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馥雅拉住醫生,不敢走進病房,因為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態,而且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範博宇的爸爸安排的另外的事情,還是在說著讓他們兩個分手。
「現在還在做檢查,但據送老人過來的人說,老人是昏倒在了路上,具體是什麼病,等一下告訴你。」醫生笑著說,但很明顯的看的出來醫生臉上有著安慰一樣的笑意。
歐馥雅愣了一下,但還是站在病房的外面不敢進去,雖然她不是無情的人,但此時此刻還是在想著,如果範博宇的爸爸想安排這樣的事情也不會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這樣,歐馥雅當真的覺得,範博宇的爸爸可以去當演員和編劇了。
想了一下,歐馥雅覺得範博宇爸爸的臉色也不想是假的,在說了,病這樣的東西雖然可以裝,但範博宇爸爸這樣清高的人,怎麼會讓自己昏睡在路邊。
「爸爸。」歐馥雅最終還是走了進去,然後臉上帶著笑意,只是她的出現讓床上躺著的人完全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而是繼續的望著天花板。
歐馥雅愣住,然後上前再次小聲的問道「爸爸你想不想吃東西,如果你想吃東西我去給你做。」歐馥雅繼續的問著,雖然她不是無情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覺得有些事情很蹊蹺。
只是歐馥雅的問句還是沒有得到人的回答,範博宇的爸爸還是望著同樣的地方。
歐馥雅不在說話,找來椅子坐到範博宇爸爸的旁邊,然後望著範博宇的爸爸,然後再次等待的想听著這位老人說著讓她和範博宇分開的話語,因為歐馥雅當真的不相信,像範博宇爸爸這樣健康的人,會有什麼病。
大概過了四十多分鐘,醫生叫歐馥雅到醫生辦公室里面去,也在這四十多分鐘里面,歐馥雅和範博宇的爸爸當真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歐馥雅站起身,再次看了一眼範博宇的爸爸,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看見範博宇的爸爸臉上似乎還帶著一點點的期待,眼楮上面很明顯的看見了閃動了一下。
「爸爸你等我一下。」歐馥雅笑了笑,但似乎也是因為範博宇爸爸的這個表情,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咯 了一下,感覺好像是真的一樣。
移動步子,歐馥雅走到醫生的辦公室,然後也很清楚的看見醫生蹙著眉頭,然後看著自己旁邊放著的片子。
「醫生,你好。」歐馥雅坐到椅子上面,其實還是不願意範博宇的爸爸得什麼病,所以她此時想到的是,範博宇的爸爸還是在騙他,就算歐馥雅在某些時候真的很討厭他,但畢竟是長輩,還是希望這個長輩好一點。
「就你一個人在這里嗎?」醫生詫異的開口,聲音很清脆。
歐馥雅臉上還是出現了遲疑,然後點了點頭「他們都在上班,只有我一個人過來。」
「你在家里面能做主嗎?」醫生再次開口,這樣的問話反倒是問住了歐馥雅,而且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醫院听見了這樣的話語。
「爸爸的家里面我做不了主,但我自己的家我或許能做主。」歐馥雅拉扯出笑意,如果範博宇爸爸和媽媽的事情能做主,那她估計也不是歐馥雅了。
「你和那個老人倒地是什麼樣的關系?」醫生繼續看著自己面前的報告,然後繼續的問著。
「我是他的……兒媳婦。」歐馥雅聲音說得有一點艱難,因為她很清楚的知道,範博宇的爸爸根本就沒有將她當成兒媳婦。
「那你把這位老人的兒子叫過來吧。」醫生再次開口,好像說病情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醫生這樣的狀態,讓歐馥雅似乎意識到,範博宇爸爸的病當真的不是輕松的事情。
