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祭知道像這樣潛伏在帝京的死士數不勝數,澤及僻處深海荒島早就對中土之地窺伺已久,這數年間在中土各地亦是廣布耳目培植勢力建立起一個龐大的勢力範圍來,但這個秘密組織卻完全被澤及的鐵家所c o縱掌控,鐵家乃是澤及各部眾中勢力最為雄厚的家族,七十二家部眾中幾乎有一半以上都有鐵家的勢力滲入掌控,因此鐵家與澤及統帥迦羅明王平起平坐,兩家互相牽制紛爭不休。
帝釋明道「西祭,鐵家的勢力在此處也是無所不在,這個居所已經不能久待,咱們今晚就要轉移出去。」
西祭道「如此說來我們應該去哪里藏身才好?」帝釋明微笑道「你隨我來!」
帝釋明領著西祭往外間走去,到了一處空地伸手模出一粒樹種拋于地上,然後輕輕對著種子吹了口氣,只見地上的樹種瞬間鑽入泥土中,不大工夫就生根、發芽長出樹干來,恍惚間一顆高大的大梧桐樹矗立眼前。
西祭素來知道這個帝釋明幻奇之術了得,但此時如此作為卻不免疑惑,帝釋明微微一笑,繞著梧桐樹走了一圈,伸手分別在梧桐樹上下處按了三下,梧桐樹粗大的樹干微微晃動起來,忽然在樹根處移開現露出一個地洞來。
帝釋明道」由此處可通往宗參的天師府後園,你帶在七郎就在宗參天師府中暫避一時吧!「西祭怒道」宗參?我為什麼要藏身在他的府邸,他的樣子讓我看了都惡心。「帝釋明笑道」我也沒說一定要你卻見宗參,你只是藏身到他府邸中而已。其實宗參天師與烈尊並不是一路,他選擇在澤及合作的是伽羅明王而不是以後尾大不掉的鐵家,你曲解他了。「西祭聞言才稍稍平息下怒氣。
帝釋明往四下望了望道」現在夜深,西祭就帶著七郎從這處密道去宗參天師府安身吧,到了那里自有人安排妥當。等此事風波過了後咱們再商議下一步事宜。「西祭听從帝釋明的安排帶著七郎閃身進了密道。
西祭背著七郎進到密道中昏暗一片,她施放出一只金甲蟲來,金甲蟲通體發亮飛繞著在前方引路,西祭循著亮光緩緩前行,不知行了多久終于見到前方隱約有亮光之處。到了洞口果然有一人守在洞口處接應西祭。西祭鑽出洞口看到這是一處假山,外面的庭院很是寬廣,那接應之人道」奉帝釋明法師之命來接應小主,你們暫時住的地方可能不算太好,但是還算整潔敞亮。「西祭也不挑揀隨了那人到了居所。
西祭在床鋪上安置好七郎回身對那人道」這處院宅有多少人居住?「那人答道」此處是天師府荒棄的一所宅院,天師出征那些年少有人來就一直不曾修葺,另外據說還有狐仙出沒,所以更是無人敢住,現在就我一人看守。「西祭聞言笑著打量此人,只見此人中等年紀滿臉絡腮胡子長得倒是很威武的樣子。西祭道」那你就不害怕嗎?那人笑答「我這腌之人受天師收留在府中混口閑飯,倒是滿心希望有那個狐仙肯看上我。」
那人又道「天師吩咐過我,如果哪天帝釋明法師需要用到這處宅院,我就接應安排妥當,一切听法師調遣。另外這個住所我已經打掃了好幾遍了,還算是干淨,鋪褥都是新的今晚才鋪上。「西祭看了看還算滿意她笑道」你們天師偌大的威名怎會鎮不住幾只狐妖,這處宅院居然就這樣廢棄了不成。「那人道」這話說出來只怕是為了掩人耳目的,這宅院我住了幾年可半點稀奇古怪也不曾見到。「
西祭點點頭,見此人說話干淨利索不拖泥帶水道「那好,你就早些歇著吧,有事我只管叫你。」那人躬身道」你們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就走了,我就住在前面的門房中,明兒一早我再來探候。」
