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你也千萬不要走,萬一湘之回來見你離開了,到哪里去找你呢!」為了留住九歌,錦代不惜以湘之為借口。
九歌果然開始思考了起來。是的,她是想去找湘之,但是去哪里呢?所以留在府上守株待兔是最好的辦法。九歌點了點頭。
見九歌肯留下來錦代嘿嘿的傻笑了起來。但肯為湘之留下的九歌到底給錦代留下如何的傷痕,誰也不知道,或許連錦代自己也不知道這種疼痛該怎樣形容了吧!
半個月的光陰是在錦代一點點數著過去的,在這個半個月里錦代每天變著法子逗九歌開心。為她做最好吃的東西,變著最精彩的魔術,為九歌洗腳,給九歌唱歌。偶爾男扮女裝的唱上一段戲劇。九歌的房間里從來都不寂寞,但是她真心的笑卻沒有幾次。
可錦代沒有放棄,當夢機出現的時候錦代才覺得不安和恐懼。但夢機帶給其他人確實快樂和希望。
那一日當夢機出現在府門口的時候,清荷也安然的站在他的身後,臉上有著風霜,但也帶著快樂。
蘇陽不相信的揉了揉眼楮,當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的時候把夢機一把拽了過來摟在了懷里。突然覺得他是這麼想念這個兄弟。這種感覺強烈到讓蘇陽掉了眼淚。
夢機也在蘇陽的懷里嘿嘿的傻笑著,三分鐘過去了蘇陽還不準備放開夢機的時候,夢機不得不狠狠的推開蘇陽。憋的滿臉通紅的說︰「你別這樣,讓大家以為咱們倆有什麼不正當的關系呢!」
蘇陽笑著拍了拍夢機凌亂的頭發,待大家都歡喜夠了,九歌才向遠處看了看,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滿臉凝重的錦代。
「湘之沒有回來嗎?」九歌還是沒有忍住,望眼欲穿的看著夢機的身後。
「主人他……」夢機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了,沉下了臉嘆息著,如鯁在喉一般說不出下面的話。
「他死了!」清荷見夢機悲傷的樣子于心不忍,知道他不忍說出這消息。但這是個事實,沒有辦法隱瞞,也必須要承認。
「噗通!」還不等其他人悲傷,九歌就已經昏倒的躺在地上,臉色蒼白著。這里所有人都喜歡那個憂傷隱忍的湘之,一下子王府就堆積了無數的憂傷。錦代把九歌抱進了房間。不知道得到這個消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湘之救過他,但也奪走了他最愛的人。
人悲傷的方式不同,但是那種感覺是一樣的。蘇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屋外所有人都能听見蘇陽斷斷續續野獸般的哭喊聲。在這個時代他的知音,第一個相信他並且不求回報對他好的人死了。這種情愫猶如刀割般疼痛。
碧落幾個人知趣的掛起喪燈,白花,這里是湘之的家,有著湘之最愛的人和最好的兄弟。所以這里成為了他死後靈魂第一個要回的地方吧。
蘇陽是直到晚上才從房間里走出來的,看著滿園的人都在為湘之披麻戴孝,自己也換上了一身喪衣。然後把夢機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能告訴我湘之是怎麼死的嗎?」蘇陽要知道湘之的一切,哪怕這已經太晚了。
夢機愣了愣,神色有些落寞。
「其實當我趕到極寒之地的時候,主人已經早到了。也許他是真的覺得活著沒有樂趣了吧。穿的單薄,在雪地不停的搜尋著。我想主人已經瘋了吧。勸他不要這麼折磨自己,也不要這麼折磨我的時候。他說他只想給九歌一個好的未來,來彌補他楚家給她的傷害。也算是愛她的最後一次表達。我沒有辦法阻攔,只好和他一次找。老天爺是故意的吧,故意要把所有悲慘的事情都附加在主人的身上。兩株落紗陀珠都是被主人找到的,他也中毒了。我不知道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待我們,我是一個毒物,萬毒不侵,卻偏偏讓主人再次中毒!」夢機像個孩子一樣撲在蘇陽的懷里大哭著。
「所以他中毒死了?」蘇陽忍著心里的悲痛拍著夢機的肩膀,算是安慰,也是無計可施時最典型的動作。
「如果他這樣死了,我也不會如此難過,我的身體里有著毒血,憑著誤打誤撞的心里把我的血給主人喝下去了,雖然沒有痊愈,但是毒性暫時的抑制住了。他和我準備帶著落紗陀珠回來,他說他想見九歌最後一面,但我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雪崩,他在最後一刻把我推了出來,把落紗陀珠遞給我,讓一定給九歌帶到。」夢機本來已經抑制住了哭聲,但此刻想起了湘之的死又不禁嚎哭了起來。
