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毒?」沙箬驚愕,「你的意思是,他把他治過病的人當做小白鼠一樣來試毒?」而且那還是活人呢。
雖然沙箬也是在醫學院讀書的,對試藥一事並不陌生,可是,這用毒藥來給大活人試,如此毀滅人道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听說。
雖然不知道沙箬為什麼提到小白鼠,可他們還是點頭了。
「是呀,所以說,想要被風瀲漪治上一次病,就必須時刻都有去鬼門關溜達的心理準備。」
「他這樣做,哪還有人願意去找他治病嗎?」沙箬對這個素未謀面的醫毒雙聖風瀲漪頓時心生厭惡,如此殘忍的人,真是希望永遠都不要遇上。
「姑娘這話就不對了,盡管風瀲漪行事詭異,愛用人試藥,但是在江湖中,還是有很多人趨之若鶩的,甚至連那些達官顯貴都不例外。」第二漢子說道。
「為什麼呀?」沙箬驚奇,「難道他們就不怕嗎?」
「怕又如何?至多就是遭受一頓被毒藥折磨的痛苦罷了,十之**,風瀲漪最後還是能夠把人給救活的。這些年來,因為試藥死在風瀲漪手里的,也不過十個左右,只要不是運氣特別背,都能撿回一條命,又何樂而不為呢?要知道,那些去找風瀲漪的人,本身就是身患絕癥,活不了的,能夠留下一條命,哪怕最後被毒死了,也好歹也多活了幾天,不虧了。」
「那,那他們可以去找路溟呀。」沙箬還是覺得風瀲漪是個惡人,要治病還是找她路大哥的。
「姑娘,你在說笑吧?」卻不想她這話一出,幾個大漢就笑了起來。
「看來姑娘對路溟也是一無所知呀,」第一個大漢道,「要知道,這路溟的可怕,可比風瀲漪更甚,哪有人會願意舍風瀲漪,而去找路溟的?這不死傻了是什麼?」
「為什麼這麼說?」沙箬這下是真的不明白了,「你們剛才不還說,找路溟治病只是到鬼門關一次,而找風瀲漪,就必須時刻都有死的可能,那麼,不就是說路溟比風瀲漪更是個治病的好地方嗎?」
「姑娘有所不知,這只是說他們治病的過程。」又一個大漢道,「不錯,路溟治病,既快又準,無論你傷得多麼重,病得怎樣沉,不消三個月準活蹦亂跳,而且事後他也不會找你試藥,更不會要你答謝,你們完全可以做個陌生人,老死不相往來。但是,這是指,你成功被他施手相救。路溟和風瀲漪完全不一樣,風瀲漪的條件是事後,而路溟的條件則是在事前。路溟的規矩重重,只有你達到了他的要求,你才可以成為他的患者,從而活命。」
「什麼規矩呀?」沙箬好奇地問。
「第一,你必須是得了連風瀲漪都無法在一個月內治好的怪病絕癥,否則不醫;第二,你必須是僅剩下一口氣,連身體都冰冷僵硬,快要入棺材了,否則不醫;第三,你必須是在他有醫治人的興趣的時候出現,否則不醫;第四,你必須只能在他那里求一次醫,如果讓他看到你第二次,那麼你也不用求醫了,他直接會送你去見閻王。」
「為什麼?」沙箬驚呼,如果說前面三條是在擺譜,那麼第四條又為什麼要這麼苛刻,不救人,反而要殺人呢?
「因為礙了他的眼!」第一個大漢無奈地嘆著氣道。
「而且他殺人的手段也並不簡單,先是給你一碗參湯吊命,然後用各種殘忍的手段折磨你,玩夠了以後才一刀結果了你,簡直是痛不欲生呀。與其這樣死,是個有腦子的人都會選擇去風瀲漪那里喝一碗毒藥呀,至少死的能痛快些。」
「據說呀,路溟的那些手段,和刑部用來逼供的手段有過之而無不及呀。」另一個大漢噓唏不已。
「怎麼會這樣?」沙箬不敢相信這一切。
「還有一點,那就是他給你治病的時候,一切他說了算,如有必要,他不會管你願不願意,就斷你一臂,或是一條腿。路溟治病,簡直就是按照殺人的手法快準狠來干的,一點都不手軟,仿佛手底下的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具尸體,要殺要剮都由他無情的擺布。被他治過的人,幾乎就沒有人不懼怕醫鬼路溟這四個字的,每每想起被路溟醫治的日子,都會做噩夢。」
「所以說,這‘醫鬼’二字他是實至名歸,不僅僅是對醫治的對象而言,更是對他的手段而言呀。」
大漢們還在議論路溟的事,可是沙箬已經听不進去一個字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心里頭一直呵護愛戴的路大哥是這樣殘酷無情的醫者,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是個醫者……人家風瀲漪好歹還盡過做醫者的職責,可是他路溟,卻完全配不上‘醫’這個字眼。
真正的醫者,就算不是懸壺濟世、仁心仁術,但也會是個有道德,講人道的人。可是在江湖人的眼中,他路溟似乎是一條也算不上,甚至,他對于他的患者來說,還是個噩夢的存在。
路大哥,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想到這段時間以來,路溟對她的好,沙箬真的不敢相信。她也是他的患者,可是他對她卻並沒有薄待呀,雖然,他總是不見人影,把她拋給月桃就不大管了,她想見他也要耍心機,但是,他其實還是個有血有肉,會心軟,會擔憂的凡人呀,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說的惡魔。
沙箬的心里很掙扎,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從來就沒有認識過路溟,是不是喜歡錯了人。想到路溟有很多事都瞞著她,她除了他叫路溟,有個醫鬼的外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甚至連這些與他素未相識的人對他的了解都比不上。
路大哥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又喜歡過我,在意過我嗎?
之前剛剛堅定的信念瞬間崩塌,恐慌與害怕隨著懷疑席卷而來,讓沙箬仿佛是置身于一片看不見盡頭的汪洋,怎麼掙扎都找不到出路,反而陷得更加深。
「箬!」
沙箬脊背頓時一僵,但這聲清冷的叫喚卻讓她混亂不清的大腦,瞬間恢復了清明,理智與信念的回歸讓她終于找到了答案。殘忍如何?醫鬼如何?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是那個雖然冷冰冰的,卻會為她心軟,為她擔憂的路大哥,只要他還是那個對她好的路大哥,她就不會改變對他的愛。
沙箬轉身看去,果然看到那一身黑衫的路溟面無表情著向她走來,手里還那這個從沒有見過的盒子。
「路大哥!」沙箬笑著迎了上去,一把拉住路溟的手。「你終于回來了,我一個人在這里好無聊呀,你去哪里了?」絲毫不袒露這期間的兩次心理變化。
路溟看著與平常無異的沙箬,黑眸微閃,瞥見他們緊握著的手,似乎暗自決定了什麼,收緊沙箬的手。拉著她走到桌邊坐下,將盒子放在桌上,道︰「去見了個朋友,從她那里拿來了月見草,這樣,就不用在這里待上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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