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微笑搖頭,低聲自語道︰「太一道友,你太小瞧貧道了。/最快的小說搜索網/今日之事,全在我之掌中,你要效法祖巫,自毀真靈,與敵偕亡,貧道又豈是你與帝俊之輩?」幽森不可測度之處,陡然飛來一點星光,懸在鴻蒙頭頂,光霞流轉,正是天庭至寶昊天鏡!鴻蒙嘿嘿一笑,運足法力,往那鏡面之上噴了一口元氣,喝一聲︰「定!」那昊天鏡晃眼便長,頃刻間已有十萬丈方圓大小,鏡面之上陡然放射出無窮星芒寶光,照耀無邊虛空世界。那本是洶涌號囂的地火水風,先天之精,吃那寶光一照,登時紛紛平息,霎時間沉結凝固下去。
太一本是臉色猙獰,面上青筋跳動,整個人都脹大了一圈,隨時都可爆裂開來,但吃那寶光一照,立刻四肢僵直,面目木訥,動也動不得,只有一雙眼珠骨碌碌亂轉,射出憤恨怨毒之色。他先前藏身大陣之中,被鴻蒙一劍劈碎,受了重傷,再加上本就被祖巫重創,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半點法力也無,只望拼著毀去自身真靈,強行催動寂滅**,拉鴻蒙當個墊背,哪知鴻蒙早有算計,將天帝至尊鎮壓氣運的至寶昊天鏡借來,非但定住了地火水風,連他所剩的一點真靈也一並定住!
那昊天鏡乃是混沌之中生成的一枚至寶,被鴻鈞到手,分與昊天上帝,鎮壓天庭氣運之用。除此鏡之外,天地間有數的銅鏡法寶,唯有雲中子手中一面照妖鏡,冥河老祖手中一面修羅滅天鏡,那照妖鏡專定妖族元神,只要不是聖人,便是鯤鵬那等法力之人,吃鏡光入體,一時之間也要元神運轉不靈,乃是天生妖族之克星。那修羅滅天鏡為至凶之物,最善引人入迷入幻,于不知不覺之間,敗壞修道之人的道基,也是一枚防身之寶。唯有這一面昊天鏡,經道祖祭煉,為天帝掌管,妙用無窮,遠超其余兩面。非但可定人元神,還與那太極圖、山河社稷圖一般,可定地火水風!鴻蒙便是看中了這一點,也以全力助昊天王母建立天庭為諾,借來這一面至寶。//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果然全賴此寶,居然一擊功成,多年夙願立可實現,鴻蒙面上雖是淡淡的,實則心里卻是樂開了花,見事不宜遲,也不多言,大袖一揮,一方渾圓古樸的小鼎飛出,罩在太一上方,正是乾坤鼎。鼎蓋掀開,鼎口朝下,發出一股吸力,太一真靈抵抗不得,頓時被吸了進去。此鼎防身攻敵都極薄弱,不堪大用,唯有一項,功能返照先天,祭煉先後天萬物,足可還原本我,再上層樓,也是了不得的寶貝。不然當年鴻蒙也不會巴巴的從鴻鈞手上腆面要來。用此鼎煉化太一真靈,搜索其中妖族秘辛、修道秘訣等等,正是合適不過。
鴻蒙收了乾坤鼎,足下忽然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這誅仙四劍威力大則大矣,只是太耗費法力,我只劈了一劍,幾乎耗去一半的法力,這還是有無盡混沌元氣支持,若是換了其他修煉先天靈氣之輩,早就爬不起來了吧?事不宜遲,也該給外面之人一個教訓,也好讓聖人知曉,我鴻蒙雖不能證道,但也不是好欺之人,不然日後如何開宗立派,做那一方教祖?」閃身之間,已出了混沌鐘,元神化為一道玄光,回歸本體。鴻蒙肉身一動,雙眸睜開,伸手踢足,周身發出喀拉拉聲響,活動了一番。抬眼便見那混沌鐘之上,原本萬妖朝拜東皇太一的圖景慢慢消去,逐漸模糊,終于消失不見。整個混沌鐘也由通體金黃之色,緩緩化為混沌之色,越發古樸清幽。鴻蒙越看越愛,「嗯,如今此鐘才算了斷先後天諸般因果,重歸我手,才當得混沌鐘三字!」伸手一指,那混沌鐘忽然飛起,愈來愈小,投入頂門不見。鴻蒙收了造化珠等諸般法器,整整衣袖,「也該去見見那些道友了!」
