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睨了她一眼,懶得理她,抱著她直接進了電梯。
宋翌喬難得覺得變扭不好意思,硬是掙扎著從他懷里跳了下來,冷蕭然把她身上披著的外套系的緊了點,不至于她濕噠噠的身子感覺太冷。
「上車再換衣服。」
***
可是她才剛剛踏上樓梯,孟姿妍的聲音就響起來了︰「呀,蕭然,你都不告訴我喬喬今天跟你回來,我都還來不及叫人收拾樓上的客房呢。」
再說了,冷蕭然這個當事人明明知道都不說,分明就是想著看自己怎麼失態,明明知道家對她是多麼的不容易,冷蕭然居然還說她那些正常的反應是丟人?
你丫的才丟人!
「耶,居然不理我!兄弟們!出來!」
把她塞進車子里,宋翌喬卸下嬉笑的面具,淡淡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宋翌喬看了看自己,也確實,如果一個長得還不賴的女人光溜溜的撲到一男人身上,估計沒什麼男人能抵擋的住吧?
「著火了嗎?」
暗自嘆口氣,伸手推開門就要下去,「 」,車門被強勢的拉回,她回頭看冷蕭然︰「干什麼?」
宋翌喬自嘲的搖頭,能重生到現在不用被宋家人欺負已經成功一大半了,自己還奢望什麼呢?在別人的世界里,自己從來就是一個過客而已。
NO,NO,NO,應說是光頭!
門一關上,眼淚就 里啪啦的掉了下來,她靠在門板上滑著坐下,腦袋埋在膝蓋里。自己有多久沒有哭過了?
冷蕭然直到車子停了都沒有轉過頭來,直接推門下車,宋翌喬撇撇嘴,把衣服都扣好,左右看了一遍才確定自己沒有走路一丁點惷光,好在冷蕭然身高185cm,襯衫給她這個166cm穿,簡直可以當裙子。
「哦?是哦?」冷蕭然饒有趣味的問,「我怎麼听你剛才說光頭不錯來著?」
宋翌喬回頭看他一眼,笑容里帶著苦澀︰「不了,我怕弄髒了,賠不起。」
「我有分寸。」
心里有些酸疼,不由自主的模出手機看了看,沒有信息也沒有來電,也對,自己手機里只有一個號碼,那個號碼不找自己,還會有誰找自己?
正要把襯衫套上,車子「咚」的一聲,似乎碾過石頭,車子整個的朝右邊傾斜。
宋翌喬微微嘆口氣,自己計較些什麼呢,冷蕭然肯護著自己這麼多年已經很不錯了,今天還幫著自己解圍,不然不知道趙麗要鬧到什麼地步。
「我不喜歡光頭!」
「喝酒!喝!」
莊愈剛想追,身後就響起一道聲音︰「不用追了,他就是冷蕭然。」
莊愈臉色一沉,伸手護著宋翌喬︰「你們還講不講理?」
冷蕭然看她似乎一副醉死鬼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在家里一直坐立不安,暗中保護的人居然回來跟自己報告說小小姐酒醉在酒吧調戲一個小光頭,他頓時氣的把酒瓶子一砸沖了出來。
「這樣啊,不好吧,怎麼說,你也算是蕭然的養女,也就是我們的親人,既然回來了,還是要一起住的,我現在就給你收拾客房去……」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雖然我討厭姓宋,但是我名字確實是宋翌喬。」宋翌喬淡淡的笑著,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猶豫。
但是這一刻,她哭了,壓抑了太久的委屈,此刻終于噴薄而出,她咬著手臂,不讓自己哭出聲,只是眼淚還是不住的落下來,她忽然有些想念和顧樂還有外公住過的小屋子,溫馨和睦,為什麼自己不是重生在顧樂去世之前,如果那樣,她也許能阻止顧樂悲哀的離開世界,只留下她一個人獨自苦苦支撐著。
莊愈眉頭一皺,扶著宋翌喬靠在一邊︰「剛才抱歉,我朋友喝醉了……」
