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文悅,準備滴血認親!把文成的尸體拉下去!」皇上咬著牙低吼著。盯著地上文成早已經沒有生息的尸體,也許他曾經恨不得除之為快,但是這個老人卑微倔強的死在自己的面前,不是為他這個皇帝,而僅僅是個臣子,總讓他心痛不已。
大殿有一陣為微風拂過,圍繞著整個大殿。仿佛是文成對這個大殿,對整個鸞國的不舍,可清風拂過依然不留痕跡。
文悅听了皇上的宣召知道父親的死訊,表面是悲傷無奈的表情,內心卻有著萬分的期待。命人去帶蘇陽,而他卻慢慢走向那冰冷的冷宮。
此時的蘇碧瑤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繁衣似錦的著裝,但凌亂的發絲依然無法遮蓋她年輕美好的面孔。
「蘇碧瑤!」文悅帶著幾分激動的走到這個夢里千百次出現的女子面前。
蘇碧瑤看了看文悅,沒有說話,只是繼續蜷著身子靠在角落不說一句話。
「你還是那麼美好!」文悅迷離的雙眼不停的打量著蘇碧瑤,雙手不由自主的撫模著蘇碧瑤嬌女敕的面孔。
「給我滾!」蘇碧瑤怒吼著,用盡全身的力量扇了文悅一個耳光。
「你以為你是誰?我做了皇帝,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想怎麼樣你就怎麼樣?我告訴你,如果不是你我如何要窺探皇帝這個位置。對,你不愛皇帝,但是皇上卻能得到你。你以為我為什麼還好強的要娶清荷,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離皇帝的位置更近一步。」文悅幾乎是在咆哮,扯著蘇碧瑤的頭發怒吼著。
「我是男人,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你整天躺在那個狗皇帝的懷里,心里想著那個痞子蘇陽,你讓我怎麼想。我告訴你,這兩個男人我都不會讓他們有好下場。我要讓皇上親手宰了蘇陽,而我會親手宰了皇上。這樣你就是我的人了。哈哈……」文悅向天長笑著。
「你做夢吧,文悅你要是敢動蘇陽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我會讓你知道女人有多瘋狂。」蘇碧瑤咬牙切齒的說著。
「是嗎?那就走著瞧!」文悅拿出一把小刀抓住蘇碧瑤的手,野蠻的刺在中指之上。蘇碧瑤一顫抖,幾滴鮮紅色的血液就落在一個小杯子里,文悅意味深長的一笑。搖搖晃晃哼著小曲向外走去。
文悅來到大殿的時候皇上和蘇陽正在怒目相向的對視著。
「皇上瑤妃的血已經取來了。」文悅像個乖孩子一樣跪在大殿之下,樣子那般的虔誠。
「好,拿酒來!」皇上也不廢話,直接命人端過來一杯酒。轉而看了看蘇陽說︰「鎮國王,敢嗎?滴血認親!」
蘇陽不由得心中一抖,這東西真的行嗎?不要說沒有血緣關系的兩個人,就算有也不見得準吧?但看到皇上咄咄逼人的眼楮,蘇陽只能橫下心來說︰「有什麼不敢的,我說蘇碧瑤是我妹妹就是我妹妹!不過皇上想好了怎麼安撫碧兒吧!」蘇陽的樣子像是一個即將得勝的將軍一樣威風,但心里卻已經開始顫抖了。
「不要用這種態度對待朕,小心朕砍了你的頭!」皇上咬牙切齒的怒吼著。當初他在心里的許諾都已經不作數了,所謂的朋友不過是用來迫害的而己。
「哈哈!自古人生誰無死,只是你怎能如此對待碧兒,畢竟夫妻了這麼久,你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麼了?」皇帝要殺人誰能攔的住?蘇陽知道滴血認親之後自己必死無疑,但他想給蘇碧瑤留一條出路。
「朕不需要你來教育,來人割破他的手指。滴血認親!」皇上一聲令下文悅就立刻沖了上去,像是解恨似的狠狠的割破了蘇陽的大姆指。蘇陽來沒來的及憎恨文悅就把一滴血滴在了酒杯里,遂後把蘇碧瑤的血也滴在酒里,然後略帶笑意的看著蘇陽,他要看到這個處處比自己強的男人,讓蘇碧瑤傾瀉全部的男人倒在自己的面前。同時分外關注的還有皇上,矛盾的希望那血滴融合在一起,證明他們的兄妹這樣他不會失去瑤妃,但同時他也不希望自己是錯的,那樣他失去的將是瑤妃的心。
蘇陽己經絕望了,雙眼游離的望著眼前的一切,這個金鸞殿,這個可悲的皇帝。
那兩滴血奇跡般的向一起的靠攏,像兩塊磁鐵一般相互吸引,最後居然慢慢的相互融合在一起了,兩滴血居然變成了一滴血,在水酒中久久不散。
在場的三個人全部都愣了,這個結果誰都無法料想。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蘇陽,雖然滿月復的疑惑,但還假裝冷靜的說︰「皇上你要結果出來了,你滿意了嗎?」
