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在幽境小築已經住了四五個月,剛來的時候看到的那滿山的碧色,都已經被一片蕭瑟所替代。溫暖的清風化作了凜冽的冬風,涓涓而流的小溪也都水落石出,枝頭一片光禿禿,饒是長青的松柏翠竹,也都染上了風霜,顯得無精打采。
雪花洋洋灑灑地隨風飄落,才一個夜晚就給大山穿上了件厚厚的雪花襖。清晨破曉,萬籟俱靜,只看到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壯美。
「哇,好漂亮的雪呀!」
一大早起來就看到了美麗的雪景,沙箬興奮地不顧路溟的阻攔,跑到了院子里玩雪。洋洋灑灑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不一會兒,頭發上、衣服上就都是一片花白,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個披著紫色狐皮大襖的雪人。
抬著頭,看著從高空飄落下來的晶瑩雪花,感受著雪花落在臉上的清清涼涼的感覺,還有這千里冰封的壯美,沙箬都不由得醉了。
「白雪紛紛何所似?撒鹽空中差可擬!」
不知不覺地念出了這句名詩,突然腦中一動,沙箬伸出舌尖,將落在嘴邊的雪花一一掃進嘴里品嘗,卻只覺得一直清涼,什麼味道都沒有,頓時皺眉。
「哪里像鹽了?一點味道都沒有,所以說,還是‘未若柳絮因風起’更正確。」
路溟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出來,看到的就是沙箬這痴痴傻傻的吃雪吟詩的樣子,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沙箬一驚,轉身看去,頓時呆愣住了。以前只覺得,路溟笑的時候,就像是冰雪消融,可是現在,看著那站在雪地里依舊挺立如松,眉目清冷的男子的這麼展顏一笑,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都錯了,路溟笑起來不是冰雪消融,而是寂靜深谷里的幽蘭初綻,傲骨枝頭上的寒梅怒放,美得驚人,美得讓人心動。
看著向她走來的路溟,沙箬的心頭突然猛烈地跳動了起來,心跳如鼓,她感覺整個山谷都能听到了她的心跳,嚇得連忙按住自己的心,生怕會被路溟發現她的窘狀。
路溟走到沙箬的身前,看著她突然變得通紅的臉,心頭微窒,腦中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浮現了‘面若桃花’四個字。當反應過來時,有些懊惱自己不該給沙箬戴上如此薄的人皮-面具,居然連臉紅都看得一清二楚,弄得他也生出了綺念。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路溟若無其事地伸出微微彎曲的食指,在沙箬的額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傻,居然吃起雪來了?難不成,是天天看醫書,給看傻了嗎?」
這話一出,不僅是沙箬愣住了,就是路溟自己也愣住了。
想到自己今天先是笑出了聲,後又是看著沙箬生出了不該有的綺念,現在又是出言打趣,路溟都覺得是不是自己沒有睡醒,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這麼多,完全不像是他自己的事情來?
深思著自己近來的行為,路溟越來越覺得心驚。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越來越不像是自己了?想到自己會有這些改變的原因,路溟更是震驚。看著眼前面若桃花的沙箬,心中滿是復雜。
我,是喜歡上她了嗎?
沙箬本來還被路溟突然的親近和打趣而感到激動臉紅,可是突然發現路溟居然看著她發起呆來了,而且好像還很吃驚的樣子,心中頓時有些不解,正想要問他怎麼了,卻見路溟居然慌慌張張地跑掉了,她還來不及喊出聲,他的人就已經消失在了雪地里了。
想著剛才路溟近乎是倉皇而逃的舉動,沙箬滿腦子都是疑問。
「路大哥他,怎麼了?」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有然來,只好當做是他突然想起什麼事情來,跑去辦了,便又不以為意地開心地玩起雪來了。
許久以後,當沙箬知道這天路溟倉皇跑掉的原因的時候,她只能苦笑。原來他們的心,也曾經那樣近過,只是,一直努力接近路溟的她,卻大意地錯過了這個機會。如果當時,她仔細去觀察,或者是再一次去追著糾纏路溟,也許他們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了吧。
等大雪停止的時候,已經是這一天的未時(13—15)。沙箬做好午飯卻不見路溟回來吃,以為他的事情還沒有辦完,便又等了一個時辰,可是路溟依舊不見回來,沙箬這次覺得奇怪。
「難道路大哥出事了嗎?」沙箬心驚,想到這個可能就坐立不安,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了兩刻鐘,還是決定出門去找路溟。
打開門,看著白茫茫的一片,沙箬的心里更是焦急了。路溟走的時候,雪還在下,難道路溟遇上了大積雪,或者是雪崩不成?
擔心著路溟會出事,沙箬便急急忙忙地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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