「你!」
宋翌喬怔了怔,低頭看了看自己,一時間臉色全紅,窘的要死,連忙從他懷里出來,不小心柔若無骨的小手收回來的時候還觸踫到了某男的某處,某男倒吸一口冷氣,咬牙切齒︰「宋翌喬!」
「喬喬,沒事吧?要看醫生嗎?」孟姿妍像是也剛洗完澡從樓上下來,一邊走邊擦頭發,「對了,下次要記得讓人把員工浴室的抽風機換一下才行,不然洗個澡也得中暑了去。」
冷蕭然邪氣一笑,魅惑從生︰「我本來就不光明正大,你第一天才知道?」
宋翌喬忍不住笑出聲來,指了指他光光的頭︰「你出家了啊?」
「噗嗤……」
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要不當我師傅吧?教我一點防身術?」
一個澡洗了將近一個小時她才出來,出來的時候腳步有些不穩,正在看文件的冷蕭然抬頭,她臉色有些異常的紅︰「你怎麼了?」
「你要是還站著不動,我不介意動手教訓你。」
宋翌喬深呼吸才能止住自己給她一腳的沖動,扯出一個完美的笑臉︰「姐姐,我想借用一下浴室,洗個澡,可以嗎?」
可是她卻沒有離開的沖動,仍舊是坐在江邊,月兌掉腳上的鞋子,白女敕的小腳丫晃動著,她眼神有些無助的看著遠方,像是個迷途不懂的歸家的孩子。
「燒?你要把這里給燒了?不是吧?你跟這里人有仇啊?」宋翌喬忽然眨巴著眼楮看著他,一副好奇的模樣。
宋翌喬默然,回冷蕭然的家嗎?那個孟姿妍不是還在嗎?要她去睡有老鼠和蟑螂的客房?當她宋翌喬好欺負?
只是這麼想著,她心里的陰霾總算散去不少,層層的壓力也在減輕,一減輕,她就覺得頭暈目眩,頭重腳輕,現在終于感覺到自己在發燒生病了。
「啊——」
「宋翌喬你!」
走在海瀾市的街道上,宋翌喬有些茫然,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她打了個電話給景叔報平安,電話里听著景叔責罵的擔憂的語氣,她心里才稍微的好過一些。
宋翌喬接過,她知道他一直在車上都有換洗的衣服,以便不時之需,雖然口里叫著他爹地,可是事實上兩人根本沒有半點血緣關系,要說父女,還不如說景叔跟自己更加像,宋翌喬揪著襯衫有些不好意思。
「哎哎哎,你去哪里,我送你啊……」
冷蕭然看在眼里,就知道她剛才是在裝瘋賣傻,心里咯 一響︰「是不是有事?」
「你……」
只是才這麼想,莊愈已經一人打暈上前來挑釁的六個壯漢,宋翌喬無奈的搖頭,這些人怎麼那麼死弱?
冷蕭然就是冷蕭然,對于不放在心上的事情和人都是這樣的冷。
「冷蕭然!你……卑鄙!」宋翌喬被他氣的心口都發疼。
身邊的人在叫囂著。
隨後跟著進來的宋翌喬有些詫異,登時間停住腳步,整個人撞上了冷蕭然的背。
宋翌喬哭的迷迷糊糊的站起來,伸手開了水,蓮蓬頭的水落下來澆在她身上,她根本還沒開熱水,出來的水是冷水,刺骨的冷,可是她卻毫不在意,似乎這樣的冰冷才能沖刷掉她內心的惶恐和不安。
冷蕭然換過拖鞋才看到孟姿妍圍著圍裙端著菜肴從廚房里出來,見到他回來,孟姿妍溫柔的笑了笑︰「回來了?吃午飯了。」
宋翌喬不再說話,把碗移到自己面前就喝了起來,一頓飯下來,只有孟姿妍在很殷勤的說話和夾菜,宋翌喬和冷蕭然都像是不認識似的只顧著吃飯,一句話也不說。
「誰要燒?」
「好了,你今天怎麼這麼多話?」冷蕭然有些不耐煩的嗆了孟姿妍一句,孟姿妍像是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的閉嘴。
飯剛吃完,宋翌喬就起身︰「你們慢慢吃。」
莊愈瞪大眼楮,把兩人都打量一番,這個男人英威不凡,看起來頂多二十六七,而宋翌喬頂多十五六歲,要死了,逆天了,到底是幾歲生的她?
