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宮。
劉鳳太後特別吩咐,九王爺攜九王妃來宮,引入福壽宮便可,無需上殿。皇帝皇甫函承早早的抵至太後寢宮,他倒要見識一下,這個丑得驚心動魄的九王妃到底怎麼回事。
「一會本王走前面你走後面。」皇甫函治道,要不然,豈不讓他顏面無存。
軒轅素和蹙眉,「為什麼?」
皇甫函治撇撇嘴,「這是規矩。」
「誰定的規矩?」軒轅素和大步走在他前面。
見狀,皇甫函治一把拽住她胳膊,「你要是再這樣,本王、本王就死給你看!」
軒轅素和哧鼻,「干嗎,學別人鬧場子,一哭二鬧三上吊嗎?」話剛說完,皇甫函治飛奔向門口,既然商談不成,那只好先跑為快。
「見過母後皇兄。」皇甫函治一斂神色恭敬行禮,扯一把站在身旁無動于衷的軒轅素和壓低聲音道,「快點行禮!」
軒轅素和無奈的吐出一口氣,「見過母後皇兄。」
容顏輕抬,傾城姿色,貌若天人。
皇甫函承愣在那里,死死盯住軒轅素和的容臉,周旁的李易李公公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媽呀,這就是傳說中丑得驚心動魄的九王妃?
劉鳳太後差點被皇帝氣死,竟如此枉顧禮數。借著品茶之際輕咳一聲,皇甫函承這才回過神來,忙道,「免了,都是自家人,無需如此。」
「少正,這個王妃可還稱心?」劉鳳太後明知故問。
皇甫函治正欲開口,脊背卻被軒轅素和一把擰住。張了張嘴,疼痛的皺眉,「稱心,稱心!多謝母後賜我如此因緣。」說著,竟落下淚來。殊不知,脊背那塊肉,早被軒轅素和轉了七百二十度。
「怎說著便哭了?」皇甫函承不解。
莫不是得了如花美眷欣喜到這種地步,這樣一位尤物,抵過後宮粉黛三千,也難怪少正如此激動難忍。皇甫函承想著,不覺心中泛酸,真是罪過,錯失如此美人無福消受。
劉鳳太後望了身旁的徐嬤嬤一眼,暗自偷笑,「既然如此,少正要好生對待,不可再胡亂生事。」
皇甫函治一頓,這母後不是將了他一軍嗎?
無奈道,「兒臣遵命。」
軒轅素和倒樂見這樣的結局,有太後撐腰,以後辦事就更方便。思及此處,扭頭望著一臉喪尸相的皇甫函治,故作溫順的行禮,「多謝母後。」
徐嬤嬤與劉鳳太後對視一笑,真是個乖巧機靈的丫頭。
行!足夠制皇甫函治。
如此一來,劉鳳太後倒也放下心來。
正說著話,豈料門外一聲高呼,「太妃娘娘千歲。」
人未至聲先聞,「姐姐好不道理,新王妃進宮也不知會妹妹一聲,莫不是嫌妹妹礙手所以不喜到來?」音落,人至。先帝皇妃蕭氏,當今蕭太妃笑臉盈盈步入堂內,「原來皇上也在此?」語罷,微微欠身,「見過皇上。」
皇甫函承看了劉鳳太後一眼,忙笑著攙起蕭太妃,「皇姨娘請起。」
「皇姨娘。」皇甫函治微微施禮。
蕭太妃的視線筆直落在軒轅素和身上,「這便是九王妃?」
劉鳳太後頷首,不語,面色微恙。
見到這樣局面,軒轅素和忙行禮,心想皇帝與九王爺稱其為姨娘,想來便是皇太妃。微笑道,「皇姨娘吉祥。」
蕭太妃咯咯笑著,年過半百依舊風韻猶存,眉宇間盡顯風流氣韻,舉手投足之下,略顯嫵媚嬌嬈,「姐姐真不夠意思,竟說這樣的美人是丑女,恩賜九王爺。怎的,是怕說出來妹妹會向姐姐討要不成?說起來少雲王妃方逝,倒也著實需要另立。」
劉鳳太後起身,皮笑肉不笑,「妹妹說的哪里話,此番決定本是突然。況少正頑劣,此行本是為了讓少正安心于國于家,並無他意。且少雲品貌端正,何愁旁無女子。若妹妹有意,可在皇宮貴冑間隨意挑選,總會有中意的。」
「多謝姐姐盛意。」蕭太妃笑得花枝亂顫。
軒轅素和痴痴的望著她,心想,臉上那麼多的脂粉,會不會笑著笑著掉下來?
