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傅大年的年輕人被倪振聲單獨叫到了院子里,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夏超就一揮手,身邊幾個穿西裝戴禮帽的人就一起擁上去將他綁了個結實,同時用抹布堵住了他的嘴。(文學館)
在普陀的一處會場,有一個叫丁聰的小隊長被他的老大中隊長叫到另一間房,調查部的人當著中隊長的面出示了刑堂的逮捕令,收買丁聰的日本特務也同時被抓。
洪家酒糟鋪里,孟鐵男等夏超等人走後,制止了下面那些手下們的議論,「好了,剛才沒听到人家說嗎?不許外傳,如果到時候你們被請去喝茶,老子可救不了你們!今天請你們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除掉影佐的爪牙,你們一個個出去帶你們的手下去領槍枝彈藥,等會影佐的人會來進攻這里,我們就在這里固守,外面還有人埋伏在周圍,等影佐的人來了之後我們內外夾擊,把他們全部鏟除!」
听說要打日本人,這些大哥們都興奮起來,這大半年來,日本人還算老實,沒怎麼鬧騰,他們這些人就沒什麼事干了,都快憋出病來。
很快,一百多人都領到了槍枝彈藥,他們在各自小隊長的帶領下分散在樓上、樓下、院子里等等各個角落,就這麼小小的一間酒糟鋪藏夏一百多人,確實有些擁擠,如果日本人用火炮,只需兩發炮彈就能把這里炸平,而隱藏在酒糟鋪的這一百多人估計會報銷一大半。
不多時,一輛小汽車,三輛輛卡車開到了酒糟鋪門口停下,前面兩卡車上跳下大批的日軍士兵,後面一輛卡車上跳下來二三十個身穿和服,腰挎武士刀的日本浪人和一些穿便服的特務。
小汽車上下來一個日軍少佐。將手一揮,第一輛卡車上下來的日軍士兵就沖到酒糟鋪門口,分成兩排用槍對準大門,兩個日軍士兵上前抬腳將大門踹開,酒糟鋪大堂內亮著電燈,卻沒有一個人。
一個日軍準尉伸手一指,兩隊日軍士兵就沖進了酒糟鋪大堂內。
「噠噠噠……」
大門正對面靠牆的一排盛放酒壇的木架後面突然響起了機槍聲,左側櫃台和右側裝酒糟的大木桶後面也同時冒出幾個腦袋用手上的沖鋒槍開始掃射。
最先沖擊大堂內的二十多個日軍頓時有十來個被放倒,剩下的日軍士兵慌忙一邊還擊一邊趴在地上。還有日軍士兵掀翻桌子擋在身前,可是他們三面受敵,擋住了前面,卻擋不住左右兩側射來的子彈。
日軍慌忙調了兩挺機槍機槍在門口掃射,子彈將盛放酒壇的木架掃射得木屑亂飛。木架上酒壇紛紛被打碎,酒水灑了一地,藏在木架後面的一挺機槍熄火了,顯然機槍手已經被打死。
大堂兩側的槍聲還在響,而日軍最先沖進大堂內的二十多人已經全部被干掉,主要是埋伏在酒糟桶和櫃台後面的火力太猛。
日本人也下不知道該怎麼辦,沖進去向右邊開槍。身後則會遭到攻擊,放過來也是這樣。
「巴嘎,巴嘎!」日軍少佐氣得大叫,「殺**。殺**!」
到了這個時候,日軍少佐也沒辦法了,他沒想到里面的人會有這麼強大的火力,看情況最少有三挺機槍和五支沖鋒槍。只能命令士兵死沖。
又有七八個日軍士兵沖進去,不過這次日本人學聰明了一點。沖進去之後就在地上連續打滾,躲避著從左右兩側射來的無數子彈。
雙方你來我往,子彈將酒糟桶上打出很多小洞,濃烈的酒香氣彌漫著整個大堂內,沖進去的日軍士兵就爬起來要跟埋伏的人進行白刃戰,但埋伏的人怎麼會這麼傻,端起沖鋒槍從掩體後面閃出來掃射。
在他們打死這些準備拼刺刀的日軍士兵後,從門外又沖進來十幾個日軍士兵,將他們打死,日本人在付出了三十多人的代價終于控制了大堂,龍幫損失了八個人。
「殺**!」一個日軍準尉大叫一聲,日軍士兵們迅速分成兩隊分別向樓上和後院沖去。
「噠噠噠……」
「噠噠噠……」
從樓梯上和後院同時傳來槍聲,沖上木質樓梯的最前面兩個日軍士兵當即被打死滾了下去,連後面的日軍士兵也不得不退下來,而在後院一個石磨後面卻有一挺機槍封死了大堂進入後院的小門,真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日本人連續死了五六個士兵才停止繼續向後院沖,這樣沖純粹是找死。
日軍少佐意識到這次啃到了一塊硬骨頭,按照對方這種程度的火力,想要完全控制整個酒糟鋪只怕要付出一兩百人的性命,可他現在手下的人除去已經死掉的也只有五六十人了,恐怕還沒等他控制酒糟鋪,帶來的士兵和浪人們就死光了。
「巴嘎!」日軍少佐氣得連連大叫不止,觀察了一下情況之後,對那些日本浪人們命令道︰「你們滴,爬窗戶到二樓去!」
「嗨!」浪人頭領低頭答應一聲,立即回到浪人們面前指揮浪人們從外面爬上二樓從窗戶里沖進房間。
浪人們身手很敏捷,一個個很快爬上了門前幾個大樹,準備從大樹的枝條上跳進窗戶內。
這時,酒糟鋪二樓的兩扇窗戶突然被推開,六七支只沖鋒槍槍口出現噴出一道道火舌,子彈像狂風一般席卷而去,爬上樹的浪人們紛紛掉落在地上死去。