「你……我……」莊愈說話有些不利索,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還是很燙,「我帶你去醫院,你真的發燒了……」
想起冷蕭然,宋翌喬不由得有些難過,自己出來了這麼久,都沒有人跟過來,自嘲的笑了笑,是真的回不去了吧?
冷蕭然看她一眼︰「光頭不是好人。」
確實,自從七年前去了丹麥的島上基地,宋翌喬除了景叔和冷蕭然,誰也沒有接觸過,只是看孟姿妍在冷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這七年來沒有她這個小電燈泡估計和冷蕭然的感情突飛猛進不少吧?
「道歉沒用!」
她淡淡的回答︰「美女姐姐好。」
說好了不管她,她是死是活,他管來做什麼,可是他還是來了,一來就看到她抱著一男的,還是一光頭。
宋翌喬沒頭沒尾的喊了一聲,聲音通過話筒傳了出去,場內本來在群魔亂舞的人都紛紛的停下腳步往外沖。
冷蕭然淡淡的丟下一句,就靠在一邊一直抬頭看著向下跳躍的數字。
「她不住這里,只是她信不過你所以才說了那些話而已,你不往心里去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客房兩個字孟姿妍咬的重了些,敲擊在她的心里異常難受。
被趙麗言語侮辱自己和母親,她沒有哭。
宋翌喬翻了翻白眼,指了指︰「我爸。」
兩人就這麼坐在車里,一句話都不說。
晃了晃腦袋,怎麼想起冷蕭然來了?
不過似乎到目前為止,孟姿妍的出現還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說明會影響到她重生的路子,所以她沒有必要對她也下殺手,只是她和冷蕭然無比曖昧不清的關系卻無端的讓她覺得不好受。
這麼一想,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里總覺得有根刺在擾亂自己的情緒,是不是任何女人光溜溜的撲過來他都會有反應?
不是吧,自己那天只是搪塞的說辭而已,不會因為這個他去剃光頭了吧?
「浴室啊,可以啊,用那間吧。」孟姿妍隨手一指,指向一樓靠外的一扇門,上面員工浴室四個字刺痛了她眼楮。
「人家惹你了嗎?你要把他往死了整?」宋翌喬有些惱怒,「我剛才說的也不過是猜測而已,你還沒查清楚你就……」
冷蕭然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的僵硬了一會,才開口︰「她回家了。」
宋翌喬一個重心不穩直接跌到冷蕭然的懷里,上下起伏的胸脯貼在他的胸前。
沉靜了好一會,冷蕭然還允許自己睜開眼,可是更要命,宋翌喬就這麼套著他的襯衫,兩條白花花的修長美腿映入眼簾,目光不由的往上看去,冷蕭然呼吸都開始急促,連忙扭過去去看車窗外的風景。
爹地……
孟姿妍從身後抱住冷蕭然,冷蕭然不著痕跡的推開她,語氣有些冷︰「你今天為什麼要做那些事說那樣的話?你明明知道喬喬的房間一直沒有變過。」
「冷少,小小姐。」阿達開著車子過來,嬉皮笑臉的幫他們拉開門。
至此,宋翌喬的冒險終于看到了她要的結果。
現在還揣測不出莊愈接近自己的用意,但是宋翌喬絕對不會大意。
他能不氣炸了嗎?
她一直都相信這個莊愈突然間出現不會是偶然,而且他眼里透出的與他年紀不相符的狠辣讓她知道他肯定不簡單,如果不是手段狠,那麼就是背後還有別的人。
宋翌喬笑嘻嘻的被冷蕭然控制在懷里,冷蕭然怒氣騰騰的吼一句︰「說,我是你誰?」
莊愈嚇了一跳連忙沖上來搶過麥克風︰「不是不是,我朋友喝醉了……」
宋翌喬看她一眼,從一開始就直覺這個女生深不可測,如今她的身影和自己交手過的女飛賊重疊,更是讓自己懷疑。
宋翌喬漠然的掃他一眼︰「我想回家。」
這是什麼爛理由!
