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兩個車夫拉著黃包車從遠處而來,不多時,車夫們停下放下車轅,阿四和木村從車上下來,給每個車夫丟過去一塊錢,阿四伸手搭在木村的肩膀上低聲道︰「你能不能盡快回家就看你這次的配合了!別抖,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這兩天我們在外面玩得很高興!」
木村深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並排跟著阿四向機場大門走去,他不害怕才怪,他只是一個技術研究人員,不是戰斗人員,而且從小到大他還沒有干過這麼危險的事情,這可是一個要命的事情。
機場的防御他非常清楚,想進入機場不難,但是想要在機場內搞破壞並且成功卻不是很容易的,而且就算成功,逃出去的可能性很小,因為一旦發生情況,機場內一個聯隊的士兵就會從四面八方涌過來,讓人逃無可逃。
而他的任務是在今晚跟阿四在一起,阿四讓他干什麼他就得干什麼,他並不知道東方霸等人目的是什麼,只是知道他們想進入機場搞破壞,至于如何破壞他不知道。
離機場大門檢查處越來越近,阿四拍了拍木村的肩膀問道︰「木村君,你感覺這兩天玩得很怎麼樣?」
木村臉上擠出一點點笑容︰「喲西,大大滴好!」
「過幾天我們再去一次?」
「好!」
到了檢查處,木村和阿四一起將皮包放在桌子上讓士兵檢查,兩個士兵先是檢查了證件。然後又分別打開兩個皮包,一個士兵拿出一個鬧鐘看了看,隨手放在一邊,又在皮包里模出一把電子零件和一小捆細電線,「這是什麼?」
阿四平靜地說︰「收音機里的零件,我房間里的收音機壞了,我準備修一修!」
士兵眼楮一亮,熱情道︰「哦,長谷少尉還會修理收音機嗎?我們宿舍里的收音機也壞了,不知道您能不能幫我們也修一下。我們住在十五號營房19號房間。拜托了!」
阿四笑道︰「沒問題,不過你們要請我喝酒!」
「一定的,那是一定的!」士兵急忙點頭道。
阿四和木村很順利地進了機場,等遠離崗哨之後。木村低聲道︰「想不到你撒謊都不眨一下眼楮!」
阿四微笑道︰「經過這次事情之後。我相信你也能學會的!」
兩人很快到了長谷川博的宿舍。因為長谷川博是一個小軍官,所以有一間單獨的宿舍,面積不大。只能住一個人,房間里沒有什麼家具,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鋪。
打開電燈之後,阿四將房門關上,迅速在房間里檢查了一遍,然後對木村說︰「你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出了宿舍之後,阿四溜達到了機場一條跑道一側沿著下水道一直往前走,跑道上就停放著大量的戰機,跑道的另一側每隔二十米有一個環形防御工事,里面各有一個日本守衛。
雖然有巡邏隊不時的經過,但是沒有人懷疑阿四,走了幾分鐘他終于看到前面下水道的鐵條焊成的蓋子上豎著手指長的白色香煙。
他走過去蹲下然後扭頭前後左右看了看,沒有人注意這邊,他才將香煙拿掉,將這塊下水道的蓋子提到一邊草叢里放著,低聲道︰「是我!」
下水道里人听到聲音後,遞出來一個用防水布制作的背包,背包里面是一小桶密封的tnt**,他接過背包背在背上,然後又將下水道的蓋子蓋上才起身返回。
返回的時候阿四躲過了幾個巡邏隊,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宿舍,這時木村躺在床上快要睡著了。
他背包里的小桶**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又將自己和木村皮包里的東西都倒在桌子上,拿來一張椅子坐下開始工作起來。
木村看見阿四坐在桌邊忙碌,起身走過去好奇地問道︰「你在做什麼?」
阿四一邊動手一邊說道︰「定時炸彈!」
「納尼?」木村嚇得連連後退,臉色蒼白地結結巴巴說道︰「噢,我,我都干了什麼?該死,我怎麼沒想到你帶的這些東西是制做定時炸彈呢?」
阿四扭頭看著木村,和顏悅色問道︰「木村,你想打戰嗎?」
木村搖頭道︰「不想,我只想回家!」
