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只是太突然了,我們沒心理準備。」阿大忙搖手解釋,錦葵也止不住賠笑臉。
驀地,孩子蹙眉,「什麼味道,好嗆人啊?」
錦葵不解的回望阿大,阿大仔細尋找氣味的來源。
突然間厲聲大叫,「不好!」
但見門縫中不斷涌進濃濃的黑煙,隱約可見外頭紅色竄動的火光。錦葵被煙嗆得直咳嗽,緊忙用被單裹住光溜溜的孩子,一把緊擁在懷,二話不說隨阿大沖向門外。
然,阿大奮力拉門,竟是徒勞無功。
門外重鎖深深。
「門被鎖住,拉不開。」阿大緊捂口鼻,無奈使盡渾身氣力,門依舊紋絲未動。
房內的濃煙愈發凝聚,幾乎無法視物更何況呼吸。錦葵拼命將孩子按在自己懷里,以免被煙燻嗆著,阿大掄起椅凳死命砸門。
門窗全部封死,錦葵焦急如焚。
他們二人丟掉性命倒也罷了,只是懷中的世子乃軒轅素和留下的唯一血脈,斷不能有絲毫損傷。無奈濃煙嗆入口鼻,除了咳嗽只剩下吧嗒吧嗒直往下掉的眼淚。
好容易砸開一個小洞,急速竄起的火苗登時將阿大燙了回去,手上立刻起來紅色血泡。鼻間,是肉質燻烤的氣味。
「怎樣?」錦葵忙將他拉回來。
「沒事,死、死不了。」手上火辣辣的疼痛直往身體里鑽。
「有月亮,還是月圓之夜。」孩子突然冒出一句話,腦袋昂得高高的。
驀地,一束月光自夜空徑直射下,不偏不倚落在他的眉心。眼眸霎時通體鮮紅,只見他驟然掙開錦葵的懷抱,快步走到門前。
手,無溫的貼在門上。
剎那時一聲響徹天地間的轟然巨響,堅硬如鐵的房門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門口架起的柴火因為巨大的力量而化作漫天火雨,四散開來,一片狼藉。
阿大怔住,這情景如此熟悉,依稀發生過。
就在九王娶妃那日,門窗落鎖,層層封死。九王妃便是這般舉動,傲然打碎房門,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
到底是冥界二公主的孩子,果真處處透著異于常人的力量。
許是太過年幼,經不起力量的灌輸與釋出,腳下一軟登時倒地。
錦葵驚恐的沖上去,一把將他抱在懷里。孩子無力的睜著眼,將小腦袋乖乖的靠進她懷中。抬眼間迎上的,是宗葵森冷如鬼魅的眼眸。
「又是你!」阿大大步上前,以身擋在錦葵身前。
「想不到你們如此命大。」宗葵殺氣騰然。
原本想將一干人等一次性燒死,未料終是功虧一簣。
手中的匕首閃爍著迫人寒光,映襯宗葵美麗毒辣的面容。空有美貌心如毒蠍,這真真是名副其實的蛇蠍美人。
「你想干什麼?」阿大護著二人步步後退,他雖為男兒,奈何先前總與皇甫函治風流煙花,早已歸入手無縛雞之力的流派。何況宗葵此刻利刃在手,豈是他赤手空拳可以相抵。
「既然燒不死你們,就由我親手送你們去見軒轅素和。」宗葵邪冷的笑著,漾開驚悚的淒寒。
「王爺不會放過你的。」錦葵大吼,憤怒的火焰凝結成眉間的冰霜。
「王爺生死未卜,救不了你們。」宗葵的手高高舉起,「即便王爺醒來,你們已經身死魂滅,王爺又能怎樣!?受死吧!」
「不要!」阿大尖叫一聲,轉身抱住錦葵與世子,硬是以一己之身擋住外來殺機。
許久未見身上傳來疼痛,未有涼意。阿大訕訕睜開眼眸,驚悸回頭,愕然乍見獨澤的手緊扣宗葵腕部。宗葵的面色猶如鬼魅,扭曲得不成樣子,可見獨澤力道之重。
忙將錦葵扶起,阿大心有余悸般不敢上前。
「無可救藥。」獨澤淒冷,凜冽的目光無情掃過她猙獰的面容。指尖微微用力,匕首應聲落地,于寂靜午夜發出鏗鏘巨響,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這是治王府,輪不到你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多管閑事。」宗葵捂住疼痛不止的肩頭,時而移至鎖骨處。斷裂之處剛剛接好,她竟未好傷疤未忘疼,依舊死心不改。
獨澤面色微恙,怒意盎然,「若非師傅要我盟誓,此生手不刃血。此刻,定取你性命!」
聞言,宗葵原略帶驚慌的容色瞬時化作萬千輕蔑,嘴角嗤冷,「是麼?話說千遍,到底連你也不敢殺我!」
「他不敢我敢!」話音剛落,一抹黑夜悄無聲息從天而降。
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扼住了宗葵的脖子。
眼眸,驟然睜得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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