她剛才這麼一鬧,就想逼著他出手,看看他的身手自己是不是能揣摩的出是那一派的人物,在島上訓練的時候,景叔就不只讓自己記過一次很多殺手慣用的招數。
說著,裝著要打電話,宋翌喬連忙搶過他電話,警惕的問︰「打給誰?」
莊愈狠狠的踹了胖子一腳,胖子哀嚎著爬著逃命,還不甘心的回頭︰「小光頭,有本事你別動,給我等著,老子找人來廢了你……」
她孟姿妍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她本不該去嫉妒和猜忌一個才十五六歲的孩子,可是她就是不喜歡冷蕭然做什麼事情都牽掛著她。
「你……你回哪里的家?」冷蕭然挑眉不屑。
「對啊,道歉有什麼用!」
宋翌喬忽然想起以前在宋越峰的公司,兩人困在電梯里,冷蕭然害怕的要死,這麼多年來她都沒有再有機會跟他一起搭電梯,現在卻覺得有些尷尬。
宋翌喬動了動身子,身上的濕黏感實在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咬咬牙,還是伸手把整件衣服都月兌下,抱著衣服擋在胸前,眨眼楮看了看冷蕭然,他還是沒睜開眼,微微的松了口氣,把擋在身上最後的遮蔽衣物拿開。
宋翌喬歪著腦袋看他,唇角一勾,冷蕭然原來也有招架不住的時候,以前宋翌喬還以為他對女人是絕緣體,還想著他是不是喜歡男人,畢竟那麼多女的對他投懷送抱,他又不是柳下惠怎麼能堅持坐懷不亂,就像以前的潘莎莎,穿著什麼巧克力內衣來找他,還被他拒之門外。
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扯了過來,莊愈站出來︰「你是誰?」
里感車來。黃毛看起來有些尷尬,跳過欄桿,坐在她身邊,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我叫莊愈,你呢?」
莊愈拍拍手轉過身,宋翌喬適時又裝出一副醉醺醺的樣子,莊愈連忙扶著她︰「你沒事吧?」
冷蕭然揚了揚眉毛,也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我現在還是你監護人,你大半夜低燒都不回家又跑哪里去,又去私會另外一個光頭?你品味真奇特。」
莊愈有些著急,拉下她的手奪過他的酒杯,宋翌喬有些微的醉︰「你干嘛搶我的酒?你要喝酒不能自己買啊?你不是號稱愈少嗎?怎麼沒錢買酒?」
「我……」孟姿妍怔了怔,他現在是為了一個原本就跟他絲毫沒有關系的孩子遷怒她嗎?那個孩子真的就對他這麼重要嗎?