「那你認為你們日本現在做的事情是對的嗎?你自己說說,你們的士兵在中國殺了多少平民?如果有一天別人跑到你們的國土上殺你的兄弟姐妹,你怎麼辦?」
木村沉默了,阿四也不理他,繼續制作定時炸彈,制作炸彈的其他零件都好辦,唯獨**不容易帶進來,因此東方霸只能利用下水道送一些**進來,為了弄開下水道出口處的那手臂粗的鐵柱欄桿,東方霸讓程功成搞來一把鋼鋸花了半個小時在河水里連續換了十幾口氣才鋸斷兩根鐵柱能夠讓一個人通過,剛才阿四取**的那條下水道里,程功成手下三十個人已經背著定時炸彈嚴正以待。
其實阿四不需要從正門帶零件進來,直接從下水道里程功成的手下那里拿定時炸彈,但是程功成等人制作的炸彈太大,從跑道旁邊的下水道到宿舍和武器彈藥庫、機庫等建築之間有不短的距離,攜帶不太方便,容易被巡邏隊盤查發現,因此東方霸才決定讓阿四帶著零件從正門進來然後再從下水道那邊取**,只要不是專業的特工人員檢查很難知道那些零件是干什麼的。
直到阿四將四個定時炸彈制作完成,木村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房里的兩人大驚,阿四立即將制作好的定時炸彈裝進包包里塞進床底下。而木村也被嚇壞了,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他們可是來搞破壞的,由不得他不害怕,如果被人發現就死定了。
阿四看見木村的樣子低聲道︰「你已經不能回頭了,現在我們是在同一條船上,船翻了咱們都得死,明白了嗎?」
阿四說完拍了拍木村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然後走到門口站定又回頭看了一眼木村才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少佐。大約三十多歲。阿四看見這個人的臉卻怎麼也從腦海里找不到這個人的資料,因為長谷川博供述的資料里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正當阿四不知道該怎麼招呼的時候,門外的人詫異道︰「長谷君,你這是怎麼啦?出去了兩天就好像不認識我了?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木村立即跑上前來笑道︰「是松下君啊。快請進來。長谷君這兩天在外面受了刺激。所以心情有些不好」。
松下真吾走進房間問道︰「怎麼回事?長谷君受了什麼刺激?」
「他看中的花姑娘被川田大隊的一個家伙搶走了!」木村立即說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撒謊怎麼也不眨眼了。
「哈哈哈,長谷君。你也太失敗了,自己喜歡的花姑娘怎麼能被別人搶走呢?你應該跟他決斗!」松下真吾埋怨道。
阿四低頭道︰「對不起,松下君,讓你失望了!下次我看見那小子一定揍得他滿地找牙!」
松下真吾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道︰「算了,記住你是一個軍人,可以戰死但不能受侮辱!」
「嗨!」
松下真吾走到阿四面前看了看他,突然問道︰「上次我給你的書看了嗎?」
阿四哪知道是什麼書,長谷川博根本就沒提起這件事情,他此時心里焦急如焚,看來這個松下真吾跟長谷川博的關系不一般,否則松下不會送書給長谷川博,他只能說道︰「對不起松下君,我這段時間太忙了,還沒來得及看!」
松下真吾點了點頭,走動兩步,突然掏出手槍對準了阿四,阿四和木村都嚇了一跳,他們都知道肯定是被松下發現了破綻。
果然,松下真吾冷笑道︰「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裝扮成長谷川博有什麼企圖?他從來不稱呼我為松下君,而是叫我表哥!我也從來沒有送什麼書給長谷川博!」
阿四臉色一變,右手動了動,但這一情況立即被松下真吾發現了,他厲聲道︰「我勸你最好別動,在你動手之前我手槍里射出的子彈就會打死你!」
現在不僅僅是阿四焦急,木村的心里也是著急得不行,他現在可是跟阿四在同一條船上,盡管他只是畫了一張圖,但是他跟阿四在一起已經是同謀了,無論怎麼做也洗清不了罪名,他腦筋一轉急忙走過來將手搭在松下真吾的胳膊上想將松下的胳膊壓下午,同時裝作大驚的樣子道︰「松下君,你是不是搞錯了?他不是長谷君是誰,我跟他認識一年了,難道我還認不出他來嗎?」