「可瑤妃她……她說過更在乎你,根本……不像是對兄長一般!」皇上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難道你不了解她?倔強、任性的她怎麼容許你和文悅這樣侮辱她。她但求一死而已!」其實蘇陽內心里明知道怎麼回事,但此刻經過九死一生的輪回變得非常尖銳,得之不饒人的措辭鏗鏘。
「臣該死,不該听信王永這個小人的一面之詞,如今污蔑了瑤妃和鎮國王,臣願意以死謝罪!」說著文悅就雙目含淚的準備效仿他爹撞死在大殿上。
很顯然他來的不夠決絕,沒等他撞皇上已經喝止住了。
「行了,文成你們還真是父子,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爹死也就算了,兒子也來這套。」皇上不耐煩的嘀咕,但這一句也無疑給文悅一個台階下。無論蘇陽是否衷心,在皇上心里他始終是他權利的最大敵人,所以他必須保留一個文悅和蘇陽抗衡。
「文成死了?」蘇陽臉色瞬間蒼白下來,看著大殿旁柱子還殘留的血跡,眼淚簌簌的掉落,不是因為文成最後的剛正不阿,而是為了他悲哀的一生。
皇上的內心很是動容,一個臣子可以為另外一個臣子惺惺相惜,哪怕兩個人曾經是多麼不對頭的兩派勢力,也難免會有這種真摯的感情。那麼蘇陽和文成對自己有嗎?皇上不禁一遍遍的思考這個問題,轉而看著文悅滿臉的誠恐中卻沒有失去至親的那種悲痛,心里咯 一聲。這個家伙才是真正的白眼狼吧!不知為什麼皇上此刻對文悅有著說不出的厭惡。
大殿出現了短暫的寂靜,直到一個小太監臉色灰白的跑進大殿,顧不得任何理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皇,皇上,瑤,瑤妃出血,生,生命垂危!」小太監顫抖的回答著。
「什麼?怎麼會?」大殿里的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嚇得小太監小心翼翼的爬在地上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一個先沖出大殿的是蘇陽,愣神的皇上和文悅緊接著也跟了出去。
還沒到冷宮的時候就听到蘇碧瑤痛苦的呼喊著,聲音一陣陣的撕心裂肺。這三個人像個瘋子一樣沖了進去,無數宮女和御醫忙乎著,但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無從下手。好不容易從人群中看到蘇碧瑤的時候,三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蘇碧瑤此刻臉色蒼白到了極點,身上像是剛下過雨一樣到底都是濕的。身子像個煮熟的蝦米一樣蜷在一起,雙手捂著肚子哭喊著。
「誰來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皇上的聲音怒吼了起來。
「回稟皇上,瑤妃娘娘中了奇毒,月復中的胎兒保不住了,而且生命極有可能出現危險!」御醫顫顫巍巍的回答著。
「……」皇上身子晃了晃,差點沒有暈過去,此刻內心里全部都是愧疚之情!孩子,他的孩子,他和蘇碧瑤的孩子又沒保住!皇上此刻的心情像是被油烹了一般。
「來人,去我府上請紀若水和碧落夫人來,要快!」此刻的蘇陽雖然臉色蒼白,但至少還保持著冷靜的頭腦。
「文悅,你、你還我的孩子~!啊——嗚嗚,我的孩子~!」蘇碧瑤此刻看到了文悅,努力的掙扎著,匍匐向前,騰出一只手像文悅抓來。
文悅愣住了,不知道蘇碧瑤為什麼這麼說。但從皇上、蘇陽崩潰到憤怒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殺意。
「我、我沒有,我做了什麼!」文悅不明所以的蹲在蘇碧瑤的近前大聲的說。
「你要害蘇陽,一切都因為你有這個念頭,文悅我告訴你,我已經準備好和我的孩子一起死,只求保住蘇陽,我不惜一切的代價除掉你!」蘇碧瑤聲音小到只有文悅和她兩個人才能听得見。每個字都咬牙切齒,如果不是蘇碧瑤早已經沒有了力氣,早就咬斷近在眼前文悅的脖子。
剎那間文悅愣住了,眼前是怎樣瘋狂的女人,她為了蘇陽不惜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不惜犧牲掉性命,只為了除掉所有對蘇陽有威脅的人!
「文悅我跟你拼了!」蘇陽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血紅色的眼楮就是要吃人一般。可半路雙手卻被蘇碧瑤緊緊的握住,蘇碧瑤還是低聲到只有蘇陽能听見的說︰「還是那句話,如果有一天,你可以,請在墓碑前說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