西祭等那人走後忙忙看視七郎,只見七郎眼窪深陷,嘴唇干涸發紫,周身肌膚泛著紫青淤塞,西祭知道這都是筋脈錯亂所致。西祭略微緩了緩心神,在腦中尋思著辦法,她雖善施蠱蟲之術,但只是學得傷人之法,這利用蠱蟲治病救人的道行卻淺的很。西祭在那尋思良久不敢妄施蠱蟲為七郎調治,她深知如果施治的不得當立時就會要了七郎x ng命,好在這一時七郎並無x ng命之憂,可以慢慢想些法子,西祭喂了七郎一些水,但七郎牙關緊閉根本就喝不下去,西祭終于困乏不堪與七郎並躺在一床睡了過去。
次r 清晨西祭早起後覺得j ng神大振,問守門人要了些吃喝用度後吩咐守門人沒有自己允許不要打擾。西祭將屋門緊閉後,看著七郎良久自言道「七郎,是我害的你成這樣,我也不是有心,但願此次施法能將你救轉過來。」原來西祭自修蟲蠱以來還不曾施法救治過人,她見七郎筋脈盡數錯亂想憑借自己的蠱蟲之術為七郎調治傷勢。
西祭又將七郎周身細細探查一遍,心道好狠毒的烈尊居然將七郎周身筋脈盡數錯亂,如果再不施救恐怕七郎真的就此全身癱瘓。西祭咬了牙在七郎四肢處各開了個小口,讓鮮血滴了出來,隨後西祭閉上眼盤膝坐在七郎身前,忽的從西祭的耳中鑽出一只芥子大小金甲小蟲,這只小蟲比之以往那些金甲小蟲更是光燦耀眼,連頂處的觸須都微微泛著金光。西祭將小蟲放到七郎手腕處,那小蟲在七郎手腕開口處稍作猶豫,忽的一探身竟往切口處鑽了進去。
西祭屏息凝神,將手掌按在七郎身上,施法驅動這小蟲順通七郎的筋脈。只見七郎皮下有一道透亮的小點在順著筋脈不斷游走,而四肢的切口處不斷有淤黑s 的血漬滴出。實際上西祭如此施法救治七郎是冒了大險,這只金甲蟲乃是西祭元神j ng血所聚,她如此行法就是將自己與七郎綁定在一處,如果自己修為不夠驅動不住這只金甲蟲,那麼西祭不但救不得七郎,自己也會j ng血干涸元神受損而亡。
西祭深明其中凶險,緩緩施法不敢冒進,眼看著七郎臉上眼s 有所好轉,那切口處的醬黑血s 居然減淡了許多。如此行法過了一晝夜,當窗口又顯出晨光時,西祭看到七郎漸漸好轉起來,那四肢切口處已有鮮血滴出來,西祭知道大功即將告成,心中雀喜起來。西祭正自高興,忽的覺得心中一悸,那在七郎體內游走的蟲子忽的急速游走起來,西祭居然無法控制這蟲子了,但見這蟲子越走越快,七郎切口處的鮮血也越滴越快,西祭驚駭起來,她知道經過一晝夜施法自己已經漸漸無法掌控蟲蠱。
這金甲蟲在七郎體內沿著筋脈游走,到了此時應該是越慢越好,等這一周天下來基本上就告功成圓滿,但此時金甲蟲卻是越走越快,只見那個光點飛速的在七郎體內游動,七郎四肢的切口鮮血如注不大會功夫就淌了一床的血漬。西祭慌亂起來,她越是想要控制這條金甲蟲子越覺得心神乏力,那種心悸的感覺越發明顯。此蟲蠱乃是西祭j ng血所化就,西祭甘冒奇險將此蟲蠱引到七郎體內,但此時如不把此蟲蠱從七郎體內驅除來,不但七郎會斃命自己亦會j ng血干涸隨著那條蟲蠱一起消亡。
西祭心悸越發明顯,她嬌喘著虛汗淋灕,手掌再也無力掌控住這條蟲蠱,蟲蠱失去了掌控在七郎體內更是穿梭如飛。西祭歪倒在七郎身前忽然感到一陣滿足,只覺與七郎一起倒斃于此也不是太惶恐驚懼的事情,西祭耳目漸漸迷糊起來外面的聲息越來越弱。
「娘子,你醒醒啊!」西祭忽然感到自己體內被灌入一股強大的真元,真元源源不絕的從自己的手心緩緩流進,西祭本意匱乏無力支撐的真元瞬間充盈起來,她驀地一睜眼只見七郎手握住自己,焦切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那股強大的真元就是從七郎體內灌入的。原來七郎被這金甲蟲蠱疏通了筋脈,他雖然神智混亂待見西祭垂危待斃不自覺的施出守身印來,天地j ng華化作真元進到體內再被七郎傳給西祭。