歐馥雅想了一下,拿起電話,覺得這樣的事情還是應該通知範博宇,所以拿起電話撥通了範博宇的電話號碼,只是讓歐馥雅沒有想到的事情是,範博宇居然沒有接她的電話。
想起有一點郁悶了,歐馥雅只好再次坐到椅子上面「醫生不好意思,我老公還在開會,你有什麼事情對我說就行了。」歐馥雅淡淡的笑著。
醫生听見這樣的話,搖了搖頭,然後很認真的說道「現在的年輕人總是忙這個,忙那個,自己的爸爸沒有幾天時間了,還是很忙著,要知道父母只有一個,失去了就沒有了。」醫生說著,反倒是一種責怪的口吻。
歐馥雅當真的覺得醫生說的話確實不對,然後問著「我公公的病真的很嚴重,還是肝癌晚期?!」歐馥雅直接問了,確實很著急的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醫生在听見歐馥雅的話後,他還愣了一下,然後說「原來你們知道這個事情啊?你們知道怎麼現在還要讓老人一個人外出?!」醫生臉上是嘲笑。
歐馥雅的臉上出現了蒼白「不是,醫生是我猜的,我們真的不知道。」歐馥雅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如果是自己的公公拿著肝癌晚期來叫他們離婚,估計這個醫生更覺得不可思議。
醫生搖了搖頭,覺得歐馥雅說的事情當真的有點好笑。
「確實是肝癌晚期,但我在想,你的爸爸應該在一個月前應該就檢查出來了,因為會痛,不可能還忍受到現在。」醫生拿著片子,然後指著上面的黑點說著。
「還有,現在必須要接受治療,如果不治療,癌細胞會擴散得很快,而且我還是建議你們轉到更大的醫院去。」醫生將報告單子放到歐馥雅的面前。
歐馥雅的臉色確實變得有點蒼白了,她遲疑了很久,似乎想了很久才將這報告單子拿到自己的手上看了起來,每一樣醫生都寫得很清楚。
歐馥雅看了一片,然後將單子放到桌子上面,突然很認真的問道「醫生,你當真的沒有騙我,沒有和我爸爸一起聯手來騙我?」歐馥雅真的還是不相信,畢竟範博宇的爸爸想趕走她的舉動是明顯的,想想用這樣的辦法不是不可能,在說了,範博宇的爸爸有錢,讓醫生在她的面前演戲更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醫生睜大眼楮,然後用一種很驚訝的表情望著歐馥雅,突然拍著桌子「里面這些做兒女的真的可笑,你看看你爸爸的臉,你覺得這種事情是我們兩個裝出來的嗎?而且你覺得哪個會裝在看是癌癥晚期病人?!」醫生當真的覺得歐馥雅是莫名其妙。
歐馥雅不在說話,覺得自己的耳朵有點耳鳴,醫生說這樣的話說得很對,確實,範博宇的爸爸是一個很有涵養的人,不管怎麼樣,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來讓她和範博宇離婚,想想那天他都很直接的當著這麼多人辱罵他,如果真的能安排好了,他不如先就這樣做,而且先下手自己的兒子,而不是她。
「醫生……醫生我爸爸還有多少日子,還能救嗎?」歐馥雅的嘴唇顫抖了一下,當真的是一種害怕了,畢竟自己的身邊還沒有人得這樣的病。
「我們醫院確實設備有限,我還是是建議送到大醫院去。」醫生緩緩的嘆了一口氣「你將報告拿走吧,具體你們想怎麼樣,還是你們自己商量……。老人也只有那麼一段時間了,作為晚輩,你們還是好好的照顧老人,多陪陪老人。」
歐馥雅覺得自己的手一直是顫抖的,她將報告拿到了自己的手上,現在的她完全腦袋是一片空白,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她不是一個無情的人,更不能因為範博宇的爸爸得病了,她就很開心,然後想著這個老頭死了,她就可以和範博宇毫無顧忌的在一起?
但他們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些年,歐馥雅覺得人和人都是有感情的,就像現在的她一樣,心情很不好,甚至還帶著一點點的沉重。
歐馥雅走到病房外面的時候,還是顯得遲疑,她不明白為什麼今天昏倒後,範博宇的爸爸找來的人是她,難道他的軟弱想讓她看見,還是又想勸著離去的事情?