大殿之外,鴻蒙之金身化身第二元神催動周天神柱之力,擺下周天星斗大陣,他方才自太一手中偷學了許多大陣之中的密奧,此時施展,頗覺得心應手。但見乾坤隱退,天地沉寂,一片混沌之間,茫茫渺渺,無邊無際,唯有三百六十五尊周天星斗緩緩運行,使人更生龐大恢弘,古樸蒼涼之感。///最快的小說搜索網//冥河老祖周圍有四大阿修羅魔王圍繞,又有十萬阿修羅戰士護佑,羅大帝說道︰「父親,這便是周天星斗大陣麼?果然厲害!」冥河老祖面色沉重︰「此陣乃是妖族天庭至寶,鎮壓洪荒氣運之用,連十二祖巫都未能討好,你等吩咐下去,不可妄動,免招奇禍臨身。」微一吸氣,頭頂現了血神真身,手持兩柄先天厲殺寶劍,倏忽飛起,直向極遠之處一座運轉不停,龐大絕倫的星斗飛去。黑夜之中,星光沉浮之間,但見一道血影拖著長長血尾,兩旁一道灰白、一道慘綠的劍光圍繞,仿佛一條粗有百丈,長有萬丈的一條血色巨蟒,三色交織之間,一頭扎入那茫茫不可測度之空間。
冥河老祖瞑目端坐,過得許久,忽然睜開眼來,一道血光迅疾非常,卻是血神去而復返,依舊落在頭頂,盤膝穩坐。羅大帝忙問︰「父親,如何?」冥河老祖道︰「這周天星斗大陣果然奧妙無窮,為父方才驅使血神,以身外化身之外,可謂瞬息萬里,但趕到那一座星斗之上,卻還是費了許多功夫。只是此陣一來不全,二來連鴻蒙那廝也未盡數參透,還有破綻。我若是拼著耗費元氣法力,定住此陣運轉,倒也並非難事,但那時法力大減之下,絕難敵過雲中子之流,只怕與至寶無緣。罷了,我等且在此養神靜坐,只看他等施為便是。」
西方教三位尊者一見自身被攝入周天大陣之中,他等卻也干脆,先就祭起十二品蓮台、接引寶幢、七寶妙樹等至寶護身,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隨後才細細打量周遭空間,但見星斗沉寂,一片靜謐,絲毫不聞人聲。尸棄尊者道︰「我等被困陣中,如之奈何?」毗婆尸尊者道︰「此陣乃先天三大陣勢之一,妙用無窮,我等不可輕舉妄動,只用心參靜,往西極世界叩求教主示下機宜便可。」三人連連點頭,各自入定靜坐,參虛空,求玄妙。
過得許久,三人同時啟目,毗舍婆尊者皺眉道︰「想不到那鴻蒙道人如此神通廣大,竟將通天教主也拉了進來,有這位截教之主坐鎮,怕是不易成功呢!」毗婆尸尊者道︰「先前兩位教主只顧算計太清玉清兩位,卻唯獨漏算了這位上清聖人,沒成想卻成了最大之變數!」尸棄尊者氣哼哼道︰「那上清聖人好沒道理!我等拼死拼活度化寶物,他卻要橫插一手,使我等功虧一簣,大是可恨!也不知那鴻蒙使了何樣手段,說服這位至尊,不當人子!」
