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認命吧 第二十一章 一點朱砂

作者 ︰ 允諾依

自從在來到幽境小築的第一天,路溟宣布只要沙箬學醫成功就考慮和她戀愛,沙箬就開始了艱苦而枯燥的背書學醫的生活。那刻苦的樣子總是讓她感覺自己回到了高考前夕,甚至有時候睡覺都覺得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回去。

沙箬的刻苦終是有收獲的,她順利地完成了路溟交給她的第一個任務,而她得到的回報除了書本中的知識,居然還有路溟的一記清淺微笑。被那笑容再次震撼到的沙箬突然想到,路溟說要考慮考慮的事情,會不會並不是要和她在一起,而是對她笑呀?

不過想到背書就可以看到路溟的笑容,沙箬還是覺得就算只是這樣,她也願意就這樣過上一輩子,于是在笑容獎勵下,沙箬背書的進度更是加快了兩倍不止,看的路溟在心底直呼她是個學醫的天才。

隨著背書的次數越來越多,沙箬了解到的知識也越來越多,路溟便不再要她背書,而是開始教她種植草藥和把脈認穴。

也許是因為前世就是護士的緣故,沙箬對中醫方面還真就有些天賦,再加上為了討得心上人的歡心而加倍努力,才區區兩個月,她就小有所成。這讓初次為人師表的路溟更是自豪不已,對沙箬的態度也日漸變化。

路溟對沙箬越來越好,但是沙箬並不滿足,因為她覺得,路溟只是把她從朋友變成了徒弟,還是沒有一點男女之間的喜歡,于是她總是在做一個乖徒弟的同時,也多了些女孩子的嬌憨賣萌,甚至是搞怪,為的就是讓路溟清楚地認識到,她是個與他平等的女子,給他感官上的暗示。

而幽境小築的‘同居’生活也讓沙箬清楚的認識到,雖然路溟號稱是醫鬼,可事實上他也是個平凡的人,需要吃喝拉撒,而且還是個完全不懂得照顧自己的飲食、收拾居住環境的男人。

在了解到,路溟不會洗衣做飯,以往獨居在幽境小築的時候,都是半個月下山買一次干糧,以供平時的三餐,而衣服是一天換一件,換完了不洗直接燒掉的,沙箬表示無語。

原來她心中高高在上的路大哥,也不過是在現代最常見的不會居家生活的宅男。不過這種了解卻並沒有讓沙箬對路溟的喜歡減退,反而更加覺得路溟是個可愛的男人,她與他之間的距離也正在漸漸拉近。

雖然路溟一直都在教導沙箬學醫,但是這次匆匆趕回幽境小築的目的,他還是沒有忘。剛開始的幾天,路溟給沙箬按一天三餐的模式炖補藥,從而使剛重傷不久的沙箬恢復體力和血液,以免真的開始動刀的時候,沙箬會支撐不下來。

半個月後,路溟正式給沙箬進行臉部手術。先是用麻醉散把沙箬迷暈,再割除那些早已經焦黑麻木的爛肉,接著敷上活血生肌膏,以及月見草制成的藥膏和其他幾種藥,最後用厚厚的紗布包裹妥當。

因為怕沙箬醒來後會覺得很痛,路溟甚至使用了他母親留下來的靈藥,敷在臉上的傷口處不會再覺得鈍痛,反而有種清清涼涼的舒適感,以至于沙箬一直都沒有進行過割肉手術的自覺,還有心思去背醫書。

一個月後,沙箬臉上的新肉就都長出來了,但是為了保證新肉長勢妥當,不會使臉部臃腫或是凹凸不平,路溟再次進行了手術。直到二十多天後傷口痊愈,在檢查完全沒有問題後,路溟才最後給沙箬敷上他母親的獨創祛疤靈藥‘了無痕’。

在治療的過程中,路溟為了給沙箬驚喜,也為人不讓她有壓力,便把幽境小築里唯一的鏡子給藏了起來,所以沙箬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變化,直到過去兩個月,路溟正式為她揭開紗布的那一天。

沙箬一直都記得,那天的天空很藍,萬里無雲,窗外還有鳥兒在鳴叫,這一切都代表著是個好兆頭,她的臉會痊愈,以後上街不用再用面紗示人,可以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坐在鏡子前,沙箬一直都很激動,她甚至能夠感覺得到,那雙為她解開紗布的手有那麼一點的顫抖,心中暗笑,縱然路大哥不在乎她的美丑,也是十分在意自己兩個月來的勞動成果的。

就在沙箬激動得害怕地閉上眼楮的時候,路溟揭開了最後一層紗布,她那被包裹了兩個月的臉終于可以暴露在陽光下了。

沙箬感覺到臉上的紗布已經沒有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張地抓緊了衣角,心也懸在嗓子眼了。

雖然之前她能夠坦然的接受丑陋的臉,可是兩個月的治療卻讓她升起了希望,如果不能成功的話,瞬間絕望的滋味她可不想嘗試,而且哪個女孩子不愛美?她也希望自己能夠有一張美麗的面孔,縱然不美,也要是清秀平凡,可不能在像之前那樣丑。

然而,她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路溟要她睜開眼楮,甚至她還感覺到了路溟的震驚與害怕,這讓她的心一下子落入了谷底。

沒有成功嗎?沙箬很是失落,但是想想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總不可能比之前還要慘吧?至少已經很平滑,不再是凹凹凸凸的,沙箬很容易就滿足了。可是路溟的反應卻讓她奇怪。

多日來的相處,讓沙箬能夠很清楚地察覺到路溟的心理變化,雖然現在她沒有睜開眼楮,可是她還是感覺到了路溟此時心情的不平靜。只是這樣才讓她更加奇怪。

她的臉本來就很丑,可路溟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那麼現在,為什麼路溟會感覺到恐懼和害怕,甚至是,擔憂呢?就算是很丑,也不至于會有害怕的情緒吧?

「路……」沙箬正想要睜開眼楮說什麼,卻不想臉上被路溟強行貼上了一樣東西,她知道這是什麼,心底也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臉並沒有完全恢復。

因為擔心手術不能成功,又得知路溟會易容術,沙箬便要求路溟,如果真的無法恢復,那就給她易容,這人皮-面具還是按她的要求做出來的呢。

當沙箬睜開眼楮,看到鏡子里的那張臉的時候,她已經完全可以淡然面對了。

秀眉微蹙,明眸似水,膚白削頰,清秀而瘦弱,平凡而不出奇,這張臉,正是沙箬要路溟做出來的,不過這並不是沙箬在現代時候的樣子,而是十六歲的葉雨霏的。

雖然和路溟隱居在這里,可是沙箬還是很期望以後能夠有機會,和路溟去琉球盛都,找找機會見葉雨霏一面,到時候她相信,只要葉雨霏看到她這張臉,就一定可以與她相認。而在她們相見之前,她也可以用這張臉來思念葉雨霏。更重要的是,她覺得這張臉也很適合現在的她。

希望小霏看到的時候,不要向我追究肖像權的問題吧。沙箬很無聊地想。

「箬,喜歡嗎?」

路溟突然的一問,讓沙箬驚醒,這才發現,原來在她發呆的時候,路溟已經在她的額頭上用朱砂畫了個半開著的丁香,遠遠看著還真像是顆自然長成的朱砂痣,給這張清秀蒼白的面容平添了幾分嫵媚嬌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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