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九兒點了點頭,這貨心急得拉起人就往外跑,差點沒把錢多多摔倒。
「等等。」錢多多出聲止住了。
九兒不明白了,「還是什麼事?」
錢多多撈起一面銅鏡遞給九兒,「你自己好好看看。」那貨疑惑不解地隨手接過,朝鏡面上瞅了瞅,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烏漆墨黑的面孔映在里面。
「你打算就這樣子出去嗎?」錢多多笑得前俯後仰。
九兒憨憨地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干淨的地方,于是,捏住錢多多的水袖就往臉上拭擦。
鼓搗了好一陣子,照了照銅鏡,見白淨了不少,這才扔了鏡子,抓起錢多多的素手就往外跑。
也許,正如多多說的,白芷和妖王好端端的在醫館里等著她們回去。
兩人跑回醫館,陰燁早已離去。九兒到處找尋了一番,里面空蕩蕩的,不見一人。這貨垮下肩頭,失望地說道,「多多,一只螞蟻都看不到,別說是人。」
卻听見多多驚喜地叫著,「九兒,你看啊,你快看看,那是不是白姑娘?」
九兒順著錢多多指點的方向抬眼望去,眼眸里迸射出驚喜的光芒,大街上款款而來的可不就是白芷麼。走的時候是素衣青裳,這回換了件水藍色的衣裳,可那姣好的面容,清冷的氣質,除了白姑娘還能有誰?
待白芷走近了些,這貨看到溜達在她腳邊的小妖兔,高興得一巴掌拍在錢多多的肩膀上,力量之大,差點沒把那丫頭直接壓趴下,沒留言到她不滿的白眼,這貨大踏步迎了上去,笑容滿面,「白姑娘,妖……額,小兔兔,可想死九兒了,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們給等回來了。」
乘白芷走進醫館的功夫,妖兔飛快地躍上九兒的肩頭,咬著那貨的耳朵盛氣凌人地說道,「狐非為,你這小子,給我閉嘴,下次看見我家小芷兒,別表現得太過熱情,否則,我還以為你對我的冷容有所圖謀,嗯哼,你知道覬覦我女人的後果。」
九兒這貨滿臉的委屈,含幽帶怨,「傲哥,我這不是擔心你和白姑娘麼?我就是長了十顆腦袋也不敢染指嫂子,你知道的,我喜歡的是多多那丫頭。」
「就你這萬妖叢中過的騷狐狸,能明白喜歡是什麼?」妖兔重重哼了一聲,露出鄙夷的眼神,非常地不屑。
「傲哥,好歹我們也是幾千年的兄弟情義,你不能這麼傷害我脆弱的小心靈。」九兒裝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傲哥,我告訴你啊,說來也奇怪,我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多多累了,我會心疼,多多掉淚了,我會心傷,多多傷心了,我比她更傷心,多多高興,我就高興,傲哥,你懂得比我多,你說,這是不是就叫做喜歡?」說到後面,語聲越來越低,這貨貌似懂得害羞了。
「停,酸得快要掉了本王的牙。」妖兔忍住了要翻白眼的沖動,「你不會告訴我,這麼久了,你還沒有動她。」
「還真是沒有,傲哥,我現在是騎虎難下了,不敢告訴她。」九兒這貨紅著臉扭扭捏捏地說了出來。
「兄弟,你自求多福了。」
說完,妖兔跳了下來,一溜煙進了醫館,他現在是白芷的貼身小廝,得隨時待命。
館內,白芷梳洗完畢,換了身干淨的衣裳,正坐在木椅上和錢多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白芷一臉清冷地問著,「多多,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可有什麼不尋常的事?」
「也沒有什麼事啊,一切平常得很。」錢多多面對白芷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目光,「噢,對了,對了,我剛和九兒從外面回來,看到貼了王榜,說是大王得了怪病,正尋求名醫治理。」
「什麼?」听說是帝昊得了怪病,白芷再也坐不下去,騰地站了起來,揣上令牌出了醫館就往王宮里急急趕。
妖兔見白芷行色匆匆,走得蹊蹺,急忙跟了上去,「主人,你這是要去哪里?」
白芷一邊疾跑一邊吩咐,「小言,你先回去,我去一趟王宮。」
「不,我也要去。」妖兔不依。
白芷猛然轉身,看著不听話的妖兔,厲聲喝道,「怎麼,我的話也不听麼?」幻成妖兔的墨傲還不曾見過白芷這副凌厲的模樣,一時,作聲不得。
見妖兔被嚇得不出聲,白芷想剛才大概是語氣重了點,雖然它個子是大了點,但本質上還是和人類的嬰兒差不多大小,心中一軟,便蹲子模了模兔毛,柔聲細語地說道,「小言,乖,你先回醫館,我去去就回。」
妖兔高興地點了點頭,三瓣嘴咧開,「好,那你答應我,早點回來。」
「好。」
不等妖兔再說什麼,白芷運起了全身的功力,如流星追月般騰空直奔王宮而去。也不知道帝昊患得是什麼怪病,她好害怕,害怕他和師傅一樣,沒有任何預兆地離她而去。她在這世上,除了師傅,就剩帝昊這一個親近的人了。
念到這里,她越發不管不顧地提速前行,如一只靈動迅捷的青鳥直撲王宮東大門。只心心念念著帝昊的白芷,不曾回頭,看不到她身後的妖兔一動不動,眼楮眨也不眨地望著她遠去的身影,蕭瑟哀傷。
冷容,等了你已有千年,又何懼這區區的片刻等待。
有冷風吹來,雨絲纏綿順著風勢飄落,最是情絲擾心緒。
王宮的東大門外,攜著一層雨汽的白芷對守宮門的侍衛掏出令牌,一刻也不敢耽擱,長驅直入,直奔帝昊的寢宮。
雨水淋濕了她的墨黑的青絲,順著發絲流淌到了臉上,一片濕漉漉,也不知道是雨還是淚。
到了寢宮前,門外是左右護衛守著,見到來人是白芷,兩人俱是狂喜。拱了拱手輕輕推開房門對她做了個請的姿勢。
白芷的醫術高超人族上下皆知,太好了,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大王此番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