西祭振作j ng神,只覺七郎送入體內的真元j ng純無比並且綿綿不絕,她立時施法將那只蟲蠱重新掌控,在七郎周身沿著筋脈行走一遍,最後將蟲蠱引出回到自己體內。七郎周身的傷勢此時終于基本痊愈,但七郎感到頭暈目眩身子發軟道「娘子,我怎麼這頭暈的厲害,肚子里也空蕩蕩的。」西祭忙將七郎四肢切口包扎起來柔聲道「你流了這麼多血,又是一晝夜未曾進食,當然虛弱了,你好好躺在這里,我給你去弄些好東西補養一下。」
西祭到了那看門人居所站在外面喊了幾聲卻不見動靜,探頭看了看那看門人卻不見蹤影。西祭無奈之下只好四處在宅院里尋找,此時此時才發現這里真是荒涼,雜草遍生,亂石堆壘,好容易在一處樹蔭下找到那看門人,那人臥在一條青石凳子上睡得正香甜。西祭喚醒他道「有什麼好滋補的東西快做些來我要用。」那人睜開眼撓頭道「此處與外間基本不相通,要這些東西我吩咐外間做些來。」
西祭搖頭道「不好,出去要這些東西會招惹人注意的。這院子中有些什麼可滋養的東西。」那人聞言往牆角下指了指笑道「哪還有幾只散養著的蘆花雞,這池塘深水下也還有幾尾肥魚。」西祭眼前一亮道「好,就吃這些了,你去捕魚,我去抓雞。
那看門人倒是爽快立馬卷起褲腿下池塘捕魚,西祭到了牆角處看著四下滿地亂跑的蘆花雞挑了一只最肥大的,一抖手施出一只金甲蟲子來,那蘆花雞剛要跑卻被這金甲蟲叮在雞冠子上,立時這只蘆花雞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動也不敢動了。西祭笑著上前擎住這只蘆花雞來,那看門人很是麻利並不用漁網捕撈工具空憑著雙手也撈出兩尾魚。西祭不會殺雞催著看門人趕快烹制,這看門人洗干淨了手麻利的將雞殺了炖在鍋里又將魚殺了用油煎了燒了一鍋。
不多時香氣四溢,西祭從沒有今兒這麼感到饑餓,她緊催著看門人。看門人笑著盛了一碗魚肉遞給西祭道」這魚肉好熟,你先墊點吧!「西祭聞聞香氣贊了聲,取了魚回到屋中喂給七郎吃下。七郎肚中空乏吃下些魚肉喝了些湯汁感覺好了許多。西祭又喂了七郎數口,七郎忽然道」娘子,你對我真好。「西祭抿著嘴笑道」你乖乖的陪著我我就一直這樣好好對你。「七郎道」你是我娘子,我當然要跟你在一起了。「
西祭點著七郎腦殼道」你此話可是當真?如果哪天你說話不算數了,我要是一時氣惱起來說不準將你大卸八塊。「七郎听得心驚膽顫拽著西祭道」娘子,你不要生氣,我好好陪著你就是了,別說這麼嚇人的話來唬我。「西祭嘻嘻笑道」好,你喜歡我溫柔些我就溫柔的好好對你。「說話間西祭居然柔情似水委婉細膩起來」相公,你乖乖把這些魚湯都喝了,我這就給相公再取些雞肉來。「
這樣過了幾天院子里的雞魚都被他們吃得差不多了,這一r 是個響晴,西祭扶著七郎到院子中曬太陽,忽然間從牆外斷續間飄來幾片竹葉。西祭先是沒有在意,後來只見竹葉越來越多,忍不住好奇,拾起一片竹葉來,只見這竹葉並不是枯敗而落竟是被人施法後,不知用何利器sh 斷才紛紛而下,不過可以看得出此人還未至j ng純,有些葉片並不是由根部折斷。西祭好奇往牆外瞅了瞅拽了七郎輕聲道」有高人在此施法咱們瞧瞧去!「七郎最好稀奇當然願意了。
二人到了牆角處,西祭縱身騎在牆頭伸手拽了七郎噓聲道」你小些聲,別讓人發覺就是。「七郎點頭答應,二人騎在牆頭只見隱約間有一白衣人立在遠處手持一張彎弓身形轉動不休,抬手扣拉弓弦間雖然听不見聲息,但見滿梢的竹葉紛紛墜落下來,陣風拂過竹葉隨風舞蕩飄得四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