打開病房的門,歐馥雅臉色似乎和範博宇爸爸的臉色一樣蒼白,如果此時在這兩個人的面前說一個笑話,估計這兩個人也是不會笑出來的。
「報告出來了嗎?」範博宇的爸爸開口,聲音完全是干澀的,而且歐馥雅很清楚的听見,雖然範博宇的爸爸很希望掩飾著自己聲音里面的害怕,但歐馥雅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听見了。
「出來了,醫生叫我們去大醫院。」歐馥雅如實的說著,聲音是清淡。
範博宇的爸爸突然冷笑了一聲「我剛才還在想,這樣的小醫院是不是和大醫院不一樣,萬一檢查報告出了錯誤,說不定還能哄哄我開心,但看來真的是我多想了。」範博宇的爸爸搖了搖頭,歐馥雅很明顯的看見範博宇爸爸的眼楮里面有著眼淚。
歐馥雅不自然的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嘴唇,人都是這樣,在生命面前都是脆弱的。
歐馥雅走到範博宇爸爸的面前「爸爸我打電話給範博宇,讓範博宇馬上過來。」歐馥雅邊說邊拿出電話,這樣的事情不可能不告訴給範博宇。
「不要打電話給範博宇,不要打電話給任何人。」範博宇的爸爸完全是驚慌,然後坐起身子想去搶範博宇手上的電話。
「為什麼?爸爸你的病這樣的嚴重,為什麼不通知範博宇?」歐馥雅覺得很詫異,完全不明白的問道,難道當真的不說。
「誰也不要通知,包括範博宇的媽媽,想想如果他們知道這件事情不知道好傷心。」範博宇的爸爸緩緩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的鞋子穿上。
「鞋子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我回去晚了,範博宇的媽媽一定很著急。」範博宇的爸爸站起身,明顯差點摔倒在地上。
歐馥雅連忙上前扶住範博宇的爸爸「爸爸我跟媽媽打電話,讓她過來,這件事情是大事情,不能不讓他們知道,如果你不願意讓他們知道你這樣做真的很殘忍。」歐馥雅開口,臉上的擔憂是明顯,確實,這是一件大事情,不可能不讓他們知道。
「我告訴你,這是我們家的事情,這件事請我說了算,你沒有資格來管我的事情。」範博宇的爸爸加大了分貝,在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怒氣。
歐馥雅只好不說話,遲疑了一下,歐馥雅上前扶住範博宇的爸爸,然後再次開口「爸爸我覺得你今天不能回家,你這樣回家估計媽媽會起疑心,你的臉色很不好,我還是建議你在醫院睡一晚上,然後打個電話給媽媽說你在哪個朋友家,其實你這樣回去,媽媽會更加的擔心。」歐馥雅實話實說,但就是不明白為什麼這件事情範博宇的爸爸不願意告訴給範博宇和範博宇的媽媽,難道就準備這樣悄悄的,然後自己一個人治療?
範博宇的爸爸愣住,然後用手模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點了點頭,再次回到床上,再然後模出自己的電話,想也沒有想的撥通了範博宇媽媽的號碼。
「老婆,今天老王叫我去釣夜魚,我晚上就不回來了,你明天早上我把魚提回來,你給我做鯽魚湯喝。」範博宇的爸爸在和範博宇媽媽說話的時候,聲音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完全是變成了另外的語調,甚至還帶著溫柔。
「你放心,還有老王的兒子,你等一下不要給我打電話了,我們三個電話會關機,因為釣魚是需要安靜的。」範博宇的爸爸繼續說著,聲音還是寵溺。
「我都一大把年紀了,我大半夜的還能做出什麼來?你早點睡,不要管我了。」範博宇的爸爸說完後將電話掛上,只是當他掛上電話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馬上發生了變化。
歐馥雅緩緩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將範博宇的爸爸扶到床上。
「爸爸你想吃什麼,等一下你空月復輸液是不好的。」歐馥雅是關心,但範博宇的爸爸還是搖了搖頭,只是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很驚恐的說道「我告訴你,你不能將這件事情告訴給範博宇,除了你,我不想任何人知道。」範博宇的爸爸躺到床上,然後嘆了一口氣,本來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歐馥雅听著是覺得很好听,似乎這個老年人信任的就是她,但仔細想想,家里面的人一個都不需要通知,那似乎只是在代表著她是一個外人。
「爸爸我覺得還是要通知範博宇,你說不通知媽媽這件事情我能了解,但範博宇你都不通知似乎……。而且範博宇身邊有很多專家,我覺得好事讓專家都看看。」歐馥雅開口,但看見範博宇的爸爸還是搖頭。
歐馥雅不在說話,其實她一直都不會勸人,更不會勸說這樣的事情。
「你去給我買一點稀飯吧,覺得嘴巴一點味道都沒有。」範博宇的爸爸不想在討論這些事情,淡淡的開口,聲音里面帶著一點點的無奈。
歐馥雅點了點頭,然後走出醫院,此時醫院外面的天空已經是另外的顏色,已經黑得差不多了,路燈成為了這個城市唯一的照明物。
歐馥雅覺得自己的心情當真的有點沉重,她拿出電話,然後想給範博宇打個電話,她是真的覺得這件事情必須告訴給範博宇和她的家人。
只是當歐馥雅將自己的電話拿出來的時候,她驚訝的看見上面有好多未接來電,而且上面只有一個人的電話,那就是範博宇的電話號碼。
歐馥雅看了看手機上面的時間,確實這麼晚了一直都沒有聯系範博宇,不知道這個男人的晚飯是怎麼解決的。
歐馥雅帶著抱歉的將電話回撥過去,然後責怪自己怎麼就是沒听見電話聲音呢?