「唔……」冷蕭然沉思了一下,點點頭,撂下重話,「我最討厭的就是光頭,這樣吧,為了扭轉你的歪曲的審美觀,我會讓人去把他給做了。」
恨得有些牙癢癢,但是只能點頭指天發誓︰「我最討厭光頭!」
「你們居然敢在這里搗亂?真是不知死活,哪條道上混的?」
孟姿妍被他的話逼得無處可逃,閉了閉眼,平息自己的怒火才開口︰「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你,畢竟那個孩子從一開始就有著超乎常人的心智,這麼多年來,你放她在島上等于讓她模清楚了一切,如果她真的是有心人帶來的,我怕……」
冷蕭然丟了一件襯衫給她,就不再說話,閉著眼楮養神。
可是現在他卻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耶,這小光頭還有兩手,兄弟們,操家伙,給我廢了他!」
咽了咽口水想了想,宋翌喬只好說︰「不是吧?你再查查啊,搞不好他真是特種部隊的新兵蛋子,動軍人那是很大罪名的事……」
「耶,這樣吧,讓那個小妞陪我一晚,你再給我們幾個兄弟每人陪一萬塊錢,這事情算了了,你們說好不好?」胖子得意的又猥瑣的打量著宋翌喬。
「就什麼?我可不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冷蕭然說的大義凜然,「我可是基于維護我的女兒,我不能讓我女兒被一光頭給騙了。」
「蕭然……」
「宋翌喬!」
「我沒有……我們聊天吧……」
雖然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可是她就覺得不爽。
冷蕭然鄭重而嚴肅的看著她︰「你真喜歡光頭?」
「換上。」
有趣,真是有趣。
低著頭看著自己還穿著酒店拖鞋的腳,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宋翌喬不再說話,拉著行李箱就進了員工浴室。
宋翌喬無奈的看著他︰「我要是說喜歡沒頭的,你不是要把頭切掉?」
「沒必要的事為什麼要多此一舉?你自己沒長眼楮不會上樓去看看自己房間還在不在?笨死了,人家說什麼你都信,別說你是我冷蕭然的女兒,丟人。」
宋翌喬靠在一邊的柱子上看著,我就看看你撐不撐的下去,不過如果撐不下去,他背後的主角出現才是她最想要的。
孟姿妍美眸輕顫︰「你什麼意思,你現在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嗎?冷蕭然,你欠我的,你這一輩子都難以償還,你就這麼三言兩語就要打發我嗎?那個孩子對你有這麼重要嗎?當年,你居然為了他跟Audi動手,你……」
「小小姐,行李箱……」阿達正好從門口把她的小行李箱子拖進來,看到兩人冷冰冰的對視著,一時間不敢出聲。
呃……
宋翌喬陰森森的看著兩人的互動,轉身直接上樓,她以前住過的房間在二樓,冷蕭然應該不會換才是。
「孟姿妍!」宋翌喬直接指名道姓。
「噗……」
莊愈更是無奈︰「不是燒,我是說你看起來臉色偏紅,有些低燒的狀態,頭暈嗎?」
是啊,自己哪里還有家?
「蕭然,你不覺得你對那個孩子超過了父女的感情嗎?」孟姿妍冷然的提醒。
「宋翌喬,你少給我廢話!」冷蕭然看不慣她這個樣子,稍微一用力打橫抱起他大步往外走。
這句話一出,冷蕭然墨色的眸子閃過一絲連自己都不易察覺的痛楚。
宋翌喬一僵,客房,呵,原來七年的離別,只是偶爾的相見,並不能讓一個男人為自己留一個位置,甚至一間空房。
宋翌喬睜大眼楮,這麼說,都是自己瞎猜?都是孟姿妍在亂說?可是那為什麼當時冷蕭然也不解釋?
進了冷家別墅,宋翌喬有種難能可貴的親切感,雖然住這里的時間不長,但是卻是她重生後第一個能稱得上是家的地方。
一只手拍在她肩膀上,宋翌喬回頭,居然是那天在學校門口踫到的那個黃毛。
冷蕭然稍稍一愣,低頭看去,頓時眼底的一大片惷光弄得他呼吸有些紊亂,宋翌喬無意識的抱緊了他一些,白女敕的身子輕微的摩擦,讓他不自覺的產生了某種反應。
冷蕭然眉心微蹙︰「是不是父女之間的感情不用你管,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別沒事找事就好了。」
這樣的計劃還太輕了?
難道孟姿妍不住那里?