松下真吾沒敢絲毫大意,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阿四,說道︰「木村君,你被他騙了,你才認識長谷君一年,而他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但這個人明顯不是……」。
松下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他身體一側肋部傳來劇烈的疼痛,低頭一看,只見木村手握一把小刀刺進了他的肋部,他抬頭看著木村吐出一個字︰「你——」。
木村臉色蒼白地松開小刀,連續倒退幾步,身體不斷顫抖著,顯然他這是第一次殺人,心里害怕得不行。
「撲通」一聲,松下真吾倒在了地上,身體抽搐著開始痙攣,阿四迅速上前彎腰搶走松下真吾手里的手槍,又抬腿一腳踢斷了他的脖子,才松了一口氣。
將手槍插在腰間,阿四走過去拍了拍木村的肩膀說道︰「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木村臉色驚恐地抬起顫抖的雙手結結巴巴道︰「可、可是我殺了,我殺人啊!」
阿四安慰道︰「別害怕,木村,如果你不殺他,我們就暴露了,我們會被他押走,然後遭受殘酷的審訊,最後免不了一死,你這是自衛!明白嗎……」。
阿四好說歹說,說了一大堆安慰的話,木村才的情緒才穩定一點,阿四看了看時間,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不著急,時間很充足,他必須留出一點時間讓木村從驚慌中回過神來。
將松下真吾的尸體拖進床底下,阿四又把現場清理了一遍,以免這段時間再有人過來發現異常情況。
阿四很慶幸東方霸讓木村跟著他一起來了,否則他今晚不但完不成任務還會被松下真吾抓住。
東方霸知道阿四雖然本身的功夫很不錯,也受過特種訓練,戰斗力是沒得說的,但是阿沒有受過特工方面的訓練,在應對類似剛才這種場面等突發事件的能力上有所欠缺,因此才讓木村跟他一起來配合他。
日軍中也並不是人人都有狂熱的軍國主義思想,一些受過高等教育的技術兵並不喜歡打戰,而木村顯然就是這種人,他看見日軍士兵在中國的所作所為之後就不想打戰,只想快點回日本跟家人團聚,東方霸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讓他跟著阿四一起來的,有了他的配合,阿四將要方便得多,也正是因為東方霸的這個決定,才讓阿四躲過了一劫。
為了能讓木村從第一次殺人的驚慌無措之中緩過神來,阿四只能不斷跟他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這個辦法確實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十幾分鐘後,木村的臉色變得正常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我已經沒事了,現在要怎麼做?」
阿四頓時放心下來,說道︰「好,現在我來說說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待會我們兩個一起出去,我們的任務是在彈藥庫、油庫、機庫等重要建築設施安放定時炸彈,你的任務是事先去吸引守衛和巡邏士兵的注意力,方便我裝炸彈,你在吸引守衛和巡邏兵注意力的時候不能顯露出害怕、驚慌等情緒,要裝作若無其事跟他們閑聊!」
木村眨了眨眼楮問道︰「那跟他們聊些什麼呢?」
阿四翻了翻白眼,說道︰「你平時跟別人是怎麼聊天的就怎麼聊,男人之間的話題聊得最多的是什麼?雖然你跟那些守衛不熟悉,但是你可是話癆啊,難道你還找不到話題跟陌生人聊天?」
木村臉上露出笑意,點頭道︰「明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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