圍著軒轅素和笑顏繞圈,蕭太妃又道,「不知天下還能否找出這麼個人?」
劉鳳太後佇立蕭太妃前,「只怕獨一無二,妹妹要失望了。」
「是嗎?」蕭太妃眼底凌厲,嘴角牽起涼薄的笑意,「看樣子以後,妹妹要先下手為強,免得什麼都讓姐姐得了去。」
低頭含笑,劉鳳太後嗤然,「那妹妹要看得緊些。」
「謝姐姐教誨。」蕭太妃嗤冷寒笑。
軒轅素和蹙眉,卻見蕭太妃傲然闊步走出,那架勢絲毫不將任何人放在眼底。不由沖皇甫函治低聲問道,「她是誰?這麼囂張?」
劉鳳太後眼底掠過一絲殺氣,「蕭太妃!」
亭台樓閣,水榭廊環。宮廷深深,秀色依依。琉璃玉瓦,金雕岩柱。宮殿樓台層層交疊,瑯嬛福地鱗次櫛比。宮門恍若蜂穴,稍有不慎,便會迷失其中。
馬車在宮道上緩緩行進,軒轅素和對一切都充滿好奇,忽然耳聞嘈雜聲。將頭探出車窗一看,卻是一貴婦模樣的美麗女子正揮手給了跪地婢女一記耳光。眸子冷寒,宮人們手持脊杖一哄而散,對著宮婢劈頭蓋臉杖下。心頭大驚,軒轅素和忙道,「停車。」
不待車子停下,已然跳下車去。
「喂,你又要干嘛?」皇甫函治厲聲喊,迅速奔下馬車將她攔住。
軒轅素和慍怒,「沒看到快出人命了嗎?」
「就算出人命,也不是你的事。」皇甫函治拽著她的胳膊不讓她過去。
軒轅素和狠狠的瞪著他,「冷血動物。」
「她是蕭太妃的佷女,皇兄的德妃。」皇甫函治忽然神色凝重。
頓了頓,軒轅素和狠狠甩開他的手,「天王老子也不行。」
「你想天下大亂嗎?」皇甫函治怒吼。
冷眼看著被脊杖重擊的宮女倒臥在地奄奄一息,軒轅素和冷顏,「一個宮女都救不了,還厚顏無恥談什麼天下!」火焰在眼眸中騰起,高高舉在宮婢頭頂的脊杖忽然全部著火,頃刻間化為煙灰。
這一舉動立時震住了遠處所有人。
鬼怪!
皇甫函治的嘴巴變成「0」型,久久無法合攏。
听得一干宮人驚叫著沖目瞪口呆的德妃喊,「娘娘,有鬼!有鬼啊!」
眨眼間,德妃二話不說,轉身落荒而逃。原本還囂張跋扈的宮人,瞬時四散奔命。
緩步至婢女身前,軒轅素和俯身攙起她,「沒事吧?」
「有、有鬼……」婢女面如白紙,眼神渙散。
「心正不怕妖魔。」軒轅素和笑道,「你叫什麼?」
「奴婢……錦葵。」婢女滿臉血漬。
錦葵?
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軒轅宗葵。
眼眶立時濕潤。
「你願跟我走嗎?」軒轅素和微微哽咽。
「宮女是不能出宮的。」婢女氣息越發微弱。
軒轅素和望著不遠處傻傻站立的皇甫函治,打心底看不起這個懦弱的男人,怒吼,「喂,我要帶她出宮。」
皇甫函治早已被嚇傻,二話不說立刻點頭。
哎呀媽呀,縱火犯!
指哪哪著火!
看著軒轅素和將宮女扶進馬車,皇甫函治抬頭看天,腦子里忽然蹦出一個想法。會不會半夜睡著睡著,她就把自己烤熟了?
天!太可怕!好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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