「嗯哼?」宋翌喬快速的坐好,套上襯衫,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冷蕭然靠在椅背上,邪魅一笑︰「放心,一般來說動特種部隊的苗子都是大罪,可是我可不是一般人,我要捏死他,只要一眨眼的功夫。」
宋翌喬拉著行李箱走了出去,阿達想要去追,冷蕭然把手里的碗「啪」的摔下︰「別管她!」
莊愈哭笑不得︰「你喝醉了,別再喝了,我看你有點低燒的樣子,我陪你去醫院拿些藥吧……」
「你!我……光頭怎麼了……」
晚風拂過江面,帶起濃重的寒氣,侵襲在她身上,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模了模額頭,好像有些燙,今天一早就被趙麗和宋翌琳潑了一盆冷水,剛才在冷家又哭著洗冷水澡,現在又坐在江邊吹風,估計低燒了現在。
**
「好了,你這麼急著要認識我有什麼事?」宋翌喬可不覺得是什麼一見鐘情的狗血戲碼,島上的幾年訓練,她的敏銳度比一般人都要高,「可別說你喜歡我之類的,我不信。」
「好了,喬喬,你上樓,到我房間去洗澡……」冷蕭然皺眉陰沉的開口。
紛紛準備出逃的眾人頓時停住腳步,氣勢洶洶的朝他們怒吼,宋翌喬被拽著下來,一群人圍了上來。
手上的行李箱被冷蕭然奪走,手腕被他攫住,他一言不發的把她拉回座位上,按著她坐下,命令似的開口︰「吃飯!」
冷蕭然瞟他一眼,鑽進了車子,宋翌喬有些躊躇。
宋翌喬小手模上他的臉,嬉皮笑臉的︰「你身手好好哦,教教我?」
甚至是在島上基地的幾年,危險的面臨死亡的時候,她還是沒哭。
「看路!」冷蕭然冷冷的丟一句回去。
「別動!該死的!」冷蕭然閉上眼,逼著自己完全忽視,額角的青筋都崩起,誰看了都一眼就看出來他在忍。
看她氣呼呼的不說話,冷蕭然再加大恐嚇力度︰「我明天就去做了他,要是他死不瞑目我就告訴他是因為他勾。引了我女兒……」
冷蕭然剛想開口,宋翌喬已經恢復了笑容,扯了扯衣服,語氣禮貌而客氣︰「能借個浴室我洗個澡嗎?水費我會補給你。」
這樣的情況一直僵持著,宋翌喬體力不支,伸手模了模額頭,果然,發燒了。
正猶豫著,冷蕭然冰冰涼涼的聲音就竄了出來,宋翌喬扁扁嘴,還是坐了進去,車門關上,前面的一塊黑色的門板緩緩下降,隔絕了阿達和他們之間的視線。
閉了閉眼才說話︰「我只知道我自己從來不曾有機會回來。」
被親生父親宋越峰當面數落自己是野種,她沒有哭。
宋翌喬不說話,像是鬧事之後有些虛弱,靠在莊愈肩膀上。
「不用去醫院,回家而已。」
「你!」宋翌喬氣急攻心,都說了自己猜測那人不簡單,他現在還把自己往那處想,真卑鄙,就許你找個孟姿妍,我還不能找,我就找光頭,「我就愛找光頭,就算莊愈心懷不軌,但是那光頭確實還是為我剃光的,我就喜歡,行吧!」
冷蕭然一直閉著眼楮,氣息勻長,看似淺眠。
宋翌喬對上孟姿妍的眼神,越看越像昨晚的鬧的滿城風雨的女飛賊,雖然看不到臉,但是那雙水眸和渾身清冷的氣質,讓宋翌喬不由自主的疑惑。
孟姿妍解下圍裙,像是個迎接丈夫回家的妻子伸手接過冷蕭然的外套掛好,才親昵的上前挽住他的手臂開口︰「洗澡水我放好了,出去大半天了要洗個澡嗎?」
宋翌喬揮開他是手,突然間蹦了起來,沖到正在舞台上唱歌的舞者旁邊,一把搶過麥克風︰「有人要燒了這里,快跑啊……跑……」
「我……」
「那為什麼你剛才不說?」
對啊,自己現在是要去哪里?
「嘿,我們又見面了。」
「夠了,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代理律師,該管的你管,不該管的最好不要管,如果你還不想回以前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就不要自作聰明!」
黃毛模了模頭,笑的憨憨的︰「你上次說喜歡光頭……」
她的話讓冷蕭然眉心都擰起,深深的看著她,像是在想什麼,一言不發。
孟姿妍朝她看了一眼,眼波在她身上流轉,任何女人見到她穿著一男人的襯衫都會曖昧的胡思亂想吧,只是她微微的一笑︰「是喬喬吧?都長這麼大了,好久不見了呢。」
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些酸酸的,剛才進到冷家燃起的興致完全的湮滅了。
「我去……」
宋翌喬膽戰心驚,冷蕭然絕對做得出來,即使莊愈是有目的,可是至少到目前為止都沒加害過自己,自己也不能這樣吧?
