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告訴我什麼?別折磨我好嗎?對于男人來說,面對一個女人的付出不會那麼開心欣然的接受的,這是一種痛。是負擔,也是我無法掌握的事。所以,你不要做傻事好嗎?」蘇陽極盡溫柔的說。
「好,我不做傻事。」碧落的淚還是流了出來。
「呵,兩個人還真是肉麻啊!」簡九拎著一個酒瓶子坐在屋頂的月光下,有些迷醉的看著碧落和蘇陽。
「你怎麼跑這里來了?這是皇宮!」蘇陽有些意外,但仍然擔心的四處看了看。
「我為什麼不能來?我兩位債主都在這里,我來討債不行嗎?」簡九一躍從屋頂跳了下來,或許是喝的太多了,差點跌倒,幸好被碧落扶了一把。
「不就是你的客棧錢嗎?我馬上給你,你快點走吧!」簡九在這里很危險,尤其是喝了酒的簡九就異常的危險了,天知道這個家伙會給自己惹什麼禍呢?
「錢算個屁啊,我是來討人情債的!」簡九大聲的嚷嚷開了。
碧落二話不說對著簡九後背就是一掌,簡九噗通一聲跌倒在地,最後還迷迷糊糊說了一句——你和阿羅莎還是真朋友,行為都如出一轍。
可碧落不管這麼多,三下五除二把簡九扔在了房間里,轉過身剛走出來又听見若蘭宮傳來了蘇碧瑤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一听到蘇碧瑤的哭聲蘇陽就一哆嗦,雙眼含淚的望著若蘭宮的方向。
「去看看蘇碧瑤吧!」碧落的聲音很空靈。
「現在?」蘇陽有些迷茫的看著碧落。
「對,就是現在!」
「去了那里我該怎麼安慰她,怎麼支開皇上?」蘇陽無助的看著碧落。
「在蘇碧瑤心里你說什麼都是對的,都是好的,這種不用我教了。至于皇上就直接說要跟蘇碧瑤單獨聊幾句就行。我跟你過去,帶皇上離開。」
蘇陽看著月光下向前行走的碧落,那灑落一地的月光,是她心里隱形的憂傷。跟著碧落一步步的走到若蘭宮,踩著碧落的傷卻無法停止。只因為他要給蘇碧瑤一個交代,不然他日夜不會安寧。雖然這種交代會傷害碧落,也許會是一種謊言,但他必須要做。
來到若蘭宮蘇碧瑤的哭聲依然繼續著,敲開了房門皇上衣不解帶的哄著蘇碧瑤,幾日不見皇上一下子蒼老了好多。
「皇上,您去休息吧,還是讓蘇陽跟瑤妃說幾句吧。他們兄妹感情篤深,興許能听的進去。」看著蘇陽扭捏的樣子,最後這個口還是碧落開了。
皇上看了看碧落誠懇的樣子,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蘇碧瑤,但還是跟著碧落走了出去。一步三回頭!
看見皇上和碧落離開了,蘇陽一把抱住了蘇碧瑤。緊緊的,像是要把這個女子融化到骨髓里一般。一遍遍的撫模著蘇碧瑤的頭發,細致而又溫柔。
蘇碧瑤此刻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抱著蘇陽的腰肢,輕輕湊到他的嘴巴深深的吻了下去,眼淚也一滴滴的落下,流到兩個人的嘴里,澀澀的,咸咸的。不知吻了多久,蘇碧瑤才滿足的靠在蘇陽的懷里,逼著眼楮,抖動著睫毛,眼淚還在留,紅腫眼泡讓人看了格外的心疼。
「對不起!」蘇陽的聲音小小的,異常的干澀。
「別說這三個字好嗎?從一開始我就不是想要這三個字!」蘇碧瑤緊緊的靠在蘇陽的懷里,很害怕一放松這個男人就會溜走。
蘇碧瑤虛弱的坐直了身體,逼視著蘇陽說︰「求你了,給我一個未來,給我一個度過難關的承諾!」
蘇陽低著頭,他害怕。害怕這個承諾會不能實現,或者他亦放不下碧落。
「哪怕是騙我也好!」蘇碧瑤幾乎咆哮的喊叫著!
「我不想騙你,我說我的那個世界你能相信嗎?如果你相信,我也能回去,你也願意,我就帶你走,把這里的一切都當成一場夢。可你要好好活著,我看見你痛我難受,這種痛苦恐怕比死還難受。可是我不敢給你,萬一我回不去呢,萬一你不願意呢,那麼我造就了你一生的悲哀!我不忍心啊!」蘇陽別過臉,努力的不哭。
「蘇陽,我相信你。你說什麼我都相信。我怕你什麼都不給我,等待一個連自己都無法知曉的未來。」蘇碧瑤黏在蘇陽的身上,此刻的她不是一個凌厲如劍的女子,只是一個不要名利,只爭朝夕的平凡女子。
什麼時候?蘇陽還納悶呢,自己什麼時候能回到那個時代。心里一遍遍的祈禱,老天爺啊,我是騙蘇碧瑤呢,我估計回不去了,就算有一絲絲的希望回去,我也不能帶著碧落和蘇碧瑤兩個人啊,那邊法律不允許啊!要不你讓碧兒愛上皇上得了。蘇陽在心里一遍遍的祈禱著。蘇陽承認面對蘇碧瑤的柔情自己這樣祈禱有些無恥,平心而論自己真的能給她幸福嗎?
