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累了,只有自己知道。
傷了,痛了,只能自己承受。
驀地,她取出袖中的匕首,朝著腕部狠狠劃下去,頓時鮮血如注。
仿佛一種釋放,臉上揚起暢快的喜悅。原來接近死亡是件痛快的事,心頭緩緩松了。鮮血沿著裙擺染紅潔白,下一刻,一張人皮完美的貼上臉頰,儼然第二個軒轅素和。
眼底黯然,大步朝門口走去。
當她渾身是血的走下閣樓,所有人都震在那里。須臾才憶起蕭逸的命令,忙上前攔阻。
「站住!」衛士上前。
一抹清冷笑意緩緩漾開,慕容羽眼神恍惚,眼角卻帶著一絲淒厲,「滾!」
「將軍有令……」
「蕭逸只說不許人踏入,可曾說過不許人出來?」她無溫冰冷,血液的剝離讓她身子有些晃悠。第二次,她看著自己的鮮血染紅衣衫。
可是蕭逸,絕不會有第三次,否則便是我付出性命之時。
眾人語塞,無言以對,眼睜睜看她傲然離去。
身後,鮮血逶迤。
廳堂。
獨澤眉目清澈,依舊是蕭逸最厭惡的淡定從容。傲然背立,唇角揚起莫測的淺笑。見蕭逸面有慍色,仍泰然自若,淡色風塵,「將軍。」
「先生有何要事?」心中惦記床榻上昏迷的女子,蕭逸有些心不在焉。
「獨澤入宮伴駕數月,未及登門拜訪,如今離去在即,故前來拜謁。」獨澤不緊不慢的說著,絲毫不將蕭逸的傲慢放在眼里。
蕭逸眉頭微蹙,「你要走?」
淡然淺笑,「然也。」
「皇上肯放你?」蕭逸不信。
「暫時罷了。」獨澤不卑不亢。
心頭微喜,如今得了軒轅素和,獨澤又要離開一陣子,豈非天助?果真好事。思及此處換上一貫的冷色,「既然如此,敬祝先生一路順風。」
獨澤稍稍頷首,「那獨澤先行告辭。」
他心算,軒轅素和應該月兌險。
蕭逸不做理睬。
跨出幾步,獨澤驀然轉身,直勾勾注視蕭逸眼底的溫柔,幽然開口,「將軍,該放手時即放手,強求未必是原身。世間愛恨轉頭空,莫痴念,皆枉然。」
長袖一揮,蕭逸冷哼,根本不放心上。
也許有些人注定要傷痕累累,傷了自身也傷了別人,才會明白一己執著如何可怕。又或者,終其一生都不會領悟。
微微搖頭,獨澤大步離去,不再回頭。
佛說,回頭是岸。
可是愛情路上,又有多少人,回頭已無路。
閣樓之門打開,蕭逸怒不可遏,一紙令下,守衛悉數人頭落地。
望著刺眼的血跡,踏著她走過的地方沿途尋去。觸目驚心的血色凝結成絕美的花朵,宛若她臉頰飛起的嫣紅,舉世奪目。
瘦弱的人兒蜷縮在花園假山洞里,奄奄一息。
細碎的腳步聲驚醒了她的世界,她無力的抬眼看他,淒然笑著,「終歸還是被你尋到。」
「素和?」他驚呼著將她抱起。
那一刻,她唇角帶笑。
終于可以安靜的倒在他懷里,終于能深刻的感受他的溫熱。
蕭逸,從今往後,我願傾盡一切做你的素和。
這樣的溫度才是我想要的,這樣的懷抱才是畢生所求。
蕭逸,我願躲在面具之後,與你攜手,你可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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