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夜色如墨,和落楓達成交易後,離開儷城的桀,並沒有及時回到鳳傲翔面前復命,而是飛快地往南方掠去。只見他鬼魅的身影飄忽不定,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和普通院落沒有兩樣的地方,抬步走了進去。
來到一個不起眼的神龕前,他伸出左手,在神龕上突起的地方用力按下,只听見「嘎吱」「嘎吱」的巨響,神龕右邊的一堵黑色牆壁沉了下去,露出一個巨大的黑洞。
桀想都不想,運起內力飛身越了下去。黑洞里並不是漆黑一片,左右兩邊燃起嬰兒手臂般粗細的紅燭,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照明是足夠了。
桀穩了穩神,沿著台階一級一級走下去,即使來過這個地宮不下十次八次,他的心依舊顫栗不安,那是對死神的恐懼。實在是這地方,太過陰森恐怖了,比世上任何一個地方都要來得恐怖。
走到台階的盡頭,是兩扇緊閉的石門,深深吸了幾口氣,桀用力緩緩推開了石門。
石門內,是一個非常華麗的暗室,到處擱置著鴿蛋般大小的夜明珠,把暗室照耀得猶如白日般亮堂。
「你來了。」高高坐在奢華石椅上的夜邪人,眯起陰邪的雙眼,冷冷發出低沉的聲音,「桀,你最好能有好消息告訴朕。」
此刻,夜邪人的心情非常郁卒,該死的,他最寵愛的妹妹夜芙蕖竟然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離宮出走,嚇得他心驚肉跳。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丫頭,等找回到她,一定要狠狠抽她的小,給她長點記性。
「皇上。」桀恭恭敬敬跪下去,連磕了三個響頭後,才站起身子,面無表情的臉上擠出一絲溫和的笑意,從懷里模出猶帶有體溫的血玉佩遞了過去,「血玉佩,我找到了。」
明晃晃的夜明珠照射下,把人照射得縴毫畢現,只見夜邪人一掃頹廢之色,目露精光,臉上似悲似喜,顫抖著雙手,輕輕接過了血玉佩。
夜邪人拿起血玉佩先放在鼻尖小心翼翼地嗅嗅,好像那血玉佩就是他最心愛的女子。嗅了大約一刻鐘之久,夜邪人從石椅上站起來,走到一顆碩大的夜明珠面前,拿起血玉佩,仔仔細細端詳。端詳之後,他又從自己的腰間模出一枚一模一樣的血玉佩,與桀給他的血玉佩,放在一起,細細揣摩比較。
桀走到一旁,悄悄打量夜邪人的反應,絲毫也不敢大意,生怕錯過他的每一個表情。
也不知道夜邪人比較了多久,突然,他神色大變,欺身如幽靈般來到桀的身邊,「啪」的一聲,一巴掌惡狠狠打在桀的臉上,如開山裂地般的巨響,在緊閉的暗室里沉悶地隆隆回蕩。
「皇上,為什麼?」桀被打得莫名其妙,心里,怒不可遏。若不是為了心愛的妻子水晶柔,身為天下第一殺手的自己,何須受這夜郎國暴戾之君的鳥氣。
夜邪人滿臉怒意,殺氣沖天,「你還有臉問朕為什麼,這塊血玉佩,是假的。」
桀嚇得驚慌失措,「什麼?假的,皇上是怎麼分辨出來的?」
「這塊假的血玉佩確實精雕細琢,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可假的,再怎麼真,它也還是假的。只要把兩塊玉佩合在一起,就可以很輕易地分辨出來。如果是真的,兩塊玉佩合在一起,會出現清晰的紋路,把這紋路放在寶圖中殘缺的那一部分,就是一幅完整的寶藏圖。按照所標繪的紋路,就能輕而易舉找到寶藏所在的具體位置。」說完,夜邪人輕嘆了一下,「朕也是高興得過了頭,竟忘了這麼簡單的辨識方法。桀,你說,你是不是該死?」
桀听的冷汗涔涔,「皇上,臣該死,不過,這真的血玉佩,臣已經有些眉目了,容皇上再寬限幾日。」
「好,我就再多給你幾日期限,若再沒有找到真的血玉佩,你這條狗命,就不必再苟活于世了。」
「多謝皇上。」桀不敢多呆,面無血色,倉皇離開暗室,離開令他無比恐懼的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