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請通報一下白姑娘,我們是來接她回宮。」原來,是王宮里頭來人了,左右護衛帶著一輛奢華精致的華轎停在醫館外,早已等候多時。
九兒這貨不知道從哪個旮旯里蹦出來,甩著冷臉子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先等著,一大早就搞這麼大的動靜,白姑娘去不去還不知道呢?」
左右護衛氣得嘴巴都歪了,兩人身為人王帝昊身邊的貼身侍衛,走到哪里都是受人迎逢,何曾受過這種鳥氣。
媽的,這個小宮女,趾高氣揚得姿態,讓人恨不得想踩上幾腳。若不是看在白姑娘面子上,早就給她好果子吃了。
昨天晚上,九兒這貨幻出她的真身狐非為,既要保護好錢多多和墨言,又要和影子殺手拼個你死我活,正感有些吃力的時候,殺手後面突然冒出大批訓練有素的魔獸,幾乎眨眼間就把帝殤這一支號稱是最精銳的殺手兵團滅了個精光,啃噬得一干二淨。
不好,是陰燁那不男不女的陰險小人來了。
這貨不敢怠慢,急忙一手拉住錢多多,一手拖著墨言,馬不停蹄遁回醫館。回到醫館,把錢多多安頓好,見墨言渾身滿是血漬,又趕緊備好熱水湯,把他扶進木桶里,掩上門離開了。
在他們幾個人的心里,白芷肯定是夜宿王宮,不會回來的,所以,墨言直接在她的房間里沐浴,看不到她的人,聞到她的一絲氣息也是好的。
回到他和錢多多住的房間,兩人草草梳洗了一番,錢多多睡床,他睡地板,很快,都沉沉睡去。
那房間和白芷的房間距離有點遠,白芷回來了,她們不知道,墨言背負著一身的情傷淒涼地離開,她們也不知道。
直到一大早听到有人在砰砰地敲著醫館大門,才被吵醒了。九兒睡眼惺忪,這貨邊眯著眼楮邊嘀咕著去前面打開門,見是左右護衛如門神般站立,才知道原來白芷昨天晚上就回來了。
糟了!傲哥昨晚說要在白姑娘的房間休息的,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她給一刀 嚓了。
這貨嚇得魂不附體,瞌睡早拋到九霄雲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白芷的房門前,咚咚咚地敲個不停。
「白姑娘,起床了嗎?」
「九兒,什麼事?」白芷聲音有些微弱,她听出是九兒的聲音,無奈身心俱疲,懶懶地賴在床上,提不起一絲精神。
「白姑娘,王宮里頭來人了,說是奉命來接你進宮的。」九兒急得抓頭撓腮,瞧白芷這般平靜,里頭沒有傲哥的一絲動靜,會不會是已經出意外了。
以白姑娘的心性,她若真得恨極了一個人,是絕對能痛下殺手的。
「噢,我差點忘記了這事,你去給我端梳洗的用具,我馬上起來。」白芷按了按隱隱有些作痛的額頭,緩緩爬起背靠在床頭,面色萎頓。
等九兒兩手端好東西送過來,白芷已經穿戴完畢,打開了房門。
九兒走進去,兩眼四處仔細搜尋了一番,沒發現有墨言的尸體,懸在高處的心終于回落下去。
這貨裝作不經意地問道,「白姑娘,怎麼好像少了誰?」
「你是說墨言?」白芷搖了搖頭,「他走了,以後都不會來。」
「為什麼?」九兒這貨氣鼓鼓的,「白姑娘,不是我說你,他對你怎麼樣,我們這些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這樣的男子,世上少有,可惜,他喜歡的不是我,要是我的話,我早就一千一百個願意了。」
這貨指手畫腳嗦了一大堆,白芷听得越是心煩意亂,揮揮手示意她先出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口問了句,「多多還在醫館嗎?」
「額……」九兒猶豫了一下,這貨才忐忑不安地回道,「她還在,姑娘有事找她,我這就去喚她過來。」
不大的功夫,錢多多一步一步挪進房間,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白姑娘,听九兒說你找我。」
白芷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把頭別到另一邊,「也沒別的事,就是想問問你呆在我身邊這麼久了,意欲何為?」
雖然白芷語氣淡然,听不出喜怒,可蕭瑟絲絲寒冷的早晨,錢多多還是嚇得直冒冷汗,抖抖索索了大半天,「白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
說完,雙眼狠狠地剜了剜九兒,明明始作俑者是他狐非為,她倒成了背黑鍋的那個。
「你只管說出你的理由,信不信在我。」
白芷的氣場太大了,錢多多和九兒對了個眼神,當下,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把所有發生的事情全部原原本本告訴了她。
「又是帝殤,很好。」
錢多多見白芷沒有難為她,膽子也壯了點,開始眉飛色舞了,「白姑娘,妖王對你情深意重,你為什麼舍棄他呢?如果是要我在妖王和大王兩個里面選,我肯定選妖王,小白兔什麼的最有愛了,我最喜歡。」
錢多多只顧著夸夸其談,就听見旁邊的九兒咳嗽聲不斷,目露凶光,那意思很明顯,敢當著親夫的面說喜歡別的男子,回頭看他怎麼收拾。
「終究是人妖有別,罷了,以後都別在我面前提這事。」白芷悵然若失,很快,她恢復了平靜,輕移蓮步,把一瓶藥丸遞給錢多多,「這瓶可以祛除你身體內的余毒,吃完後,你就會安然無恙,我已經決意要進宮了,何去何從,你們現在給我個說法?」
九兒和錢多多互相對視了幾眼,最後還是錢多多發話了,「白姑娘,我想繼續呆在你身邊,我相信那個該死的閣主還會來找我的,我一定要把我娘親救出來。」
九兒也點頭稱是,「白姑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這貨還加了句表忠心的水平話,「我和多多誓死相追隨于你。」
三人收拾了一下東西,很快,從醫館里走出來,鑽進華轎,快馬加鞭中直奔王宮,誰也沒有發現,醫館的院落里,最高的枝椏處,玄衣黑發的墨言久久凝望,猶如一座石像,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