「你在想什麼?想碧落嗎?」蘇碧瑤的眼楮里又泛起了淚光。
「沒有,在想什麼時候才能帶你離開。但在此之前你好好對待皇上,愛惜自己。」騙她,不騙她,騙吧,反正自己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騙個女人而已啦。蘇陽掙扎了好久說出了這句話,但話說出口,卻心里卻更加的不舒服了。原來騙人也要看騙誰,騙最愛的人,不是在折磨她,而是在折磨你自己。
蘇碧瑤仿佛忘記了失去孩子的疼痛,認真的點點頭,接下來靠在蘇陽的懷里想象著未來那些日子,慢慢的居然在蘇陽的懷里睡著了。可睡著的她依然抓著蘇陽的衣襟。直到天光放亮,蘇碧瑤睡熟了,蘇陽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一走出來就看見一身露水的皇上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碧落則在院子的角落里給蘇碧瑤煎藥。蘇陽嘆息著,屋里屋外就好像是兩個世界。在屋子里有種放棄一切和蘇碧瑤離開的沖動,而走出這個屋子他就會想起自己是臣,是個丈夫,是孩子的父親。
「瑤妃沒事吧?」皇上的聲音異常的沙啞,站起來身體都有些搖晃,看來皇上也沒少為蘇碧瑤煎熬。
「沒事了,皇上等碧兒恢復的差不多了,你們趕緊要個龍子吧,以彌補碧兒內心的傷痛。」蘇陽嘴上這麼說,其實還是想用個孩子拴住蘇碧瑤想要跟自己離開的心。自己不算個好男人,所以不能讓碧落身上的傷害重蹈覆轍到蘇碧瑤的身上。
欺騙有些時候算是一種愛吧!
皇上連忙跑進了寢宮里,里面皇上帶著心酸的歡笑聲。蘇陽閉上眼楮,迎著朝陽一點點的升起,晨風給人刺骨的疼痛。
「回家吧!」碧落把藥放在一個小宮女的手里,靜靜的看著蘇陽。
蘇陽點點頭,兩個人疲憊的互相攙扶著慢慢的向皇宮外走去。剛剛來到宮門口就看到吉吉抱著蘇落,晃動著肥碩的身體向兩人跑來。
「老大,你終于出來了,我還以為那皇帝要弄死你呢!」吉吉的聲音分外的興奮。
蘇陽和碧落不禁相視一笑。吉吉來到蘇陽的面前,把落兒輕輕的放在碧落的懷里。孩子沉沉的睡著。吉吉邊夸落兒乖邊圍著碧落和蘇陽團團轉。
「哎呀,忘記了簡九還在睡著呢。」蘇陽此刻才想起來皇宮里還有個簡九呢。
「吉吉,你去把簡九接出來。」吉吉聒噪的樣子真是讓蘇陽受不了。
「好咧!」吉吉大搖大擺的像個英雄一樣向皇宮里走去,那樣子煞有小人得志的味道。
突然一支箭從牆頭飛速的向蘇陽射來,吉吉親眼看見牆頭上那美貌的流香拿著箭對著自己的老大,一向笨拙的他連忙向蘇陽跑去。邊跑邊喊︰「老大,快閃開,閃開……」可話還沒說完,那箭就已經穿過他的心髒了。肥碩的身體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而在遠處一直沒有出現的阿羅莎本來不想摻和這種煽情的場面,畢竟她贊許蘇陽為朋友所做的,但同時也牽掛著碧落,矛盾相比之下她常常把矛頭指向蘇陽,所以她出現場面就十分尷尬了。可看見吉吉倒下,阿羅莎的翅膀應聲而出飛向了流香,流香本來想搭第二箭,但突然看見一只像人一般的大鳥飛了出來。一時居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收箭迅速逃離。
此刻的蘇陽根本顧及不了誰要殺自己,直接撲到了吉吉的身邊。雖然經歷無數的磨難,也曾看見心愛的人在死亡線上掙扎,可如今自己的朋友真的為了他死在自己的面前,又是怎樣一番痛心。
「吉吉,吉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很怕死嗎?你為什麼不閃開呢?為什麼?」蘇陽對吉吉怒吼著。
氣若游絲的吉吉一笑︰「上次一個人跑掉,結果你們都傷痕累累的,讓我覺得自己很窩囊。我想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不會自己先跑。因為你是我的恩人。」
「傻吉吉,你這個笨蛋,你是個笨蛋。」蘇陽的眼淚一滴滴的掉了下來吉吉的頭發上,用手用力捂住那傷口,但血卻一直沒有停止流淌。碧落緊張的翻找著止血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