蘇陽咬著嘴唇,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湘之這個名字在蘇陽的心里不斷的輾轉,沉澱成傷。
「這是兩株落紗陀珠,這件事就不要跟九歌提起了,我親眼看見九歌嫁給錦代,我就回去極寒之地陪主人。也許這一生我們兄弟再也無法相見了。好好對待嫂子!」夢機抬起頭努力的抑制眼淚,幫著蘇陽一點點的拭去臉上的淚珠。
蘇陽點點頭,嘆息著說︰「你也好好休息吧,我去安排個衣冠冢給湘之,希望他能留在這里。」人們當失去的時候,總希望留些痕跡在這個人世間。是為了引領死人還是安慰自己無從知曉,但至少能讓活人好受一點。
可當蘇陽和夢機出來的時候,猛然發現九歌雙手抱著雙腿畏縮在門口,長長的頭發遮擋著整張臉看不到表情。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坐在了這里。
「九歌,你沒事吧!」蘇陽小心翼翼的搖晃著九歌的身體。
九歌轟然倒地,臉色蒼白,蘇陽仔細一看這才發現滿地的鮮血,而九歌的手腕處像是綻放的玫瑰,怒放著,鮮血不停的流淌著。蔓延的通向遠方。
「九歌,九歌,你不要死,你這樣我怎麼跟死去的主人交代啊!」夢機著急的呼喊著。
「靠,有些人勉強的活著,有些人哭著喊著要去死。我真……哎,看著她,我去找若水和碧落。」蘇陽嘟嘟囔囔的跑開了。
「我死後,帶我去極寒之地,埋在湘之的身邊!」九歌的眼楮里沒有淚,空洞的望向遠方,好像能看見湘之的臉,嘴角不知覺的翹了起來。眼神的光芒越來越淡,慢慢的閉上眼楮,沒有痛苦,沒有掙扎,沒有哭喊。
夢機愣了愣,彎腰抱起九歌向若水的房間跑去。整個過程顯得尤其的漫長,九歌已經失去了意識,雙手垂直向地,血珠成線的流淌,蘇陽一把抓住九歌的手腕,握住那深可見骨的傷口。
即便如此,來到若水房間的時候九歌也已經流了很多的血。若水皺了皺眉頭,血管斷了,不是光使用止血藥就可以的,抬起頭看了看屋子里焦急的人們。
「她血出的太多了,而且現在立刻愈合血管是不可能的。」若水的話讓大家都很迷糊,這算什麼意思?
「要是有紅就好了!」馬戶感嘆的翻著他空癟癟的包。
「那就輸血吧!」蘇陽想起來自己好像給碧落輸血過。
若水點點頭說︰「只好這麼辦了。」說完向大家審視了一遍,最後看了看阿羅沙。
阿羅沙搖了搖頭,極其的無奈。
「好吧,我先試試吧,不過先告訴我影不影響那事?」阿羅沙見大家用你不輸血就弄死的眼神看著她,她也沒辦法了,眾怒的事還是不要做。
「什麼事?」若水納悶的看著阿羅沙。
「不用管她,你繼續準備。」碧落毫不客氣的抓過阿羅沙的手就是一刀。鮮血伴著阿羅沙夸張的慘叫聲落進酒杯中。
不過很可惜的是阿羅沙的血液相互排斥,血液剛剛踫到一起,兩滴血液就迅速的分散,而且很明顯血液各自佔水酒一半,根本沒有相互融合的意識。
阿羅莎聳了聳肩膀,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
「我沒辦法了,跟我不融合。」
錦代有些著急了,捋起袖子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把血液滴在了酒杯了,然後緊張的看著酒杯里的兩滴血液。但結局竟然和阿羅莎的情況是一樣的。錦代郁悶的低下頭。
「你們都試試吧!」錦代帶著祈求的眼神看著大家,他的臉色極其的蒼白,那種可憐的表情讓大家都為之震撼。
大家都伸出了胳膊等著挨刀。這個時候錦代比誰都精神,拿起匕首就沖著大家一人一刀。不過得到的結果卻只是一次次的失望。當看見那些血液都不融合的時候錦代眼楮都開始紅了。其實九歌的血液也就是現在醫學所謂的稀少血液吧!
「不然也試試我吧!」若水捋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看著那明晃晃的匕首。
若水的舉動讓碧落很吃驚,其實若水很怕刀子,雖然她是個醫仙的後代,但是讓她見血可以,在自己身上動刀子她是絕對不干的。可此刻若水的勇敢讓碧落感嘆不已。
錦代看見若水伸出了胳膊,連想都沒想上去就是一刀然後緊緊的盯著酒杯。若水嚇得一哆嗦,悶哼了一聲。逼著眼楮不敢看手上的傷口。緩緩睜開眼楮的時候就看到錦代一臉欣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