毗舍婆尊者道︰「好在教主早有示下,那混沌鐘雖不歸我西方教所有,太清玉清兩教也是徒勞而已,依舊落在鴻蒙道人手中,還算不幸中之萬幸。」毗婆尸尊者道︰「我等便依教主之言,靜觀待變,只等那雲中子御使盤古幡打破此陣,便可一同沖出,回轉西方,萬萬不可再出紕漏。若是吃那誅仙四劍絞殺重創,那才是丟盡了面皮!」原來三人靜中得了西方教主示下天機,已知通天教主插手此事,賜下四柄先天妙物,助鴻蒙度劫,非但此事不成,反而還有陷身之禍,幸好三人手中皆是立教至寶,攻敵不足,護身卻是有余,加上有西方教主暗中接應,當可無事。
雲中子與燃燈道人、玄都**師三人困在一處,燃燈道人老神在在,只將三十三天玲瓏寶塔祭起頭頂護身,好整以暇的打量周天大陣。玄都**師依舊手提太極圖,默然不語。雲中子面上肌肉微微抽動,顯是氣極,就要爆發了。這位雲中子乃是闡教十二金仙中人,有名的道德福仙,封神之戰時,雲霄碧霄瓊霄三仙姑計擺黃河陣,已混元金斗將十二位金仙拿住,消了頂上三花,閉了胸中五氣,唯獨這位雲大仙人逃過一劫,闡教門人都自稱羨,可謂是福澤深厚,足見一斑。而一切之根源,便在于他乃是玉清聖人親手造化而成,取紅雲老祖混沌本體,一絲混沌彩雲所煉,又加入了三成造化之基、鴻蒙紫氣。
那三清聖人乃盤古天王元神所化,有那補天造化之**力、大神通。況且元始天尊造就雲中子時,本欲令他承繼闡教衣缽,又賜下一滴聖人精血,因此雲中子福緣之厚,成就之高,可謂聖人之下第一人也,這是先天境遇,別人也求之不得。便是日後老子化胡,帶多寶道人西出函谷關,點化而成多寶如來佛,入釋迦佛門,立小乘佛教一脈。那多寶道人本是先天至寶一尊多寶塔得道,先在截教門下修得截教神通,上清神光,後入老君門下,習得太清秘法,最後又入釋教,得傳佛門**,便連那釋迦牟尼所擅長之宏願斬三尸之法,亦有所涉獵,際遇之奇,涉獵之廣,可謂三界第一。他與雲中子兩個,一個是後天修為,一個是先天資質,俱是天數所定,茫茫蒼穹之下,唯此二人也。
雲中子雖說是紅雲道人轉劫而來,實則無論心術手段皆與與那紅雲大相徑庭。那紅雲道人之死,嚴格說來,其實與六位混元聖人都月兌不開干系,只是鴻蒙道人謀算,鯤鵬妖師牽頭,最後由冥河老祖一劍殺卻。此中之因果糾結,玉清聖人心中如明鏡一般,此次輪回島之行,說來為了殺人奪寶,了斷因果。那混沌鐘與鴻蒙有緣,數中便當落于他手,元始天尊豈會不知,且那通天教祖插手此事,又有鎮元大仙、鯤鵬妖師助陣,鴻蒙本人又是深藏不露,便是闡教十二位金仙盡數出手,只怕也難能討好。所以命雲中子前來,實是有所苦衷。無論是何樣結果,總是與鴻蒙、鯤鵬之流做過一場,冥冥之中也算了斷先天之一切因果,可使靈台通明,再修玉清**,便可事半功倍。
雲中子如今卻還未明了乃師這一份苦心孤詣,他自玉虛宮來,雄心勃勃,滿擬將鴻蒙誅殺,搶來混沌鐘,回宮繳還法旨。哪知輪回島外,先是奈何不得一個鯤鵬妖師,丟了面皮,如今卻又吃鴻蒙發動陣勢,困于周天之中,越想越氣,面上青筋直跳,隱隱蒙上了一層黑氣,卻是心魔趁虛而入,作祟開來。雲中子只覺胸中一股憤懣之意涌將上來,竟是遏制不住,忍不住一聲大喝︰「兩位道友站開些,且看貧道破了他的大陣!」一拍後腦,便有一股混沌氣流沖出,落地化為一寶。卻是一面大幡,高有丈六,通體做混沌之色,幡面之上混沌氣流流轉不定,隱隱可以感受到其中來自混沌鴻蒙那一股蒼涼悲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