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長谷部太郎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他的得力手下西裝男失蹤了,怎麼也聯系不上,這讓他感覺自己失去了左右手。◎p.com◎
他是使館武官,失去了西裝男之後,他能直接指揮的人只有負責使館警衛工作的一個警衛排,三十多人,但是這些人只能在明面上行事,一旦暗地里從事情報工作被法屬印度支那聯邦當局知道,就會引起外交糾紛。
使館武官的基本任務是武官的基本任務是從事軍事外交和軍事情報工作。同時,它還是使館館長的軍事顧問,在軍事交往和談判輔佐館長工作。武官的具體職能包括以下幾個方面︰(1)以本國武裝力量代表的身份與駐在**方保持外交聯系,辦理兩**隊間的交往和交涉事宜;(2)開展與駐在**政官員、社會人士以及外交使團(主要是外國武官)的外交和社交活動;(3)根據兩國協議和上級指示,承辦或者是協辦軍事援助、軍事訓練、軍品貿易、軍工合作和軍事技術轉讓等事宜;(4)以一切合法的手段調查與軍事有關的情況,直接或者間接通過使館將情況報告給派遣國一些相關的軍事部門。
四名帶來的手下被殺,路易給扣押的軍火放行,以及西裝男的失蹤這些事情讓長谷部太郎感覺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向他罩過來,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如果是正常的使館武官,根本不需要他來當任,直接找一個軍隊佐級軍官就可以,但是他來到這里的任務就是搗毀東南貨運公司,讓滇越鐵路沒有軍火輸送到國國內,這是秘密戰線的事情。這種事情在這個時期暫時還不能在明面上進行,畢竟法國佬也是不好惹的。
沒有人手怎麼辦?總不能他親自上陣吧?一旦被法屬印度支那當局發現,後果很難想象,雖然他有外交豁免權,但這種事情被發現的後果是他絕對承擔不起的。
長谷部太郎心急如焚,人員失蹤這種事情還不能報案,因為那些人根本不在使館人員的編制內,報案還可能引起更大的麻煩。
這時大使秘書走進來報告︰「少佐閣下,今晚七點。法屬印度支那聯邦總督卡盧特在家舉行宴會,大使閣下讓我來通知您到時跟他一起參加!」
長谷部太郎皺眉問道︰「什麼名義?」
「沒有什麼名義,就是一次正常的宴會,少佐閣下,這種宴會的性質也就是方便各國使館人員交流」。
長谷部太郎點了點頭︰「好。到時候我會去的!」
莫冥這兩天一直監視著日本使館,總算讓他搞清楚了長谷部太郎是誰,今天天還沒亮,他就潛入了使館內並藏身在長谷部太郎的辦公室內書櫃里面,長谷部太郎與使館大使秘書的對話被他听了個一清二楚。
等使館大使秘書走後沒多久,長谷部太郎也離開了辦公室,不知道干什麼去了。莫冥推開書櫃從里面出來,自言自語道︰「法屬印度聯邦總督府?今晚七點?」
他說著開始在辦公室里觀察起來,戴上一副白手套走到辦公桌後面打開抽屜,抽屜里都是一些私人用品。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正當他準備合上抽屜時看到了放在抽屜底部的一張病歷。
病歷?莫冥將病歷拿出來翻開一看,這是一份最新的病歷,日期還是前幾天的。是河內一家大醫院開出的病歷,病人姓名正是長谷部太郎。這張病歷上顯示長谷部太郎患有嚴重的肝病,肝功能非常不好。
莫冥模了模下巴合上病歷放回原處,不能從門外出去,門外有兩個守衛,出去不驚動他們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從窗戶下去。
有驚無險的潛出了使館回到車上,莫冥思索著該怎麼讓長谷部太郎在意外死去呢?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想謀殺一個人並讓人看上去是意外,這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只要負責調查的人是一個很有經驗的偵破高手,就能看出破綻,但是如果死者是死于疾病呢?
