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腳步聲響,接著傳來三聲輕輕叩門之聲,觀棋聲音清朗︰「主上,恆君來見。」
不見知客的落棋,夏初雪有些訝異︰「落棋呢?」
「我著他去辦些事情,」不等夏初雪再說,堂耀將她從座椅上拉起︰「和我一起去見六叔。」
「你自己去見就好,我就不去了,」想起墨訓嘴上最是刻薄,夏初雪有心不見。
「這可不行,」堂耀似是認真又似說笑︰「上次就是六叔來見,結果你跑得不見蹤影,這次說什麼你也得在我身邊,不看著你,指不定你又跑到哪里。」
「這次我是真的無處可去,」夏初雪還待掙扎,堂耀卻是不再給她機會,攜著她同去會客廳見客。
雪蘭殿規格與尋常人世房屋極不相同,沒有幾進幾出的亭台高閣,不知是否因為佔地廣大,屋舍建築只是求遠,而非毗鄰。
從主屋經過東廂暖房,穿屋過廊,又經過了幾處花圃,終于到了離著門首不算過遠的會客廳。
听得豁拉一聲清響,一把紙扇徐徐展開。
折扇綴著琺瑯彩繪花果紋珠扇墜,扇邊瓖以金星玻璃,又用玳瑁為框,富貴扎眼。
這頂頂沉重的扇子眼前一放,不懂的眼熱羨慕,懂行的則是只道俗氣。
普普通通的一把黑紙扇,不過是用柿漆厚厚的涂了幾層,夏來消暑冬用納涼,這折扇的主人倒好,把扇子整得亂七八糟,不堪入目。
夏初雪遠目眺望,看了會兒扇子,想起個詞兒——暴殄天物。
月白色長衫亮白清新,但穿著長衫的墨訓卻是毫無正形,吊兒郎當的盤坐在椅子上面。
「茶呢,怎麼上得這麼慢?都別客氣,找地方坐吧,」坐呼右喝,墨訓好一個反客為主。
堂耀也不和他計較這些,和夏初雪相挨坐下。
「六叔找我有事?」
「不給我茶喝,我不告訴你,」這聲音如風動碎玉,清越滑脆,只是內容太過無賴。
大概這種情況堂耀已是見怪不怪,竟然真是不問,只令觀棋上茶。
平時皆由落棋前來知客,觀棋只在殿內打理一應殿務,做起事來,就不免有些怠慢。
三杯茶端上時候,听墨訓的意思,他即將死于口渴。
皓手握杯,輕掀茶蓋,乳白色茶湯盈盈,女敕碧色的茶葉根根垂立,清香澄澈。
墨訓喝得焦急,也不待觀棋續杯,喝得興致暢懷。
「終于喝飽了,」拍了拍肚子,墨訓心滿意足,全不顧及僅存的一絲形象。
听說堂耀有三位叔叔,兩位姑姑,雖然連著堂耀在內,夏初雪只見過三仙,管窺蠡測,這天帝一脈,都是絕頂的貌相胚子。
若說三仙中容貌秉質,當屬堂耀為冠,但墨訓與天帝,實在難分伯仲,只是墨訓性子太過月兌略逸興,少了些豐神俊朗。
喝足之後,墨訓開始沒事找事︰「堂耀,我還是覺得,去年你采的雪山盈碧要更好些。」
「終南山容若峰離六叔仙府更近,從天界落下即是,六叔想要最好的,只需待茶枝方一吐蕊去采,必能得到。」
「這可不成,茶枝吐蕊時候,正是子時三刻,那個時候我一向正在睡覺,不能因茶廢寢,」說這話時,墨訓一字一句認認真真,臉色是一等一的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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