歐馥雅的電話響了一聲,範博宇那面,就將電話接通,速度是很快的,看來這個男人是將電話拿到自己的手上,而且似乎是在等歐馥雅的電話。
「歐馥雅你是不是越來越過分了,你不管我吃飯的事情就算了,但你也得告訴我你去什麼地方了吧?!我到你公司去沒看見你人,打電話你也不接,你到底有沒有將我這個老公放在你的眼里?!」範博宇完全是咆哮的說著,確實是生氣了,他都想報警了,想著這個女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都這個點上面了,不接電話,沒有消息。
歐馥雅抿著嘴,然後說著抱歉,本來想開口將範博宇爸爸的事情說出來,但話到嘴邊歐馥雅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為範博宇的爸爸剛才說得很清楚,一點都不想讓範博宇知道,如果等一下範博宇知道這件事情了,一定會馬上到醫院,肯定一定會兩父子都不開心的。
歐馥雅不在說話,只好嘴巴上面說到「我在蘇俊毅的公司,稿子的事情都成為了我心理面詬病了。」歐馥雅邊說邊走到買粥的地方,然後嘴巴說著要什麼粥。
「蘇俊毅都不請你吃飯,讓你這個弱女子還在外面買東西。」範博宇的口氣是易發的不好。
歐馥雅緩緩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本來她還想今天晚上回去教育範博宇的,想問問這個男人今天跟莫文雅到底去了什麼事情,怎麼兩個人單獨約會,但這下卻好了,她還反倒成為了被範博宇攻擊的對象。
歐馥雅將粥提到了自己手上,另一只手提著咸菜,歐馥雅覺得自己完全是拿不住電話了。
「就這樣吧,估計今天晚上我要熬通宵了,你就不等我了,自己好好睡吧。」歐馥雅沒有猶豫的將電話掛上了,然後很清楚的知道明天這個小氣的男人一定會找她算賬的。
確實,當範博宇听見歐馥雅將電話掛上的時候,範博宇當真的覺得是火冒三丈。
起身,範博宇穿上衣服,拿著車鑰匙就想出去,然後想去找歐馥雅,想著這個女人最近真的是要翻天,工作這樣的重要,不!是蘇俊毅的事情就是這樣重要的事情,讓這個女人不止是廢寢忘食,而且還是到了夜不歸宿的地步。
只是當範博宇走出門的時候,發現自己為什麼要去找,如果等一下當著蘇俊毅的面將歐馥雅拉走,那是一件多沒有面子的事情,說不定蘇俊毅會說連自己的老婆都不放心。
其實細細的想來歐馥雅也不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畢竟他們在一起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範博宇緩緩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手機上面的日歷,想著這個女人怎麼還沒有動靜,如果這個女人懷孕了,估計對工作不會這樣的猖狂了。
範博宇緩緩的嘆了一口氣,四年前這個女人還是要顧家一點。
那天晚上歐馥雅沒有回家,她一直找醫院照顧著範博宇的爸爸,歐馥雅也很清楚的看見範博宇爸爸的痛苦,甚至看見這個老人原來這麼剛硬的脾氣,卻在疼痛的時候也在床上打滾。
醫生在早上的時候說著要轉院的事情,其實歐馥雅心理面很清楚,像範博宇爸爸這樣家庭,去美國醫治都沒有問題,但歐馥雅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不願意說呢?
歐馥雅緩緩的嘆了一口氣,春節快要完了,夏季似乎要來了,還帶著一點點的干燥出現了。
歐馥雅看了看時間沒,看著範博宇的爸爸已經睡著,她告訴護士她要離開一下,安排一些事情就回來。
歐馥雅其實此時的臉色也帶著一點點的蒼白,甚至覺得頭有些暈眩,畢竟這段時間她都沒有好好的睡覺,身體當真的有點吃不消。
開車,歐馥雅去了蘇俊毅那里,覺得雜志封面的事情完全是可以定稿了,而且她自己還是很滿意,只是讓歐馥雅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當自己走到蘇俊毅那里,才說出第一個字,她就突然暈倒在了蘇俊毅的辦公室,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而蘇俊毅急忙將歐馥雅送到醫院,還不到半個小時就被醫生宣布,歐馥雅懷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