總督府、交際酒宴、各國大使、武官、成群的交際花、長谷部太郎、肝病,莫冥將這些名詞一個個寫在筆記本上,然後模著下巴上的胡渣思索著計劃,半個小時後,他腦里有一個計劃慢慢成形,但是執行這個計劃他一個人不行,必要找人幫忙,而在河內能幫他忙的只有國府駐河內使館。
撕下筆記本上的這張寫滿名詞紙張,莫冥掏出火柴點燃燒掉了紙張,然後發動汽車離開了這里。
半個小時後,莫冥開車到了重慶當局駐河內使館門口,停好車,他下車走到守衛面前掏出證件遞過去說︰「我是東南貨運公司的莫名,有事求見梁國棟校!」
門口守衛打量了莫冥一下,問道︰「有預約嗎?」
莫冥眼楮一瞪︰「預約?屁的預約啊?你去告訴梁國棟,如果他不見我,那麼東南貨運公司將不會再往國內輸送軍火,叫他讓前線的士兵都拿著燒火棍跟日本人打吧!」
守衛也不是傻,立即明白眼前這人不是好惹的,一旦把這人得罪了,梁國棟肯定會拿他開刀,槍斃都是輕的。
守衛想到這里,連忙賠笑道︰「先生別生氣,是小的錯,您大人大量,別跟小的一般見識,我這就給您去通報!」
「還不快去?老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守衛答應一聲撒腿就像使館內跑去。
梁國棟正在辦公室辦公,听到門外響起敲門聲,喊了一聲︰「進來!」
秘書走進來匯報︰「校,大門外的守衛說有急事要見您!」
「門外守衛?」梁國棟放下鋼筆皺了皺眉頭,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秘書退到一邊讓開,守衛走進來立正敬禮︰「報告校,門外有一個自稱是東南貨運公司名叫莫名的人,他說有急事要見您!」
梁國棟想了想疑惑道︰「東南貨運公司的莫名?我不認識他啊,他說沒說找我有什麼事情?」
守衛道︰「校,他說如果您不見他,那麼東南貨運公司將不會再往國內輸送軍火,讓您和前線的士兵都拿著燒火棍去跟日本人打戰!」
梁國棟還沒說話,秘書就勃然大怒︰「嘿,當真是狂妄,這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口氣?長官,讓我去教訓他一頓!」
梁國棟掃了秘書一眼說︰「如果你想上軍事法庭,那你就去吧!你真要是教訓了他,東南貨運公司真的不再向國內輸送軍火,上峰就是殺你一千個也不會解氣,守衛,你還在這干什麼?前面帶路,我親自去迎接他」。
「是,長官!」
莫冥趴在汽車旁抽著雪茄,不時地吐出一口煙霧,後面響起了聲音︰「是東南貨運公司的莫名先生嗎?」
莫冥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一眼梁國棟,應道︰「就是我,你是國府駐法屬印度支那使館武官梁國棟校?」
梁國棟敬了一個軍禮,笑著說︰「我是梁國棟,讓莫名先生久等了,請到我的辦公室喝茶!」
莫冥點了點頭,跟著梁國棟走進了使館內。
到了辦公室,分賓主位置坐下,秘書上茶之後就退了出去,並關上了房門。
梁國棟作了一個請到手勢,莫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時梁國棟放下茶杯問道︰「听哨兵說莫先生有急事找我?不知是什麼事情,如果我能幫得上忙一定不會推辭!」
莫名放下茶杯問道︰「我听說今晚總督府有一個交際酒會,梁長官應該也接到了邀請吧?」
梁國棟不明所以,疑惑道︰「沒錯,莫先生怎麼知道這件事情?」
莫冥擺手道︰「你不管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我想進入酒會現場,因此我想請梁長官幫我弄一張請柬!」
「請柬?你要請柬干什麼?這次受到邀請的都是各國駐河內大使和武官,並沒有邀請民間商人啊!」
莫冥想了想問道︰「你知道就在前兩天發生什麼事情嗎?日本駐河內使館武官長谷部太郎指使手下綁架了海關官員路易的妻兒,威脅他扣押了我們一批價值兩百萬美元的軍火,而你們卻毫無察覺,我不知道你們的情報部門是干什麼吃的?」
梁國棟听了大吃一驚,情不自禁站起來︰「什麼?還有這種事情?他嗎的,看來下面那幫酒囊飯袋要好好整肅一下才行!莫先生,你放心,我這就跟總督府交涉,讓他們立即給這批貨物放行!」
「行了,等到你們行動起來,黃花菜都涼了!」莫冥擺了擺手,又說︰「現在這件事情已經被我們解決了,我們救出了路易的妻兒,路易感激我們給貨物放行了,但是事情卻沒有結束,長谷部太郎還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軍火通過滇越鐵路輸送往國內,唯一的辦法就是除掉長谷部太郎,讓日本人在這邊的勢力暫時無所作為,我們公司的高層已經傳來了命令,必須殺掉長谷部太郎,而且還不能給日本人插手法屬印度支那的借口,所以長谷部太郎必須死于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