明下,倆人在丘市清流公園散步時沒有手拉手,更沒有親密接觸,由此可見,他們都是有分寸、持傳統觀念的現代青年。離開時,盧勝越對張蘭茜說︰「期待5月份的人普試點觀摩還能見到你」。張蘭茜則回答︰「我也期待,記得給我打電話」,說著她做了個「拜拜」手勢,乘坐她同事開來的小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