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癱軟在地,鮮血染紅了半條裙子,哀怨的抬頭看他。
依舊冰冷無情。
「從你嫁給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該明白,即便傾盡一生華年,我都不會愛你分毫。慕容羽,收起你以愛為名的愚蠢,你該死心了!」蕭逸嗤冷離去,再不屑看她一眼,任憑她血流滿地,任憑她徘徊在生死之門。
因為,他從未在乎。
絕望的笑浮現在美麗的容臉之上,撕心裂肺的笑聲震動人的靈魂。放肆般仰頭大笑,直到淚流滿面。慕容羽面色慘白,心底成灰。多年的期盼與付出,在鮮血的洗禮下變成毀滅。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人遺棄。
軒轅素和!
軒轅素和!
她恨,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食君肉、寢其皮。
「將軍?」蕭桐蹙眉去看蕭逸身後哀怨的女子,她已奄奄一息。
蕭逸頓在那里,眼眸不看任何人,只微微抬頭看一眼被風吹落空中的梅花。幽然冰冷,「傳御醫。」
仿佛松了口氣,蕭桐頷首,「是。」
終歸,她還是將軍夫人。
只是在他心里,她從未存在過。
鮮血不斷涌出,慕容羽仰臥在地,看著紛飛的落花飄在自己身上。零落的宿命猶如她的世界,逐漸枯萎,直至死去。視線開始模糊,麻木的身子早已無法感知地面傳來的冰冷。空洞的眸子無力的睜著,羽睫顫抖,終于重重合上。
那一刻,她想到了死亡。
耳邊是他的聲音,傳御醫!
到底,他還是不忍她死去?
或者只是……
哪怕憐憫,她都甘之如飴,只要他願意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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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王府。
阿大面無表情的將花解語領至書房,眼底滿是鄙夷與不屑。雖然對皇甫函治的招蜂引蝶習以為常,然此刻軒轅素和初孕,他便如此難改風流。心中滿是對軒轅素和的不平,奈何王爺之命不敢違抗。只是面上也絲毫不給好顏色,滿月復狐疑,莫不是先前的痴情都是裝的?未免裝得太拼命了些?
花解語自是心中千萬個不解,先前皇甫函治如此決絕,而今突然讓阿大喚她前來府邸,更是疑竇此生。須知皇甫函治雖與她交好,卻從未許她踏入治王府。
此次,怎如此奇怪?
推門而入,皇甫函治悠然出現在她的視線里,依舊風度翩翩、器宇軒昂。眼神明亮,一如往昔那個瀟灑飄逸的男子。
隨手遞給阿大一封書信,皇甫函治不以為然,「親手交到王妃手中,不得有誤。」
阿大怔了一下,訕訕接過,心中隱約浮起一絲異樣的不安。正欲開口,門砰然關閉,下意識的啐了一口,只得不悅的轉身向軒轅素和的房間走去。
信封空無一字,又不能打開一睹為快,阿大慎慎的走進軒轅素和房間。見錦葵正仔細的為軒轅素和梳妝,桌上還放著熱騰騰的膳食。
頓了頓,阿大微微施禮,「娘娘,這是王爺讓奴才親手交給您的。」
「什麼東西?」軒轅素和下意識的縮了縮瞳孔,皇甫函治的話語不斷在耳邊回響。真的要她離去……心中升起莫名的情愫,似不舍,又仿佛……微微心痛。
「王爺也是,有什麼悄悄話,竟也寫下來,生怕奴婢們听見。可見王爺當真是心疼娘娘,萬事都格外貼心。」錦葵笑著將簪子為軒轅素和插上,算是梳妝完畢。
軒轅素和沒有答話,臉上的表情猶如發髻上的碧玉簪子,稍稍青色。
手,顫抖。
打開書信的瞬間,心陡然沉到深淵。錦葵看了阿大一眼,方才還笑容洋溢的容臉瞬時換上慘淡的震愕。只一眼書信上斗大的兩字,已是觸目驚心。
「休書?」錦葵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阿大猛然抬頭,什麼?休書?他送的竟是休書?天哪?王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不言其他,只王妃有孕怎能休妻?何況婚姻乃皇上所賜,太後欽定,怎能說罷就罷?如此一來豈非抗旨?
手,愈發冰冷,軒轅素和面無血色。盡管這是她畢生所求,也是她預料之中,然而發生的突然,她竟有些措手不及。
愣在那里,呆呆的望著手中的白紙黑字,沒有只言片語。
這不是她一直渴望的嗎?
如今他當真還了她自由,她似乎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而且還有些異樣的感覺,貌似心被人猛揪起來,齜牙咧嘴的疼。
先前的痴然模樣歷歷在目,原來都只是逢場作戲,或者只是不甘心她的不愛。如今他見愛難圓滿,便毅然割舍,棄她如敝屣。果真絕情,果真浪子無心。
只怪自己太幼稚,竟會信以為真。
猛然站起,軒轅素和正容,「他在哪?」
阿大的眼神有些慌亂,緊忙避開軒轅素和投射而來的炙熱目光。許久才懦懦道,「王爺在書房。」語罷,他忽然後悔,卻見軒轅素和大步離去,忙不迭大叫,「可是娘娘,王爺他……」話還未完,軒轅素和早已離去甚遠。
一拍腦門,阿大懊惱,緊忙沖來不及反應的錦葵大叫一聲,「還愣著干嘛,哎呦喂,要出大事了。」語罷,慌不擇路的拉起錦葵沖向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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