街道上的日軍軍官和剩下的士兵嚇了一跳,慌忙躲在卡車和小汽車後面,防止被二樓上射出的子彈打中。
酒糟鋪後院內一間廂房內,孟鐵男穩穩當當坐在太師椅上,左手手掌上兩枚碩大的鋼球在手指的撥弄下轉個不停,右手拿著一個小紫砂茶壺,將茶壺嘴塞進嘴里咪了一口茶,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小弟回答︰「老大,日本人被堵在大堂里了。埋伏在大堂里的八個兄弟陣亡,日本人想從外面爬樹上二樓,但被二樓的兄弟打了下去,死傷十幾人,剩下的人都躲到卡車後面藏了起來」。
孟鐵男點了點頭,又問︰「對面的兄弟都到位了嗎?」
「已經過去差不多二十分鐘,應該已經到位了!」
孟鐵男想了想吩咐道︰「不等了,再等下去日本人可能會呼叫援兵,立即發信號。讓對面的人動手!」
「明白!」小弟答應一聲就轉身出去了。
後院里很快就傳出一陣響亮的口哨聲,這聲音傳得很遠都能听見。
這個聲音響過之後只過了幾秒鐘,酒糟鋪門前街道對面的一間理發店樓上樓下的窗戶和大門突然被推開,幾十根槍管露出來噴出無數道火舌。
藏在卡車後面的三四十個日軍軍官和士兵們完全沒有防備,後背就遭受了猛烈的打擊。瞬間就有十幾人中彈倒地,剩下的慌忙跑向卡車的另一側,有的直接從卡車下面爬過去。
而在這時,酒糟鋪二樓又響起了槍聲,剩下二十多日軍士兵們再次遭受攻擊,雖然酒糟鋪二樓不時有人中彈倒下,但是龍幫的人畢竟是居高臨下佔有絕對地利優勢。日本人被夾在中間遭受上下前後的凶猛攻擊,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扭轉局面。
「巴嘎,支那人大大的狡猾,我們上當了!快沖進酒糟鋪躲避!」日軍少佐大叫。冒著無數子彈帶頭沖擊了酒糟鋪大堂。
幾個日軍軍官驚魂未定地沖進大堂後,最後一清點,發現帶來的一百一十多人,現在士兵只剩下十幾個。浪人們也只剩下十幾個,總共加起來不到三十人。損失超過了四分之三。
所有人臉上一片慘然,原本是來突襲的,現在卻反而被圍困在這間小小的酒糟鋪內,而且周圍還到處都是敵人,在自己的地盤上被龍幫的人圍困,這他媽叫什麼事啊!日軍少佐頭皮被一發子彈擦破,血液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來,,帽子也不見了,臉上有一層黑乎乎的硝煙灰塵,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一個日君準尉忍住槍傷疼痛問道︰「少佐閣下,現在怎麼辦?」
日軍少佐的第一反應就是呼叫援兵,「快呼叫援兵來增援,對,快打電話叫援兵!」
日軍準尉迅速跑到櫃台前拿起電話就開始大叫,誰知道電話里嘟嘟的聲音,根本就打不通,電話線被切斷了。
後院廂房內,一個小弟走進來說道︰「老大,樓梯已經搭好了,大部分兄弟都已經撤到外面,只等您了!」
孟鐵男起身道︰「好,我們走吧,流下兩挺機槍封鎖樓梯和進後院的門,其他人全部撤離!」
小弟答應一聲︰「明白!」
又是一聲響亮的哨子聲響起,埋伏在對面理發店的龍幫成員紛紛從樓上樓下走了出來躲到卡車後面,十幾個兄弟拿著火把,有人立即用火柴將這些火把點燃。
「開始!」一個頭目將手一揮。
那些手持火把的人立即將手上的火把全部扔向酒糟鋪大堂內,酒糟鋪內的日軍看盡十幾根火把被扔過來,頓時一個個嚇得大叫。
日軍軍官和士兵們這一瞬間臉色變得慘白,這里可是酒糟鋪啊,大堂內到處都是打碎的酒壇子和酒糟桶,酒水和酒糟灑潑得到處都是,酒精遇到火會怎麼樣?
「轟轟……」
空氣中濃烈的酒精被點燃了,一眨眼的工夫,整個大堂都充斥著淡藍色的火焰,火焰瞬間將所有人和物品吞噬進去。
「啊——」
「啊——」
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傳了出來,有些日軍士兵全身冒火地從酒糟鋪內沖了出來,卻遭到了外面龍幫成員開火掃射,還有一些人跑向樓梯和後院,但都遭到機槍掃射。
「撤,都撤!」二樓的龍幫成員收起機槍從房間窗戶跳了下去,而後院的龍幫成員也從搭好的樓梯爬上圍牆繼續用機槍封鎖大堂的小門。
整個酒糟鋪在短短的幾分鐘中內就全部籠罩在火海之中,慘叫聲一直不斷,有些日軍士兵實際上已經被燒死了,但尸體在火焰高溫下燒得不斷抖動,空氣中散發著陣陣糊臭味。
外面的龍幫成員見酒糟鋪已經燒成這樣了,日軍斷然沒有幸存之人,當即下令︰「撤!」
所有人很收拾槍枝,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而在另外兩處地方也幾乎發生同樣的場景,只是沒有大火罷了。
僅僅這一次,影佐禎昭手下的爪牙就損失殆盡,連同日軍憲兵司令部也損失了一個中隊的精銳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