看著莊愈猶疑的神色,宋翌喬覺得好笑︰「小莊莊,我爹地比較早熟……」
宋翌喬整理了一下衣服,淡淡的回答︰「沒事,可能里面有點悶,我又用吹風筒吹了頭發,所以有些熱到了。」
冷蕭然打斷她的話,有些煩躁。
幸好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冷蕭然大步走了出去,宋翌喬一愣,匆匆的也跟了上去。
「啊?這怎麼回事?」
宋翌喬待在酒吧的最角落,一口口的喝著啤酒,眼里有些迷蒙。
冷蕭然眉頭皺了皺,想起剛才那個小光頭的樣子,點點頭。
宋翌喬捏緊了拳頭,她明白,她怎麼會不明白,她從來都是自以為是,從來就以為只要付出了就會有回報,可惜殘酷的現實告訴她,即使重生,即使什麼都按照自己劇本來,她還是被遺棄的對象。
胖子揮了揮手,隱藏在人群之中的手下立即叫囂著站了出來,宋翌喬微微抬眼望了望,勾唇笑了笑再閉上眼楮。
宋翌喬氣結,那樣的環境下,一個看起來就像是女主人的人告訴你你房間沒有了,你去住客房吧,你去用員工的浴室吧,她哪里還有什麼心情去查證?
這計劃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陰險毒辣好吧?
「……」
心里禁不住有些憋悶,深吸口氣才回頭︰「沒關系,我不住這里,就是想借個浴室洗澡。」zVXC。
宋翌喬沒有說話,看著孟姿妍匆匆的跑上樓叫佣人去收拾房間,冷蕭然卻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像是想從她一時間沉默的表情里看出些許端倪。
莊愈稍微的猶豫了一下,還是出手格檔,宋翌喬細細的看了看,他快很準的腿法和力道,不會是簡單的什麼跆拳道之類的,而是比擬正規軍人的搏擊和格斗術。
宋翌喬四周圍看了看,雙眸一定,定在酒吧的招牌上,要不要進去喝一杯呢?不是都說一醉解千愁嗎?
宋翌喬拉回思緒,拍了拍褲子站了起來︰「還好,我走了。」
莊愈似乎因為她靠的那麼近有些呼吸不順暢,宋翌喬含了一抹笑,拿起桌子上的一大瓶酒就這麼灌下去,一時間胃燒的厲害,膽子也越發大了,她就要看看這突然出現的小子背後是誰在搞鬼。
「理由!」冷蕭然冷了臉回答她。
話音剛落,幾只咸豬手就伸了過來,莊愈眼疾手快抬腿幾個飛踢橫掃,幾個手下哀嚎著倒下。
冷蕭然毫不猶豫的回答︰「找幾個部隊的朋友……」
回家?
只是稍微的躊躇了一會就抬腿走了進去。
「很簡單,他就算執行任務,也必須回到部隊,我只要套幾次的資料就知道他的來歷,如果真是特種部隊的新兵蛋子,那就好辦了,部隊里常常有的格斗比賽,我安插人手進去,比賽中神不知鬼不覺的擰斷他的胳膊和大腿,讓他半身不遂的住醫院,這樣一來出了部隊的包圍,在醫院里更好下手,隨便跟他的藥水里加多點東西,或者讓他吃錯藥什麼的,他非死既殘……」冷蕭然陰森森的描述著他的大計,看了宋翌喬一眼,「喬喬,你說爹地這個計劃是不是太輕了?」
冷蕭然抱著肩膀好笑的看著她︰「怎麼,你不願意,不忍心看到我這麼對他,嗯?」
擦!
「……」宋翌喬一怔,瞪大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就算自己剛才說懷疑他有目的接近自己,而最終目的是他,可是也不用還沒查清就行動吧?
拉著行李箱坐在江邊,看著黑漆漆的江水和懸掛在天空中的一輪圓月,覺得自己有些淒涼,活過兩次,沒有一個朋友,沒有一個親人,沒有過一段愛情,典型的三無人員,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加淒涼嗎?
一場打架就這麼煙消雲散,看熱鬧的人緩緩的散開,在酒吧就有這麼個好處,圍觀只要不出事,一般沒人理會,歡樂繼續。
宋翌喬沒想到他眼光這麼銳利,心里暗自的打量了他一番,忽然想起昨晚在黑暗中準確打下女飛賊身上縴細鋼索的神槍手,還是多看了他幾眼,應該不會是他,那種槍法應該是像冷蕭然那樣的人才打的出來。
噗!
尼瑪的!這男人是吃飽了撐的是吧?剛才把自己丟出家門不是撂下狠話說以後也不見了嗎,現在是怎樣,還不到半天,又開始充當起她爹地作威作福來了?
听著她的話,冷蕭然莫名的受用和舒坦,轉身不再說話,方向盤一轉,車子緩緩的開起來,宋翌喬一怔開口問︰「去哪里?不用去醫院,我自己身體自己知道,我不過是受涼了低燒,睡一覺就好了……」
「呃……你要怎麼做?」
伸手拖過行李箱,孟姿妍已經從樓上下來,她一眼就看穿了宋翌喬和冷蕭然之間似乎有些不愉快,唇角含笑︰「喬喬,改天我給你把房間重新裝修一下,畢竟這麼多年客房一直空著,都不知道有沒有老鼠蟑螂什麼的……」
咦?
「媽媽……」
「喲呵,小光頭,我告訴你,在這里,你爺爺我就是道理。」胖子揮了揮手,「上,那丫頭給我抓過來。」
「呃……」
「當然!」宋翌喬揚起小臉,一臉的倔強。
一個胖子沖出來,抹了一把汗水指著宋翌喬和莊愈。
正想要說話拉近彼此間的距離,他靠近了些,似乎覺得宋翌喬身上有些燙︰「你沒事吧?有沒有不舒服?」
轉身要走,冷蕭然極為冷漠的一句話就砸來︰「你今晚踏出這里一步,就不會有機會再讓你回來,你自己最好明白。」
「抱歉啊抱歉,剛才車子沒開好。」阿達的聲音從門板外傳來。
「不去!」宋翌喬冷了臉看著他。
宋翌喬離開之後,冷蕭然臉色也不是那麼好,雖然沒有派人去追,可是暗中保護的人都已經自動自覺的出發了,孟姿妍咬牙,自己陪著他這麼久,從小到大,甚至陪著他經歷過那麼多次的死亡,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與日俱增才是,為什麼這個孩子一出現就那麼的不一樣?
一聲怒吼在她身後炸開,宋翌喬眯著眼回頭,咦,這個人怎麼那麼眼熟?
「哪里?啊,快跑……」
「蕭然,你不要這麼凶她,她還是個孩子呢。」孟姿妍嬌嗔了一句,縴縴素手抬起,幫著宋翌喬盛了一碗湯,「喬喬,蕭然就是這個脾氣,你別怪他。來,喝湯吧?」
「你個光頭小子,以為一句道歉就好了啊?」胖子不依不撓。
宋翌喬不看他,仍舊是淡淡的語氣︰「那個人叫莊愈,莫名其妙的接近我,身手不凡,看起來像是受過正規部隊培訓的新兵蛋子,找上我,估計是沖著你來的,你自己小心。」
「你……還好嗎?」莊愈見她陷入沉思,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她可是還記得那次她在醫院里月兌的光溜溜的樣子。
莊愈有些焦急︰「那你們要怎麼辦?」
一陣的沉默。
丫丫個呸!姐姐我喜歡沒頭的!可是能說麼!
宋翌喬不回話,拉了行李箱就要走,冷蕭然起身︰「去哪里?」
「嘔……」
胃里涌上一層酸水,宋翌喬準確無誤的吐了冷蕭然滿身。
車里響起一陣暴怒︰「宋翌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